冬至将近,宫里宫外越发忙碌起来,温家与皇帝心腹之臣联姻的消息一传出来,上门送礼的人快将温家门槛踏平了。
这一消息刚被证实,紧接着又一爆炸消息传出,未来皇后要从温府出嫁,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夜之间温家声誉在京中水涨船高,往日门可罗雀的门庭,如今门庭若市。
温如玉被扰得不胜其烦,套了马车进宫躲清净。
温如玉前脚进宫,后脚就有小太监跑去御书房通风报信。
“怎么又来?”祁渊眉头紧锁,心口不由咯噔一下。
宫里有个阚新月整日里跟他抢人还不够,这会儿又来一个,万一再撺掇着人往外跑,就麻烦了!
祁渊沉着脸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忽而想起保证书上第一条: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包括随意进出皇宫、交友等自由、但不限于除此以外的任何形式的自主选择权。
若是他这个时候去,只怕淼淼知道了,又要生气说不给她自由的空间。
他犹豫了下,深邃双眸微眯,“速传祁昌和司徒皓进宫议事。”
福海一怔,小心翼翼看向祁渊,犹豫道:“皇上,这眼看着婚期将至,这会儿只怕祁小郡王和司徒将军正忙着呢?
再者新人婚前见面,这不合规矩!”
“规矩?你看她们哪一个像守规矩的人,守规矩这个时候就应该乖乖在家待嫁,一个个成天往宫里跑像什么样子。”
祁渊没好气的轻哼,语气里充满了怨气,好似一个被抛弃的怨夫。
福海看着他紧咬的下颚,不敢再劝,连连应是,朝着门外走。
恰在此时,刚刚离开的小太监又急匆匆的跑回来了,“皇上,楚姑娘刚刚也进宫了。”
福海刚走到大殿门口,脚下一个不注意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个狗吃屎,“又来一个,没完了这是。”
“福海……”
“奴才知道,再派人传谢少卿进宫一趟。”福海急忙唤来门口值守的小太监去请人。
另一边,楚璇玑气冲冲走进碧落宫,看着三个准新娘一起悠闲的喝着茶,心里那个气啊!
她就进城几天,转回头就剩她一个孤家寡人,回宫的回宫,回家的回家,三个人还要一起出嫁了,她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你们三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冤枉啊!我,我回来是迫不得已的。”林夕梦心虚否认,她顶多算是迫不得已逼不得已被迫回宫的。
“再说了,我不是派人通知你办完事就直接回宫嘛!”
“我和司徒皓的事早就定了,这你是知道的!”温如玉面红耳赤,羞涩的双眸不敢直视楚璇玑。
“我就更冤了,那天祁昌把我接走的时候,你还替我高兴来着。”
阚新月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她可没有不告而别啊!
“好好好,你们个个都有理,是我无理取闹行了吧!”楚璇玑走到桌边,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语气幽怨道:“说好的,一起做生意,一起旅行的,转眼就剩下我一个了。”
“唉呀!生意还是要做的,只是这旅行嘛!可能得缓缓。”林夕梦摸了摸肚子,讪讪一笑,“你看看我这肚子,臣妾做不到啊!”
“就是就是!我和司徒皓说好了,成亲以后我不会只安于后宅,他说了,只要我高兴想做什么都可以。”温如玉立刻抬手保证。
“店铺的事,我不会不管的,咱们说好了将生意做大做强,这一点永不会变。”
“是是是,我也不会变,我也想将父亲的心血继续经营下去。”阚新月猛点头。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没有抛下我这个孤家寡人。”楚璇玑心里好受了点。
其实她不是不替她们高兴,就是有些羡慕。
她脑子里不由想起一个人来,只可惜那个人心里没有她。
“还没恭喜你们都找到了值得共度一生的人,祝你们幸福!”
“嗨!结婚不结婚,究竟哪个更幸福这个很难评,不管成不成亲都不会妨碍我们幸福的对吧?”
林夕梦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忙笑着岔开话题。
“就是,祁家那一大家子尤其是他那个继母一看就不好惹。”阚新月一听这话,小嘴就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开始吐槽起来。
“她不过是个侧妃,我这还没进门她就拉着我说,既然做了祁家宗妇,从今往后也算是皇室中人了,从前那些抛头露面的事就不要做了。”
他们看不起她出身商户,她还看不起他们假清高呢!她们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哪一样不经过商人之手。
既然这么嫌弃干脆什么都别用得了。
“是啊!母亲也教育我,成了亲就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成天不着家。
说成亲了就该有个成亲的样子,可我不觉得像母亲那样终日困于后宅,就是女子该有的样子。”
温如玉想起母亲说的话,她没有反驳可也实在无法认同。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母亲耳提面命的念叨,要像个大家闺秀,若不是父亲一直包容纵着她,她只怕也会如梁都大多数女娘一般早早成婚,也就不会遇见司徒皓。
可他真的会毫不介意,一直如父亲那般宠溺纵容她吗?
“我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用半条命换来的这一点点的自由,想要出个宫那简直难如上青天!”说到这里林夕梦也忍不住吐槽。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唇继续,话匣子一下被打开。
干脆今天就来个婚前吐槽大会。
“就说我签的那个保证书吧!说好的要给对方空间自由,但你信不信你们俩刚一进宫那边就收到消息了,这会儿指不定又在想怎么将你们打发走。
还有那个保证书说白了就是个摆设,没办法,谁叫人家有权有势呢!咱打不过也躲不掉。
可你就不一样了,有钱有自由还有我们几个有权有势的闺蜜给你兜底,就凭你这条件想要什么样的美男不成?完全不用觉得自己可怜。”
此刻隔壁房间的三个男人满眼的尴尬和担心,他们一致认为这四个女人就不该聚在一起。
这再说下去,只怕婚事要告吹啊!
唯独谢怀安不解的看了看祁渊,这里貌似没他什么事啊!叫他来是……听墙角的?
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他一个外人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