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山海市郊区某个废弃工地的上空,两道身影正在缠斗。
其中较为高大的身影明显压制了另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两个人在半空中过了两招后,那个较为高大的身影猛地发力,一拳将瘦高身影打落。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地面皲裂,被那坠落的身影砸出一个大坑。
但是半空的男人似乎并不想这样放过那人,速度极快地向下俯冲,又是一拳砸向那被嵌在地里的人。
其速度之快,在空气划拉出一阵暴鸣。
“别打了!再打要打死了!”那地面上的人挣扎着要起身,但是浑身乏力,他只好仰着头大喊。
此人正是朱厌。
但是那人似乎并不想结束,拳头还是落了下去,可在碰到朱厌时被防护罩弹开。
“够了,混沌。”黑暗里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说。
与朱厌缠斗的正是混沌,他看着黑暗里走出来的男人,不高兴道:“怎么?谢天禄,你要救他?”
混沌动了动手腕,兽眸里满是不爽。
“自然不是。”谢天禄走过来,从容不迫但又准又狠地踩住想要起身逃跑的朱厌的手腕,他冷冷地看向朱厌,话却是对混沌说的:“你打了这么久应该也解气了,该回去了陪凤凰了,剩下的就换人吧。”
朱厌表情扭曲又痛苦:“谢天禄!混沌也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关你什么事!你松脚!”
“关我什么事?”谢天禄又用了些力,他道:“阿噗是我养大的,你说关我什么事?”
“我操你大爷的!”朱厌忍无可忍汇聚灵力于掌心打向谢天禄的腿。
谢天禄从容不迫地退开两步丝毫,没有被沾到一点。
朱厌也没打算伤到他,挣脱桎梏后立马摇摇晃晃站起来,抖落自己身上的碎石和尘土,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都说了我是不知情!不是故意的!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不知情?”混沌冷哼一声:“不知情就可以对我老婆下死手?”
谢天禄也表情冷冷的:“你说阿噗没人要对他下手的时候,可不像是不小心。”
朱厌知道和这两个疯子说不清,转身就跑,但是混沌比他反应更快,一拳朝他袭去。
朱厌余光瞟到混沌的拳头朝他过来了,连忙想躲但是四周都被谢天禄用铁链封住了退路,于是朱厌没办法只能汇聚灵力于双臂硬生生扛住这一下,又被击退数步,差点撞到那修了一半废弃的水泥楼。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混沌拳头又紧随而上,朱厌说着侧身一躲一眨眼闪身到了好几米开外。
混沌并不想破坏公物,拳头在碰到水泥楼时堪堪止住,但是空荡荡又四面漏风的水泥楼还是因为他的拳风响起回声一样的轰鸣。
“我劝过混沌了,他不想放过你,和我没关系。”谢天禄背后的空气破开,一条手臂粗的金链条向朱厌横扫过去。
朱厌堪堪躲过这一横扫,迎面又撞上混沌的拳头,他躲闪不及被一拳击飞数米再一次把地面砸了个大坑。
“哎呀,好热闹啊。”忽地黑夜里响起一个女声,而后朱厌躺倒的那个地面忽地震动,一根石柱拔地而起,若非朱厌躲得快他就被那石柱顶飞了。
“不介意加我一个吧。”朱厌再一次躲过谢天禄的链条,忽地背后出现了一个人一脚将他踹到了水泥楼的墙上。
朱厌狠狠砸在水泥墙上,身体慢慢滑落,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渗出一丝血:“麒麟你又凑什么热闹?我和你当年的那点破事早就清算清楚了吧?”
那人轻飘飘落了地,正是麒麟。
“阿噗是我徒弟,你说呢。”麒麟活动着筋骨,脸上的笑容核善万分。
“你们有病吧?”朱厌骂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非得打死我才算完吗?”
“吵死了。”混沌可不想多说,说着就要上。
“可以了,混沌。”就当混沌拳头要打上朱厌时,一把水墨画扇子拦住了他的拳头。
“白泽!”朱厌简直看见了救星。
混沌收回拳头,白泽也收回了扇子,他眯着笑着:“好久不见,朱厌。”
“你要多管闲事吗?白泽。”混沌不满道。
“虽说,朱厌当年在凤凰怀孕的时候非要和你比武,让凤凰忍无可忍地和他打了一场以至于动了胎气,又在你昏迷凤凰一个人带着阿噗的时候去大吵大闹了一番,曾经还说过阿噗被抛弃还指使凡间小孩欺负阿噗……如今还对凤凰和阿噗下死手,但是他不是故意的,也绝对没有恶意,你气也撒了这件事就这样吧。”白泽笑得和善,似乎真是来做和事佬的。
只是混沌越听脸越黑,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说他在我昏迷的时候去找过我老婆的麻烦?!”
