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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慕余有生以来第二次吃得这么撑,上了车哪怕莞春草挨着他紧紧坐着他也没敢乱动。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贪嘴了。”

莞春草摸着肚子哀嚎:“下次再吃那么撑,就罚我再吃一块。我的肚子,我可怜的肚子,居然容不下小小一块蛋糕。”

她半个人都挨到许慕余身上靠着,靠着靠着,人一挪,头一歪,就靠在了许慕余肩上。

肩上突如其来的沉,让吃得过饱反应有些迟钝的许慕余没有太大的反应,待到莞春草在他肩上蹭了蹭脸,他才看清肩上靠了个人。

他顿时无措起来,下意识往前去看在前面开车的陌生司机,双手胡乱地推开她:“别闹,起来。”

新约的这辆车很大,装得下许慕余的轮椅,也比下午坐的那辆配置要好,司机人也更专业化。

上了车司机看到两个疲惫的客人没有多嘴闲谈,保持专业的态度,专心看路开车。

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客人贴在一起,莞春草往许慕余肩上一靠,许慕余往他那一看,他还识趣地给他们关了灯。

“不……是……”

许慕余嘴还没张开,灯就被关上了,阻止都来不及,更别提解释。

他简直哑口无言。

司机完全误解了许慕余的意思,还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

莞春草挺满意,在许慕余肩上又蹭了蹭,还舒服地打了个哈欠说:“撑得我都困了。”

没有人想知道她困不困,许慕余又推了下她让她先起来:“先起来,别人会误会……”

他压低了嗓,怕被司机听见一般。

莞春草一听不但没起,还抬手摸了把他的喉结夸他:“老公,你的声音好性感啊~人家在你肩上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什么!

许慕余的喉结被温热的手指碰了下,他在黑暗里差点没一头撞上椅背。

要不是那只手只是触了下就放开,他真的会撞上去。

要不是司机也在……

他赶紧抬头去看司机,司机这回连背都挺直了,再次给他们留下更私人的空间。

“不是……我们……”

许慕余的手留在半空,伸不出去收不回来:“……”

“哈哈……”

莞春草笑得整张脸都埋进了他的肩里。

罪魁祸首都是她。许慕余转过眼,声音尽量不大不小:“你先起来!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我们是合法的,又不是偷情。”

莞春草嗤嗤地笑,笑够了又学着许慕余压低了声音,小指把他的手勾回来,情意绵绵地拉着,脸一仰凑到他耳边轻轻哈气:“要是你想角色扮演,今晚我们就在外过夜吧~要不要啊老公~”

她的唇几乎快要碰触到自己的耳垂,明显的热已经钻进了他的耳廓里,耳朵里都是她绵绵的笑声,许慕余眼睛都睁大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可以了,你再逗我我真的要吐出来了,太撑了我。”

眼看真把许慕余吓住了,莞春草再笑了两声也就不闹了。

她把他两只手都拢过来揣怀里抱着,摁住他要发作的脾气:“休息一会休息一会。”

她又在戏弄他!

许慕余又被戏耍了!

他们本就在各自休息!是她无故靠在自己肩上!还靠得那么天经地义好似他的肩归属于她!还反过来说他逗她!

她这个人,真的可恶至极!

许慕余双手被摁住要拔出来,又怕动作太大让司机更加误会他们在做什么、什么勾当。

想跟莞春草说说,她听了,靠得更紧了。

他不如刚才就一头撞在椅背上!

