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州港口,海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咸湿的气息。
花斑虎的手下们隐匿在暗处,目光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四周。
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敏感性与危险性,深知必须做得滴水不漏,绝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丁义珍的消失。
其中一个手下低声说道:“咱们别在这大动干戈,得悄无声息地把事办了。
等丁义珍一上船,在船上解决他,然后沉尸江底,毁尸灭迹,这样才最保险。”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他们派出了一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手下前去迎接丁义珍。
丁义珍一路乔装改扮,小心翼翼地朝着港口赶来。
他心中满是惶恐,眼神中透露出不安与警惕。当看到有人朝自己走来时,他本能地想要回避,脚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名手下轻声喊道:“老丁!”
丁义珍听到这个称呼,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悦。
毕竟他身为区长,平日里习惯了被人恭敬地称呼官职,这样亲昵的叫法让他很不适应。
那手下见丁义珍的反应,赶忙用胳膊碰了碰他,同时眼神示意他看向周围。
丁义珍这才注意到港口上还有一些游客和工人在来来往往,他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是要掩人耳目。
于是,他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与那手下有说有笑地朝着船的方向走去。
而花斑虎的手下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丁义珍的一举一动,确保他不会突然逃脱或者做出什么异常举动。
……
在港口的阴影角落处,祁同伟及其队员们正密切注视着丁义珍的一举一动。
一名队员略显急切地轻声问道:“阿伟(为避免暴露,用代号),要不要现在动手?再等下去,丁义珍恐怕就要彻底消失了。”
祁同伟面色冷峻,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港口附近还有不少群众,现在贸然行动,一旦引发枪战或者混乱,会造成大量无辜伤亡。我们是执法者,不能不顾及百姓的安危。”
队员仍有些担忧,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们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怎么办?而且,不就是抓捕一个贪官吗?直接冲上去把他拿下不就得了,哪有这么多顾虑。”
祁同伟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地解释道:“你想得太简单了。你看那迎接丁义珍的人,形迹十分可疑。我怀疑这伙人是有备而来。首先,如果他身上藏有武器,我们现在冲过去,很可能会陷入一场激烈的交火,到时候局面难以控制,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其实祁同伟很清楚赵瑞龙的手段。
他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按照他的性格,就算丁义珍跑到非洲,他都会派人去追杀。
所以他认为他们的意图绝非只是接应丁义珍逃跑这么简单,极有可能是要在这船上直接灭口,然后毁尸灭迹。”
祁同伟看着逐渐靠近船只的丁义珍,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对着队员们低声说道:“大家听好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但也绝不能让丁义珍逃脱。我们要兵分两路进入那艘船。”
队员们纷纷点头,等待着祁同伟的进一步指示。
祁同伟接着说:“我挑选四个具有间谍意识、擅长伪装的队员,你们伪装成普通客人去登船。注意,一定要自然,不要引起怀疑。你们上船后,先摸清船上的人员分布和布局情况,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等待我的信号。”
被选中的四名队员齐声应道:“明白,队长。”
祁同伟又看向其他的特种作战队员:“剩下的队员跟我从水路潜入。趁游船还没有离开港口,我们从水中悄悄上去。这需要大家具备良好的水下作战技能和极强的隐蔽性。一旦我们成功登船,就与先上去的队员里应外合,将丁义珍及其同伙一网打尽。”
“快!行动!”
随着祁同伟一声令下,四名精心乔装打扮成普通民众的队员,神态自若地朝着游船走去。
他们身着简约的休闲装,背着小巧的旅行包,或戴着墨镜,或拿着地图,与那些满心期待着游船之旅的游客们毫无差别。
此时在游船上,花斑虎的人犹如一群敏锐的猎豹,在各自的岗位上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上船的游客。
他们深知此次任务关系重大,不容有失,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主动出击。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操着一口浓重本地口音的手下,满脸堆笑,眼睛却在人群中快速扫视,看到有游客靠近,便大大咧咧地迎上前去,扯着嗓子喊道:“哟,老乡!恁这是要上咱这船耍嘞?”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蒲扇大的手,作势要拍游客的肩膀,眼神却在游客的身上和行李上滴溜溜地打转。另一个则靠在船舷边,嘴里叼着根烟,看似悠闲地欣赏风景,实则留意着上船的每一个步伐和身影,看到有独行的游客,便把烟一掐,操着沙哑的嗓音搭话:“嘿,兄弟,这江上的风可劲儿大,恁可得站稳咯!打算去哪儿溜达溜达呀?”
很快,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了那四名队员身上,毕竟这四人的行为举止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眼中略显刻意。
那名主动搭话的大汉快步走向四名队员,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略显憨傻的笑容,说道:“几位老少爷们儿,这是要去瞅瞅江上的景儿啦?”
