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朴哉跃摘掉眼镜,指尖落在半阖的眼皮上。
不敢睁开眼。
两年了,简直业务能力猛进。为人处事却还停留在小学生阶段,三天两头地给朴哉跃找麻烦。
“合作方骚扰女演员,作为旁观者我不应该报警吗?”
“他骚扰你了吗?”娱乐圈不是可以弘扬正义的地方。粉丝眼里的顶流不过是富人的高级销售。
这个圈子里的人要么同流合污,要么事不关己。
没有傻子会去打破规则。
“他触犯了法律。”
直白的话语像刀子剜疼耳朵。
朴哉跃眉头一拧,看着理直气壮的傻子,点头附和,“好。”
“你要伸张正义,我管不着。”
“但是你打了王沸,这场演唱会就审批不下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道歉还是赔钱?”
演唱会所用地在王沸名下。这人又和本地的政府人员有着微妙的关系。两方是一个鼻孔出气。他们随意捏造一个理由,就能让这场演唱会开不成。
朴哉跃愁容满面,咬着牙,列出选项。
对方下巴稍稍抬起,不做回答。
反而转身,向外走。
朴哉跃梗着脖子,叫道:“你去哪啊!”
简直说:“解决问题。”
嘭,门在眼前关闭,朴哉跃猛吸一口气,手撑着额头,嘀咕:“得想个办法让他少说话。”
“试试牙齿矫正器吧。”贺赫烦不胜烦。他手底下的艺人全是乖巧伶俐的,偏简直名气最大又是个刺头。
朴哉跃思索片刻,犹豫着说:“让他疼也别太疼。”
贺赫嘴角抽搐。
公司里的潜规则,给不听话的艺人戴上公司特制的矫正牙套,从而达到无法张大嘴巴说话的效果。
像简直这种心直口快的硬骨头,带上后疼死也是要说话的。
贺赫不明白老板想让他疼到什么程度。
下属呆若木鸡,朴哉跃大吼,“还不快去。”
“这钱真难挣。”贺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朴哉跃瞪着他的背影。
“朴总,有您的电话。”
秘书艾伦正好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你好。”朴哉跃接起电话,脸色瞬变。
五分钟后,贺赫和医生选定好矫正牙套,阔步走向老板的办公室。
谁知,两人碰了个正着。
贺赫举起手中的图片,确认道:“这种可以吗?”
朴哉跃没看一眼,“你看着办。”
“跟我走。”贺赫无奈地收起纸稿,目光看向身后的简直。
简直问:“他急匆匆地往哪去?”
老板烦。
同事烦。
贺赫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
日头越升越高。
何家庄园的大门缓缓敞开,保镖登记完访客的姓名,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
女仆拘谨,引路:“朴先生,请进。”
“谢谢。”朴哉跃颔首道谢,旁敲侧击地问,“不知道你家的书颐少爷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呃……”女仆酝酿好半晌,没说出原因。
她领着朴哉跃走到一行观光车前停下,专心驾车。
朴哉跃每次来都会被这所庄园的构造所震撼。
正专心赏景,耳旁忽然传来一声呼唤,“哥。”
朴哉跃缓缓转过头。
一眼望去,朴宰筠坐在身穿黑衣的何书颐身旁,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车子停住,朴哉跃磨了磨牙,抬脚下车。
“简直还欠你多少钱?”何书颐一如既往地直接。
走近看,他的穿着稍有改变,黑色西装,低沉内敛,耳上挂着一朵白菊,眉间蕴着一团忧郁。
“三亿的一半。”朴哉跃说,“何少爷想买断吗?”
“带他去挑。”何书颐垂着眼皮,眼波与杯中的水纹一同流转。
朴哉跃不清楚他的目的,懵圈地随着仆人走入一间屋内。
“您挑一件。”随着木门的敞开,挑高数米的房间完全地呈现在眼前,阶梯式的玻璃展示台上搬满珠宝,看着价值不菲。
“我不懂玉,何少爷还是直接给我钞票吧。”上亿不是小数目,朴哉跃无法用眼睛来衡量这些物件市值多少,又不想吃亏,只好出口婉拒。
仆人微微一笑,正要说些什么。
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哥哥,这里的东西单拎一件出来都不止三亿呢。”
朴哉跃看着还算熟悉的弟弟,眼里是藏不住的厌恶,“他又怎么会愿意让我占便宜?”
朴宰筠眼神暧昧,“我和他说好了,多出来的部分当作我们结婚的贺礼。”
“谁要和你结婚?”
朴哉跃大吼,企图用音量震碎弟弟的幻想。
争吵之间,仆人早已走到门外,哐当一声,扣上门锁。
“开门!”
朴哉跃忽然意识到什么,扬手拍门。
朴宰筠挑眉轻笑,俯身,握住他的手腕,“别拍了,手会疼的。”
“这是囚禁。”平静地陈述事实,朴哉跃的呼吸变得急促,“救命。”
“别喊了,你被我怎么样都不关他们的事。”朴宰筠笑的眉眼弯弯,大掌覆住他的唇。
“狗崽子。”朴哉跃闭眼认栽。
他向来是最骄傲的。
就算被所谓的弟弟这般对待也不会去报警的。
这种事对男人来说,本就难以启齿。
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了……
何家一手遮天,养父更是纵容朴宰筠胡作非为,这番欺辱他只能被迫受着。
…
“听说朴家那两兄弟关系很不好,把他们关在一起……”仆人将钥匙递交到何书颐手中,脸上呈出忧色。
“不用管,该给他点教训的。”
何书颐说罢,抓起额前的碎发,目光瞄向对面的屏风,“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简直?”
屏风上的影子一顿,“等我赚的金条可以铺满我们的婚房。”
何书颐说:“听说简直现在很有野心。万一他不喜欢你了……不想嫁给你了,怎么办?”
两年来,沈望京没有任何助力,靠着当年转到柱子账户上的五百万发家致富,成绩尚可,但和简直现在的身价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如果他不愿意,我不介意和朴宰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