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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贵妃出生在边疆,边疆的风沙养人豪迈,她从小在奔跑中长大,性格开朗,脾气火辣,深得静远王的宠爱,被当作掌上明珠一般呵护。

而她的母亲胡氏,则是金鳞国人,这个秘密鲜少有人知,甚至在她入宫之后,也几乎无人提及胡氏的身份。

她的童年是自由的,没有宫廷的规矩约束,也没有权谋的算计。

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她可以策马奔腾,可以手持弓箭练习射猎,可以在父亲的帐中听着将士们谈论战事,甚至可以在某个烈日炎炎的午后,趴在母亲膝上听她哼唱金鳞国的古老歌谣。

也就是在那段时日里,年少的景贵妃同年少的楚天机互生情愫,二人度过了一段极其快乐的时光。

那时,她还未曾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被卷入深宫,更未曾想过,她最美好的时光,会戛然而止。

她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个夏天的夜晚,一切都变了。

那天的天气闷热,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乌云低垂,天地之间像是要压迫下来。

那一夜,她的母亲胡氏不见了。

静远王大惊,连夜调动所有人手去寻找,可整整一天一夜过去,胡氏仍杳无音讯。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焦急,他那双一向稳重冷静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楚天机陪着她四处寻找,连鞋子都磨破了几双。

他不善言辞,却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站在身侧,替她擦去泪水,替她拦下那些无谓的猜测。

他告诉她,不论胡氏去了哪里,他们都会找到她。

然而,胡氏却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大约一个星期后,事情有了一个不算转机的转机。

静远王带回来一个白色的坛子,神情沉肃地告诉所有人,不必再寻找了——胡氏已经死了。

静远王没有说明胡氏是如何死的,甚至没有告诉她,那坛骨灰究竟是否真的属于胡氏。

她去追问,去质问,去歇斯底里地吼叫,可父亲只是沉默着,不肯多言。

从那天起,静远王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忙碌。

风再起时,故人不在。

三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倏然而逝。

在这三年里,景贵妃不再执着于追问母亲的死因,不再哭闹着去寻找那个白色坛子背后的真相。

在这三年里,楚天机也同母亲胡氏那样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同样杳无音讯。

她也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离开,便如同落入尘埃的风,永远都不会再归来。

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它。

于是,她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每一个梦回惊醒的深夜,将所有的哀伤咽进喉咙,静静地等天亮。

那一年,仿佛处于多事之秋。

太子暴毙,朝堂震动。

皇帝薨逝,天下失序。

金鳞国趁势崛起,虎视眈眈。

整个天衍国都陷入了一片低迷的混乱之中,朝堂之上风云诡谲,权臣、外戚、勋贵、世家……所有人都在争夺那摇摇欲坠的皇权,而边疆,也因此战事频仍。

全世界都处在灰色的地带里。

同样是那一年的夏天,外面的夜色深沉,乌云同样遮蔽了天光,空气里弥漫着暴雨将至的潮湿气息。

静远王敲开了她的房门。

他的神情一如三年前那个夜晚——沉肃,隐忍,仿佛有千斤重的秘密压在肩头,而他无力倾诉。

许久,开口。

“明日,你启程入宫。”

静远王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景贵妃怔了一瞬,望向父亲的眼神带着几分探寻。

“父亲,为何入宫?”

“去见先皇后。”

景贵妃不解,皇帝刚刚离世不久,就算是安慰先皇后,也轮不到她啊。

“去见先皇后做什么?”

“去讲一个故事。”

……

忽然,一阵莫名的大风,猛的拍在了窗子上,窗外的风更急了些,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推搡,整个殿中都弥漫着潮湿而沉闷的气息。

火烛被风熄灭,屋内陷入了一片浓浓的黑暗,唯有从窗缝间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让人依稀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轮廓。

火烛的青烟在朦胧中垂死挣扎着。

方才,沈如宁就快要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景贵妃的故事即将进入关键之处,然而,这恼人的夜风却将这一切生生打断。

她抬眼看向景贵妃,对方却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宁儿。”景贵妃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你想知道的,无非是眠儿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沈如宁眯了眯眼,未置可否。

“你想知道,她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变得更冷了一些。

沈如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走到窗前,将刚刚关上的窗子重新打开,夜风立刻涌入殿中,带来了一丝凉意,也让室内的气息不再那般压抑。

她转身,看向景贵妃,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说道:“景贵妃可真是喜欢卖关子。”

没有等景贵妃回应,沈如宁缓缓地走到她身前,弯下腰,低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咫尺,沈如宁甚至能清楚地看见景贵妃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

“所以?”

沈如宁声音极低,像是呢喃,又像是某种压迫性的逼问。

“眠儿母亲的死,与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