队员们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轻松的笑容,其中一人回应道:“是啊,大哥,听人说这一路的风光老带劲了,早就想上来瞅瞅。”
“哈哈,那恁可算来着了。对了,恁们有想好在哪下船整点儿好吃嘞不?咱这江边可有不少特色小吃,那味道,啧啧啧,杠杠滴!” 花
斑虎的手下继续追问,话题从旅游目的地到天气,从美食到当地的风土人情,试图从中找出可能存在的破绽。
四名队员早有准备,应对自如,有的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听闻的江边美食,有的则笑着说起自己对江上日出日落的期待,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没有让对方查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这四名擅长伪装且经验丰富的队员也绝非等闲之辈。
在与花斑虎的人交谈过程中,他们凭借多年积累的敏锐洞察力,从对方那看似热情却藏着审视的眼神、微微紧绷的肌肉以及不经意间流露的试探语气中,看出了对手的伪装。
他们心中暗自确定,这几个与自己攀谈的人就是嫌疑人,只是双方都在互相试探,暂时没有挑明。
与此同时,祁同伟亲自带领着一群精锐力量,他们均是高刚从国安筛选出的从各个部队里转业出来的特种兵。
这些战士们身姿矫健,眼神坚毅,他们褪去了沉重的特种作战装备,仅携带轻便且隐蔽性强的枪支,悄然潜入冰冷的河流之中,静静潜伏在游船下方。
队员们原本以为祁同伟会在靠近游船后立即登船发动攻击,然而祁同伟却抬手示意暂停行动。
他面色凝重地低声说道:“赵瑞龙的人没那么简单,他们都是有丰富经验的雇佣兵,必定也会防备着有人暗中潜伏进船。我们不能贸然行事,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这些特种兵们个个都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一点就通,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他们深知许多雇佣兵都接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对于任何细微的蛛丝马迹都有着极高的警觉性,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容不得半点马虎。
于是,他们如同一群隐藏在暗处的幽灵,在水中耐心地潜伏着,仔细观察着船上夹板的游客巡查情况。
这是一艘普通的客船,长度约三十几米,高度十几米。
他们全神贯注地记录着夹板上客人的活动规律,每一个人的行走路线、停留时间以及巡查间隔都被他们精准地分析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冰冷的河水不断冲击着他们的身体,但他们依然纹丝不动,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力。
终于,船只启动的那一刻,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祁同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机,他当机立断,立刻示意登船。
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特制的多功能攀爬钩,这钩子一端是锋利无比的倒刺,能够轻易地嵌入船舷的缝隙,另一端则是坚韧的绳索。
祁同伟深吸一口气,双腿在水中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破水而出。
他借助着强大的臂力,将攀爬钩高高地甩向船舷,钩子精准地嵌入其中,他迅速拽了拽绳索确保牢固,然后双手交替,快速地沿着绳索向上攀爬。
他的动作敏捷而轻盈,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像是一只在崖壁上攀爬的猎豹。
身后的特种兵们也紧随其后,他们同样熟练地使用攀爬工具,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地登上了游船。
上岸后的祁同伟迅速蹲下身子,眼睛如同鹰眼般扫视着四周,确认没有敌人靠近后,他用手势示意队员们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包围圈,逐步向船舱内部推进。
……
花斑虎的手下在确认船只顺利启动并缓缓驶离岸边后,彼此交换了一个隐晦的眼神,那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
紧接着,其中一人微微点头,示意行动即将展开。
丁义珍在他们的引领下,被带到了游船中一个极为隐秘的房间。
一进入房间,花斑虎的手下便递给他一个沉甸甸的背包。
丁义珍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更改后的身份证以及各类能证明新身份的证件,还有一沓厚厚的现金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随后,手下又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了京州市当前的新闻页面,只见屏幕上自己的照片醒目地出现在通缉令之中。
丁义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唉,真没想到会落到这般田地。不过,还是得感谢赵瑞龙赵公子,在这种时候还肯帮我想办法逃跑。”
丁义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无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在光明区呼风唤雨的日子,那些辉煌与荣耀此刻却如同梦幻泡影,转瞬即逝,只留下无尽的唏嘘。
花斑虎的手下看着丁义珍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假意安慰道:“丁区长,您也别太灰心了。这世事难料,谁能保证一辈子顺风顺水呢?来,先喝杯酒压压惊。”
说着,便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给丁义珍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丁义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喉咙流下,却无法浇灭他心中的悔恨与恐惧。
在酒精的刺激下,他渐渐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起现在的官场:“你说这官场啊,就像一个大染缸,进去了就很难再干干净净地出来。我当初也是想为光明区做点实事,可慢慢地就被各种利益关系裹挟了,一步错,步步错啊……”
花斑虎的手下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附和几句,脸上挂着看似真诚的同情之色,可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十几分钟。丁义珍在酒精的麻醉和倾诉的畅快中,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
而此时,花斑虎的手下趁着丁义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看似不经意地将手慢慢移向藏在怀里的匕首。
他的动作极为缓慢且隐蔽,每一寸移动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丁义珍的警觉。他的眼睛始终盯着丁义珍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准备在最合适的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花斑虎的手下那只隐藏在怀中、即将握住匕首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准备发力之时,守在门口的手下突然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他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中透着一丝惊恐,急促地低声说道:“老大,不好了!有几个游客缠上了我们的人,怎么甩都甩不掉,感觉不太对劲。”
丁义珍原本在酒精的麻醉下有些恍惚的意识瞬间被惊醒,他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酒意顿时散去了一半。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眼睛警惕地在花斑虎的手下和门口来回扫视。
花斑虎的手下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与焦急,但仍强装镇定地对丁义珍说道:“丁区长,您先在这儿别动,我出去处理一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便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脚步却略显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带着对未知危险的担忧。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踏出房门的那一刻,祁同伟的人已经来到了房间外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