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莽极南，叠嶂重峦。耸峻回环，逶迤雄奇。曰之南山。
南山有树，势拔诸峰，或逾万仞。亭亭如盖，接天衔云。芃芃于四季，惠泽于万物。曰之不老。
——《五州四蛮志·南莽志》
山，谁没有见过？
哪怕自己上辈子作为社畜一枚，也曾数次游历家乡着名景点，九峰山。
据说其最高峰海拔超过...
呃，三百八十六米...
树，谁又没有见过？
不说远的，光是几日前自己才见识过由成百上千棵枇杷树合抱生长，隐有冲天之势的老龙枇杷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下巴会脱臼呢？
望着几里开外的巍峨群山，以及那株被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参天巨树，枸杞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所谓“参天”不仅仅只是一种夸张的修辞手法，同样可以用来写实。
他跟自己的嘴巴进行了无数次的沟通，恳请对方赶紧他娘的闭上，但无果。
就这么看山看树唯独不看路地前行了一段距离，直到枸杞被一只胖手拦停脚步。
“师弟，越过东篱便是不老树的势力范围了，我们最好不要擅闯。”
枸杞勉强回魂，这才注意到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截篱笆。
篱笆像是被人随手扎下，稀稀落落的不说，还东倒西歪的极不显眼。
若不是北堂玄及时提醒，只怕自己下一脚便要将其踩的稀碎。
“擅闯？你跟我说实话，咱俩究竟是来参加比试还是踢馆子来的？”
枸杞不以为意地问道，又随手掐下一朵在篱笆上缠绕着的小黄花。
“诶！”
北堂玄阻止不及，大惊失色。
“怎么？这些花碰不得吗？”
枸杞亦是被对方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赶忙将小黄花在断茎上打了个蝴蝶结。
“看不出来吧应该？”
“...”
“总该不是有毒吧？”
鬼知道这些长得酷似菊花的玩意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山寨物种。
“没毒。”
北堂玄无语过后解释道，“也不是说碰不得，可这里毕竟是不老树，难保这些菊花有着什么特殊的含义。”
“原来就是菊花啊。等等！”
枸杞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讶异出声，“特殊含义？菊花在你们这也不仅仅指花了？”
“什么？”
“呃，倒也没什么。”
看着北堂玄目光当中的那一抹天真无邪，枸杞知道多半又是自己想污了，“我不碰它们便是。”
北堂玄点了点头，转而回答起前一个问题，“我们是来参加南莽新人大比不假，但出于礼数，也应等到不老树来人接引我们进去才是。”
“你确实是出于礼数，而不是出于摆谱？”
“...是出于礼数。”
“若是对面没有派人来接呢？今晚就在这餐风饮露了？”
放眼望去，晚云渐收，夕阳挂斜，万顷瑟瑟着红裳。
却唯独不见半个人影。
“你也太小瞧蛤蟆七了。”
北堂玄附在枸杞耳边低声说道，“此处距离不老树也就几步路的工夫，我保证这会咱俩的一举一动人家全给看眼里呢。”
枸杞闻言身形一滞，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子，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原先的蝴蝶结改成了死结。
待到一切完毕，他才声如蚊蝇地向北堂玄再次确认道，“确实看不出来了吧？”
“...”
自己本意不过是想提醒枸杞慎言慎行，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的麻烦？可对方却也未免有些谨慎过了头。
北堂玄顿觉脸面无光，含糊其辞地应了声“是”。
“那万一有人问起，你就说是你给人家弄折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