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珂好生在家休息了两天,才从之前的阴影里稍稍缓过神来。
其实她自苏醒过来后,夜里一直不怎么睡得好,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张狰狞的凶狠的脸,即便入睡也是各种各样的噩梦,总会梦到自己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然后就会被惊醒。
秦珂觉得应该让自己从阴影中走出来,于是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做了一个决定。
她如今住的一室一厅是租的,她一直能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如今虽然这笔钱来得很不愉快,但是这笔钱足够她买下她心仪的房子。
说做便做,秦珂便开始找起了房子,她是独居,最好还是要选择安全性能高一些的小区,并距离工作地方不要太远。
花费几天跟着房产中介转了几套房子,秦珂很快找到了合适的房子,高级花园小区,一百多平米精装修好的两室一厅,秦珂最是喜欢它的落地窗,采光极好。
也省了她费心去装修。
那销售也是难得见这般痛快的客户,只看过一遍房子后便拍板定下,服务态度变得极好。
因为不需贷款,故而手续走得很快。
在秦珂去医院拆线前,便雇了搬家公司将行李都搬了过去。
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让秦珂的心情和缓了一些。到了约定好的拆线的日子,秦珂一早便开着车去往医院。
小腹处留下的疤痕蜿蜒而丑陋,秦珂准备捡起曾经扔下的拳击,而且她也不知为何,自从醒过来后,她发觉自己的力气大了许多。
她出院后一直不敢有太激烈的运动,直到前两日搬家的时候,她居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拎起行李箱。
她还以为是她里面放得东西太少,才有了这样的错觉。可是当她将行李箱放到体重秤上称重时,才彻底意识到这一点。
15公斤的重量,她不费吹灰之力单手就拎起来,她又尝试了其他的东西。
以前她两只手都很难搬动的沙发,现如今单手就能做到。
她意识到她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奇异的变化,可是她不敢跟别人说,更不敢医生说了,生怕自己被拉去被切片研究。
除此以外,秦珂收拾行李的时候忽然对着衣柜里的长裙失了兴趣,连带着鞋柜里的高跟鞋都扔在出租房里。
开始偏爱一些衬衫同运动鞋这类休闲的装扮,有时候站在镜子前,都觉得里面的人带着些许陌生。
不过是经历了一场意外,人真的会发生这般大的变化吗?
秦珂不得而知。
……
只是拆线,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不过秦珂回去的时候,结果在小区附近的街道堵了车。
秦珂摇下车窗,见车子实在走不动,只好将其暂时停在附近,步行回家。不过越往前走,便见前面的喧哗声渐渐地大了起来。秦珂觉得有点奇怪,这是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了吗?
这什么事故能这么热闹。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秦珂也好奇地往那边随着人流往前面簇拥的人群方向走去。
只见路中央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男男女女都在举着手机拍,周围并没有什么事故车,看来这并不是交通事故。
秦珂寻了个缝隙,探头往里一看,目光落到人群中央,突然就呆了下。
人群里,一个身着古代衣装的白衣女人,正俏生生立在阳光中。
那女子容色绝美,欣长苗条,肤光如雪,姿容如玉,神韵脱俗,仿佛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她一袭象牙白曳地长裙,身上带着浑然天成的古雅高贵气质。
比秦珂认识的绝大多数明星都要令人惊艳,也不怪乎这么多的人围着她拍照了。
即便被那么多人围观,那女子的神情始终平静而冷淡,忽然,那双琥珀色的浅色眸子直直望了过来,在人群之中,准确地捕捉到了她。
那双眸子清浅如画,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好似透过截然不同的躯壳,穿越无尽的岁月长河,跨越那浩瀚无垠的山海之隔,缓缓地、坚定地望见了秦珂的灵魂深处。
白衣女人看着秦珂,原本清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容,瞬间变得柔和而缱绻,她薄唇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
秦珂与她四目相对,只觉周边的光景恍然模糊起来,她听不到周边人突然扬起的尖叫声,也看不到不断亮起的闪光灯。
她的眼中,心底只剩下这个奇怪的女人。
更莫名的是,秦珂好似从她眸中晃动的波光中看出她内心的不安与茫然,莫名觉得心口有些刺痛。
所有围观的人注意到,无论其他人说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的古装女子,忽然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周边的人纷纷为她让开了路。
这次秦珂看懂了她嘴唇翕动间吐出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相公。
她在唤她相公。
若是寻常人走在街上,忽然跳出一个穿着古装长裙的绝美女子唤你相公,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人脑子有些问题,又或者有人在整蛊你?
毕竟你是个女人,虽然很可能你本身也不太直。
但是那一刻秦珂什么都没有想,身体本能抢先于她的思维。在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拉着那个古装女子跑离了人群,带到了她所在的小区。
这里是高级小区,出入管理非常严格,那群还想追着女子拍照录像的人只能偃旗息鼓,渐渐散去。
“抱歉,刚刚事出突然。”秦珂停下脚步,才发觉她还紧紧攥着那女子的手,急忙松开来。
那女子静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惊愕而又怅然地望着她:“你不记得我了么?”
“我应该认识你吗?” 秦珂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样的女子,见过一面便绝不会忘记,她十分肯定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秦珂只看到她话音刚落,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寂然起来。
她一露出这样的表情,秦珂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放柔:“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不如我送你回去吧,穿这样的衣服在外面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女人的声音很是黯然:“陆幼卿,我是你的娘子,你便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