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匕首快要抵达孟子的胸口,北路猛地站起来,把匕首扔地上去。
“你他妈疯子吧?!行了行了,本来就是我话里不对在先,挨那一巴掌也是我活该,你犯不着跟我道歉,就这样,少跟我疯言疯语阴阳怪气!”
孟子慢条斯理地弯腰捡匕首,擦了擦灰,重新佩在了腰侧。
再转身时,朝他伸手笑了笑,“所以能坦诚相待了吗?”
“.......怕了你了!”北路坐回去,“是,我是骗了你们,我能看见那些脱壁的红衣女子。”
“啥?!”肖有为感觉原地遭雷轰。
“只是她们并不会缠上我,我又觉得跟你们说了,你们觉得我之前谈的所谓1980就是谎言,所以就在这里撒了谎......”
“还有呢?”孟子打断北路的话。
“啧!”真就一点儿底裤都不给我留了?北路无可奈何道,“面具男来这里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棺材里躺了个人,是个男人。”
“男人?”小鱼儿惊愕道,“不应该是女子吗?我拜的不是【莲神】吗?”
“小姑娘,你见过哪尊神明的雕塑不是立在佛堂之中?你再回头看看你们这的神明,不站着非要躺着,躺着就算了,还躺石棺里......你就没察觉一丁点的不对劲?”肖有为说。
小鱼儿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北路这会有些激动地说道:“先事先说明啊,我真不知道那石棺里躺的是谁,面具男也不说,就让我好好守着佛塔,一步都不能离开,尤其是要把这口石棺看严了。”
孟子点了点头,“嗯,我信你这次没说谎。”
“那就好.......”
北路的话还没说完,有什么声音在隐隐作动。
有点像某样东西在慢慢脱离壁面,一些灰尘随着动静落在地面。
“小兄弟,你听见什么怪声没有......”
“嘘。”
孟子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直到熟悉的爬动声从墙壁朝地面涌动。
下一秒,扑闪的烛火底下,多了几道其他的影子。
她们从腿部一步步往上攀爬,勾着人的腰,在耳边轻呵,暧昧不已。
孟子定定心神,睁开了眼,看见北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勤勤恳恳地敲着木鱼,嘴里依旧念着不太熟的佛语。
“喂北路。”
“别喊我,你别理睬她们就行。”
孟子叹一口气,歪头看向几乎脸贴脸的红衣女子。
“公子,你愿意跟我说说话吗?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肯跟你做。”
“是吗?”
听见这两个字,所有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震惊望过来。
孟子却依旧不慌不忙,由着她在身上挂着,说道:“只要我愿意跟你说说话,你就真的肯什么都跟我做?”
红衣女子笑若灿烂,手指勾着他的轮廓,身体犹如蛇一样转动自如。
“当然。”
“好,你想我跟你聊什么?”孟子问道。
“你觉得我是你见过的最美的女人吗?”她眨眼带着期盼地问。
“是。”孟子直接说。
红衣女子笑出美妙的声,捧着孟子的脸就要亲下去,被孟子侧头躲过。
“既然我愿意跟你说话,你是否也能信守承诺?”孟子说。
红衣女子滑着他的眉骨,“当然。”
“很好。”孟子把她从身上取下来,坐靠在香火案台上,指着身后的东西,问道,“这石棺里的人,是谁?”
“一个死人罢了,公子难道喜欢死人也不喜欢我们吗?”
“你们难道不是死人吗?”孟子反问道。
“死人是躯体已然化作尘土,但我们不是,我们的肉身保存完好,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的灵魂被【莲神】洗涤干净,我们终究会回到肉身,成为莲池镇最伟大的【守护神】。”
“肉身在哪儿?”孟子问。
“肉身在你们绝对想不到也找不到的地方。”她再次凑过来,“公子,我们的肉身可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你想那样做吗?”
“好,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肉身在哪儿了。”孟子对她笑了一笑。
随着孟子往壁画底端越走越近,那些本还娇柔的红衣女子却如同失心疯,目色转黑,手指顿然伸长,牙口一圈变得锋利无比,作势就要扑上前来。
肖有为反应迅速,瞬即抄起地上的蒲团,猛地拍远红衣女子。
“小兄弟,这些女鬼交给我和小胖子,你想办法把她们的肉身凿出来毁掉!”
佛堂并没有铁锹之类的工具。
孟子转了一圈,沿着滴蜂蜜的地方看去。
上面也没有任何的缝供他凿开。
“孟哥需要我们帮忙吗?”龙佩佩她们跑过来,“我记得你不是有匕首吗?也许我们可以用匕首凿开这堵墙?”
孟子忽地一顿。
凿?
他猛然转身,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几步登上石棺。
北路看见孟子站在了棺盖上,不明白这个人想干嘛,既然猜到了肉身镶嵌在墙里,怎么还有闲情再来撬石棺?
正想着,他瞪大双眼。
有纸钱不断地从壁画之中飞出,它们形同落叶,漫天飞舞,惹人伸手去触碰。
“胖子老肖!你们切记不要去抓这些纸钱!”
这些纸钱刁钻得很,仿佛长了眼睛,一个劲往眼前飘,要是不注意,真会伸手去抓。
肖有为和李毅然听劝,就算它们糊在眼皮子底下,也没去摘下来,而是在红衣女子对手时,借助惯力使其落下。
北路刚想说什么,佛塔静了两天的门,敲响了。
“这怎么都赶一趟来了?”北路低声嘀咕。
“我听错了吗?佛塔的门似乎有人在外面敲!”龙佩佩愕然道。
“不明情况之前,大家都不要轻举妄动!”孟子彻底站立在棺盖上,眼神发直地盯着脚下的石棺。
孟子掏出匕首,在手心狠狠划了一道。
成珠的血从掌心不断滴在棺盖,北路还记得自己还能活在这里的目的,顾不得置身事外,连忙爬上石棺制止。
“你个疯子,别乱搞!快下来!!你要是把它弄坏了,我可能小命不保了!!!”
孟子非但没有听,又在手心相同的位置划下新的一刀。
就在这时,石棺剧烈晃动,严丝合缝的棺盖从中裂开,孟子毫无征兆地落下去,北路因为拽着他,也跟着掉了进去。
不等肖有为他们抓住人,棺盖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