几次挣扎都无果,到最后许慕余只得愤愤偏头看向窗外不理人。

莞春草靠在许慕余肩上,靠得很舒服,又开始无聊地把玩起他的手指来说:“咱俩第一次一起出门没经验,下回就好了。”

她还在说这些话。

许慕余看向窗外,只看着那些街景没回头。

城市的夜晚无非就是多到不行、多到可以造成光污染的灯,还有繁华热闹的步行街,车来车往的车道,以及高耸的地标建筑。

这些许慕余见过,也去过。

只不过比起四年前,城市里加入了科技,那些灯变得更亮了。

这些灯更闪了,更亮了,也更多了,多到把夜空中的星星都湮灭。

许慕余看向暗蓝的夜空,企图在绚烂辉煌的灯光下找到一颗星星。

“下次出门的时候你记得提醒我多带点纸巾,免得想用的时候用不上。”

“还有,下次出门前我们得提前看好车,不然要取消订单让别人白跑一趟也不好。”

“我买了水杯,回家洗洗,热水泡泡,洗干净了我们下次出门的时候用。”

莞春草靠在许慕余肩上,捏着他的手指开始叮嘱许慕余他们下一次出门需要注意的地方。

至于出门的时间,她也觉得得商量商量:“我是偏向没什么事就早上出门,不知道你怎么想。中午和下午虽然可以,但是太热。晚上太晚吧,它又有夜市,真是让人难以抉择。”

“算了,下次出门前再想好了。”

既然现在想不出来,那就下次出门前再想,莞春草靠回许慕余的肩上继续玩他的手指。

她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就像出门对他们来说不过一件非常小的事。

许慕余遥望着星空,没有回过一次头。

商场到家的这点距离,在车上一瘫也算休息过了。

到了家,莞春草总算舒服点了。

舒服了点,人也就活过来了,进了门踢掉鞋子脸都灿烂了,还对许慕余说:“真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躺在家里舒服。”

她才来几天就已经自称“自己家”了,还适应得比许慕余这个“原住民”要好。

“你先换下鞋,我去给你放水,坐一会就能洗澡了。洗完澡我们快点上床休息,我的腰非常需要床。”

莞春草放下东西就没再管许慕余,赤着脚就进了房间。

独留许慕余一个人在门口,没有把他推进家里,也没有替他脱下鞋子。

许慕余看着她拐进房间里的背影,一动不动。

莞春草出来了,他还坐在轮椅上。

“怎么还不脱鞋?不累吗你?”

莞春草看见许慕余还在轮椅上坐在大门边没有进来,她没有走过去把他接进家里,反而转头去厨房洗她买回来的两个保温杯,顺便烧个开水。

她在厨房里说:“脱个鞋能有多难,弯个腰就脱下来了。下午给你穿的鞋子我没打死结,一拉就开,拉开绳子鞋子就脱下了,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教你吗。”

“还是你天天打赤脚连鞋子都忘了怎么脱?刘妈也是,看你跟她儿子一样就顺着你鞋子都不让你好好穿。你看,把你养成这样了吧。”

她嘴上喋喋不休,却没有一丝要过去帮忙的意思。

她的漠视,让许慕余心中那个想法渐渐清晰起来。

他不这么认为,可是万一呢……

她真的……

“喂!”

许慕余第一次主动开口叫她。

声音很大很有力,莞春草背对着他洗杯子都听到了。

她关上水龙头转身:“你在叫我?”

许慕余直视她的眼睛,没有否认。

莞春草放下洗到一半的杯子,甩甩手上的水走过去。

走到跟前,看到他的脸色,她没有再甩手,而是问:“怎么了?”

“帮我脱鞋。”

许慕余让她帮自己脱下鞋子。

鞋子是莞春草买回来的那双,下午出门时她非让他穿上的,她说不穿鞋子就出门你搞什么行为艺术吗。

鞋子最后穿上了,许慕余穿得很不适,可到底他也没有下过地,这点不适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

莞春草没有立即蹲下去,而是看了他好一会,才蹲下帮他解掉鞋子。

脱掉的鞋子一落地,许慕余就让她继续:“把我的裤腿拉起来。”

莞春草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担忧地问:“怎么了?腿疼了?”

许慕余没有回答,强硬地让她掀开自己的裤腿。

莞春草听话地掀开了。

裤腿掀开了,他的小腿也露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