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以为王强顶多说着玩玩而已,直到看见他路过二楼,踩到了三楼的楼梯。
王强其实刚开始也害怕,但在发觉三楼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之后,抵达三楼往下投去得逞的目光。
“喂,胆小鬼!老子上来了,怎么说啊?”
说完就转头观望四周,用力耸肩,双手分别靠在栏杆,“王大爷帮你们看了,上面除了有一间贴着‘囍’字的新房,还有这些红绸,就没别的了——我看着,很稀松平常嘛!”
叶雨收回视线,拿出规则单看着第三条:不要单独去三楼,那是新房,请不要无故打扰新人。
仔细想想,王强上到三楼之后,确实没有出现其他奇怪的事情。
难道……规则不一定是要遵守的吗?
可之前孟哥说过一句话:规则绝对。
想到什么,叶雨猛地抬头劝道:“王强!你赶紧下来!规则是绝对的,你不能……”
新娘出现了。
凤冠霞帔,一身红嫁衣把她的脸映衬得毫无血色。
她并未注意楼下的人,那双眼睛冷冷地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凝视着王强。
李胖子不断给王强使眼色,王强更觉得自己厉害了,“你们都怕,我可不怕,你们把孟子当做【神】一样举着,可他到现在都没敢来三楼!”
“你们信不信,我不仅敢来三楼,还敢去敲新房……”
说完王强就转身,张狂的嘴脸在看到新娘之后就不受控制变僵硬。
“……我,你,什么时候……”
“你要敲门吗?”新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全无生气。
因为距离的原因,王强闻到她身上药味比下面的都还要浓烈,有一瞬间,觉得她就是来源。
但现在已经不是【敲不敲门】的事情了,王强只想下去,可僵硬的四肢早已不听使唤,几秒过去,他还在原地。
这时,新娘还在重复那一句,“你要敲门吗?”
“我,我不敲。”
“为什么不敲?不是你说你要敲门吗?”新娘伸出手,露出红色的手指……
那不是染红的指甲,是新娘根本就没有指甲。
新娘瞪着无神的眼睛,重复道:“门就在那里,去敲啊,敲啊,敲啊……”
王强跪下来,搓手不断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上来的,我,我是走错了,我是住在二楼的,不小心走错了,饶了我,好吗?”
“二楼?”
王强疯狂点头。
“可你不是一楼的吗?”新娘的脸阴下来。
“……”
“客人,对房子的主人撒谎,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情,你知道吗?”她开始讲道理。
不管对方说什么,王强都应承,只期望她能不要做出什么要命的事情。
新娘突然笑了笑,笑声清脆,连王强都被吸引视线看向她的嘴角。
“我觉得你认错的态度很好,好吧,我原谅你的莽撞了。”
王强松口气。
“但是你能和我一起回房间照顾我的丈夫吗?”
“去去去你的新房?!”王强声音都劈叉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去!规则上写了的,我不能去新房!”
“没关系,我们是很好客的,我们喜欢屋子人多热闹,走吧,他已经很久没看见外人了。”
王强起身就要跑,右肩搭上血淋淋的手。
这下任凭自己如何想要摆脱,都不得挣开。
“走吧,走吧,很快就过去了……”
王强牙齿直打颤,终于从牙缝里哆哆嗦嗦挤出来话:“你们就这么站着吗?!救我啊!我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救我啊!”
叶雨要上楼,尕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抓住了她,摇了摇头。
“可王强他……”
“生死都有定数,他现在死了,说不定是【解脱】。”
尕娃很少说话,所以她是整个队伍里最不起眼的那个,可是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怎么有一种看透一切的窒息感?
“苏澜卿,你的护花使者就要没了,不去做点什么吗?”李胖子若有所思地看向安静的人。
苏澜卿道:“我跟他并不熟。”
“嘿!他头上的伤不就是为你受的嘛?!”李胖子总算看出来孟哥为啥不理她了。
这哪是白月光,简直是黑莲花。
看似干净纯洁,心里满肚子的墨鱼汁。
王强的惨叫声让大家视线又重新回到三楼。
此刻的他正死死地扒住栏杆,上面的红绸在他的剧烈反抗动作下掉了一半,晃悠在二楼。
新娘的脸诡异的平静,分明没有指甲,但她的手指已经深深镶嵌进王强的肩膀。
顿时皮开肉绽!
鲜血不断涌出,王强的脸已经开始变青,再这样下去,就算没去新房,也能流血过多而身亡。
濒死的恐惧让王强看不到肩膀的森森骨头,他拼尽所有的力气,发出求救的信号。
“孟子!孟哥!!”
“救我!救救我啊!!!”
一楼的视线看向二楼,红绸晃动,他们才注意到那边早就站着人。
孟子靠在墙边,右腿微弯,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烟,听到如此激烈的点名道姓求救声,只是抖了抖烟灰,放嘴边猛吸一口。
三楼的血已经滴了下来,就落在眼前的地板,他也只是看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再抽一口。
慢慢的,孟子从墙边离开。
李胖子感觉到什么,朝那边喊道:“孟哥!不能上楼……”
孟子已经踩上三楼的阶梯,速度均匀,直到大家看见孟子已经到达三楼,和新娘迎了个正面。
“你也要来敲门吗?”她抬头问道,五官开始变得兴奋。
“我不敲门。”孟子往侧边吐过烟圈,徐徐道,“我找人。”
“人?”
孟子指向地上惨叫连连的,“他。”
“可他要敲门呀。”
“他说过吗?”
新娘点点头,“我不对客人撒谎的哦,他说他要敲门,这门还没敲呢。”
“我也不撒谎,我没听见他说要敲门,所以一定是你听错了。”孟子脸不红心不跳道。
新娘脸上闪过迷茫,深入骨肉的手从他肩膀挪开,站直身子看他,“可我听……”
“是的,你听错了。”
“你昨晚照顾了新郎一晚上,不记得了吗?人在高度的疲惫之后,是容易出现幻听的。”
“是吗?”新娘点头,“我是照顾了我丈夫一晚,他没能及时吃药,一晚上都很难受,我很爱她,所以我照顾了他一晚上。”
孟子把从高村长拿回来的药递给她,“来,药来了。”
“药……”
“快把药拿进去吧,他在等你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