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你们说什么便是什么吧!本王认就是。”
祁川泽冷冷抬眸一笑,深邃的双眸泰然自若的看向众人。
祁渊之所以要公开审理无非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他罢了。
大势已去,再难有回旋的余地,从他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死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看着自己痛恨的人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而他只能苟活着。
可即便是,他也要在世人心中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他要让祁渊永远背负骂名。
众人见他似乎有天大的冤屈,却迫于无奈不得不认的模样,不由心里犯嘀咕,莫非这件事并非如刚刚那两人所说?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他二人所述之内容,条理清晰且有文书信件为证,你根本无从狡辩!何必在这里装出一副遭小人陷害的清高姿态来。”
柳晨双眸微眯,察觉到百姓因为宸王的态度有所迟疑,立即厉声戳破他的计谋,死到临头还想利用百姓煽动民意。
“微臣手中还有一份血书,乃是原吏部尚书梁仁之女梁婷呈上的证据,只可惜她人已经在此次变故中不幸身亡,而她手中的这份血书恰巧和王婉呈上的那份一样。”
谢怀安从袖口抽出一封染血的书信呈上。
贺铭接过血书查看,果然和王婉呈上的那一份几乎如出一辙,不一样的是落款签字处是梁仁亲笔签字和手印,字迹与梁仁奏折里的字迹一致。
“你还有何话好说?还有这些都是从你府上查抄出来的,皆是你平日里与各府官员间来往的书信,这些你又做何解释?”
贺铭看向评事,评事李琛立即将所有证据一一展示给在场众人比对。
“宸王祁川泽内贿赂收买朝中重臣,对外与南溪皇室勾结,意图坏我朝之朝纲毁我璃国之根基,事实俱在证据确凿,相关人等皆捉拿归案,此等重罪罪当斩立决。”
贺铭站起身大声宣判。
在场众人被贺铭浑身的气势震慑住,竟无一人敢上前反驳,在证据面前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一现实,宸王他真的是通敌叛国的贼人。
历史再一次上演,只是比起当年在渊王府搜查出来的那封历不明的书信不同,这一次不仅有身为宸王府管家何忠的亲自指认,还有来自各个官员家搜出来的信笺佐证。
就连宸王他本人都没有为自己辩驳上一句。
柳晨紧随其后站起身,“来人将所有涉案人等一并押入法场,判斩立决,抄没其家产诛九族。”
“哈哈!祁渊终究还是你赢了,本王不甘心,本王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祁川泽嘴角诡异的上扬,大笑着看向皇宫的方向。
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儿时,他和皇兄一起练剑的画面,他没有皇兄的天赋,就只能一遍一遍不断的勤学苦练。
夏天热得浑身长满痱子,冬天冻的双手生疮,可即便这样他也赶不上皇兄,只要有皇兄在的地方,父皇就永远看不到他的存在。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轻易得到这一切,而我费尽心机却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我不甘心呐!”
“柳大人、贺大人,我是冤枉的,都是宸王逼我的,求两位大人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还请查明真相,还我清白!”康安一听斩立诀,吓的脸色惨白,匍匐在地挣扎着爬向两人。
“康安你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枉宸王平日待你不薄,不过是伸头一刀的事,你这般行径未免有失文人风骨。”
管倬锐利的双眸鄙夷的看向康安,一脸视死如归的看向祁川泽。
“殿下,老臣先走一步,生为宸王大业赴汤蹈火,死亦为宸王铺平黄泉路。”
话落,管倬一把抓住身旁侍卫手中的刀,朝着脖子抹去,一股鲜血瞬间彭勇而出。
“啊!”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在场众人失声尖叫。
祁川泽脸上的笑容僵住,呆愣的看向倒下的管倬。
这一瞬间,他的灵魂好似被抽离了一般,再没了生气,双眸酸涩的厉害,眼前模糊一片。
管倬是唯一一个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他身边支持他的老臣,更是他老师,这么多年只有他始终不离不弃,如今连他也离开了。
“不……”祁川泽冲上前想要扶住他,却被侍卫死死按住,他只能眼中看着管仲倒在他的面前。
地上鲜红一片,红的刺目,他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双眸中闪过一丝悔恨,整个人瞬间失了力气任由侍卫拖拽着朝法场而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阚新月叹息一声,“没想到这个管倬倒是忠心,只可惜没用对地方。”
“明知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歧路,却偏要一意孤行一条死路走到黑,不过是愚忠罢了。
这样愚忠之人不值得同情,该同情的是那些无辜受牵连,和被他们深深伤害过的人。”
林夕梦倚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一脸讳莫如深。
祁川泽这样的卑鄙小人死有余辜,为一己之私不顾国家利益,就这么让他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就该也让他尝一尝锥心刺骨的痛,体会一遍被人唾弃的滋味。
“他的结局已定,我们还是走吧!法场还是太过血腥,我们还是别去了吧!”阚新月看了眼消失的队伍,杀人没什么好看的,尤其一个孕妇去那样的地方总归是不太好。
“嗯,我们就在这里等。”林夕梦转头看了眼皇宫的方向,只怕祁渊此刻也在等祁川泽的死讯吧!
皇宫城墙之上,祁渊一袭玄色长袍外罩黑狐裘披风,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移的看向前方空旷的街道。
“皇上,这外面的天实在太冷了,咱们还是回宫里等消息吧!”福海站在一边劝道。
想忽而,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福海寻声望去,坐在马上之人,正是大理寺少卿谢怀安。
福海一怔,低声呢喃,“这么快就审结了?”
谢怀安远远看见城墙上的人,急忙勒住缰绳道:“罪臣祁川泽已伏诛。”
祁渊双手在背后紧握,薄唇紧抿,双眸一片幽深,一言不发的看着远方。
福海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竟觉得皇上身影隐隐透着悲伤。
若是此刻皇后娘娘在身边该多好,她总有办法能让皇上开心。
唉!又是想娘娘回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