“还找凡人小孩欺负阿噗?!”麒麟也怒了,连带着谢天禄的表情也更难看了。
朱厌目瞪口呆,白泽这是来救他的,还是来拱火的。
“是啊,但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也都知道朱厌虽然喜欢到处搞破坏,砸碎过貔貅你的玉龙杯,撕坏了我的书,偷了混沌送给凤凰的礼物,但是他心是好的。”白泽继续劝:“大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三人脸色更黑了。
朱厌瞳孔地震:“白泽你!”
白泽微微笑:“我这是为你求情啊,朱厌。”
朱厌内心崩溃,这求的哪门子情?他们一个两个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了!
朱厌心里慌得要命,耳朵却很敏锐了捕捉到了结界外离这没多远的声音。
“元丰白,你有没有感受到好强的灵力波动。”
獬豸冷冷地:“没有,做完任务赶紧回去吧。”
朱厌当然听出是睚眦和獬豸路过,连忙大喊:“元丰白!你别走!他们非法斗法斗殴!”
朱厌喊完就看到了三张凶狠的脸。
“你……你们,我……我……”朱厌瑟瑟发抖。
“啊!打人别打脸!”
水泥楼上,一个人影坐在楼边往下观赏这场闹剧。
正是谛听。
他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只脚荡在空中,十分愉悦地看戏:“啊,位置高就是视野好,读心也不会被发现,真是精彩。”
也真是一出好戏啊。
……
“凤凰大人,你也太冒险了,用朱雀羽毛的力量引爆灵源这种事,也就只有您能干得出来。”苏祁盘腿坐在床上,他面前悬浮了一个半人高的水镜,镜面里正在捣药的锦鲤童子不禁说
苏祁乖乖挨训,没有说话。
“您知不知道,若不是朱雀羽毛和凤凰血泪拼命护住您的身体,您就当场陨灭了。”锦鲤童子还在说,他捣好药开始分装。
“我知道错了,你师傅呢?他说会给我药来着。”苏祁讪讪地笑了笑,岔开话题。
“哦,他还在问诊。”锦鲤童子在那边忙得不可开交,他偏头唤了一声仙鹤让仙鹤把药瓶拿来。
锦鲤童子的手臂穿过水镜,把药递给苏祁,他说:“给,师傅说了,下次他绝对不会再替你打掩护了,虽然这次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您的灵源又要重塑,重塑之后刚开始运功会有剧痛感,让你注意些,若是反应剧烈实在难以忍受不要忍着,要来找他。”
“好,替我多谢你师傅。”苏祁笑了笑,接过药。
当时其实他大概明白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胸口那股闷痛感一直从接下朱厌那招后到南极仙翁来也没有散去,可他并不想让混沌担心让阿噗自责,所以当时给南极仙翁投去了几个求助的眼神以及一些语言暗示。
幸好南极仙翁读懂了,主动传音问了他几句后,实在拿他没办法选择了隐瞒便说找个时机给他送点伤药。
虽说朱厌那招并没有伤到他,但是他自爆灵源震伤了自己的心脉,需要静养和用药。
“师傅还要我叮嘱您,千万千万不能有第二次,凤凰血泪的力量已经不多了,不可能护住您第二次了。”锦鲤童子忙碌着还不忘说。
“好,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这次也是事出有因。”苏祁服了一颗药丸后应下,又问:“你师傅还嘱咐了什么吗?”
“师傅他还说……”锦鲤童子脸上出现为难的表情。
苏祁挑了挑眉,难道说什么脏话了?
“说,白泽大人要他转告你不要想着装逼,装逼会死。”仙鹤童子入镜,他表情冷冷地说道。
苏祁清了清嗓子,怎么能说是装逼呢,他明明是为了护住阿噗才……
虽然当时意识到自己居然打退了朱厌,有点嘚瑟,特地摆了个pose耍帅,后来又一直硬撑着装出没事人的样子,但是他护住阿噗的确是身为母亲的本能啊!
白泽怎么能说他是为了装逼!
“白泽大人也是担心你。”锦鲤童子连忙打圆场,他说:“他一直和师傅在想办法能让您快些好起来,如今您这样一闹前功尽弃还更严重了他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苏祁当然知道白泽是担心他,只不过……
“嗯,我知道了,下次绝对不会冲动……”苏祁对上仙鹤童子的双眸,又小声补充:“也不会装逼了。”
两童子这才放心地叮嘱了一遍药的用法,才关掉了水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