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想了想答道,“护,护国之本。”
庆帝嗤笑一声,“护国之本?”
“那是想在人心里,搭建高台,让尊严可以高高在上罢了。”
这时长公主李云睿开口说道,“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
庆帝冷哼一声,怒道,“用后宫清誉,毁坏人家名声,成为了人家的笑话。”
“等笑话多了,敬畏就没了。”
“没了敬畏,心里的尊严何在啊。”
“这台是不是就塌了!”
“你们这是在自毁根基。”
听到庆帝的怒斥,太子连忙说道,“陛下,儿臣明白了。”
庆帝大声喝道,“你没明白,你好好想想吧。”
说着拿起几张名单,说道,“过来。”
太子闻言,虽然慌的不行,但还是走上前去。
庆帝说道,“这个是这几天要罢免的官员名单,你有个准备,看看都有谁在上边。”
“有没有你的门客呀。”
太子颤抖着手接过名单大致的看了一眼,更加的紧张了。
庆帝见状,叹了口气,“朕也当过太子,该争的也争过,但是总得有个底线啊。”
太子慌忙的说道,“陛下.....”不等太子继续说下去,就被庆帝打断,“下去吧。”
太子闻言,还有些不甘心的说道,“陛下。”
庆帝直接勃然大怒,“下去!”
太子和长公主见状,也不敢再说些什么,恭敬的行了一礼,起身离开。
此时的司南伯府,吃过了晚餐,范建将范闲留下,示意对方坐下后,说道,“这是京都,往后做事要学会谨慎些。”
范闲点头,“我一向很谨慎的。”
范建冷哼一声,“把监察院杀手带回京都,这就是你说的谨慎。”
范闲闻言,惊讶的说道,“您知道滕子京了?”
范建呵呵一笑,“接你回京的护卫都是精锐,你以为多出一个人来,他们就真的不知道吗?”
见范闲被自己说的没话说,范建从衣袖中拿出一份信件,递给范闲。
范闲接过信件,好奇的询问,“这是什么?”
范建说道,“海捕文书,刑部案卷里找的。”
范闲打开信件看了起来,说道,“抓捕滕子京的。”
“他犯过什么事情?”
范建摇头,“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小心这人就好。”
范闲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也是抓捕滕子京的,反正他现在也不在了。”
范建说道,“与监察院的人,以后尽量少有牵扯。”
“还有,是不是太子要杀你,我会暗中调查,你不要轻举妄动。”
范闲笑了笑,“轻举妄动,我能怎么办呀,我还能冲进东宫杀了太子。”
听到范闲的抱怨,范建笑了笑,“若是当年,你娘还真干得出这事。”
听到自家便宜父亲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也把范闲震惊的不轻,惊讶的说道,“这么带劲。”
范建点头,“这世上就没有规矩能锁住她。”
“而她永远能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举动。”
范闲闻言,也是来了兴趣,好奇的询问,‘我娘她是怎么死的。’
范建神色难看的说道,“被人害死的。”
范闲接着询问,“那害她的人,还活着吗?”
范建摇头,“不知道,按理说参与你娘之死的贼子当初都已经铲除干净了。”
“可是,我和陈萍萍都觉这这京都里还藏着摸不透,抓不着的危险。”
“这也是我让你待在儋州的原因。”
范闲笑了笑,“最后还不是让我来了京都。”
范建则说道,“我说了,这是夺回你娘产业的最好机会。”
范闲点头,“您说的没错。”见范闲还想说些什么,范建伸手阻止,“好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说着起身,在范闲的搀扶下说道,“娶林婉儿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范闲摇头,“我不想娶。”
范建很是不解的看向范闲,“你说什么?”
范闲再次说道,“我说,我不想娶那个林婉儿。”
范建皱了皱眉,“我说了那么多,你没听懂吗?”
范闲说道,“我听懂了。”
“我娘原来有个商号,而这个商号现在归皇家所有,娶这个林婉儿就能夺回我娘创办的商号,现在是极好的机会。”
“您说这些我都明白,可我自己不想娶啊!”
范建深吸口气,问道,“为什么?”
范闲答道,“我喜欢上了一个偷吃鸡腿的姑娘。”
听到范闲给出的答案,范建一脸不解,“你说什么?”
范闲摆了摆手,“其实跟这个也没有关系,有可能我遇不见她。”
“但我也不想娶这个林婉儿。”
范建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内库商号,是你娘一辈子的心血。”
范闲点头,“我明白,这对你很重要,可是,怎么跟你说呢,”
“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棋子,也不是筹码。”
“我干嘛要用我自己的人生去换一个商号!”
范建则说道,“你要明白,闲儿。”
“如果掌握了内库,你就会掌控无可计数的财富。”
听着便宜父亲的劝说,范闲也有些恼火的说道,“您当年跟我娘在一起,难道也是图她钱。”
范建闻言,直接大怒,“放肆。”
范闲依旧说道,“我是不会娶的,我想为我自己,好好的活一次。”
本来范闲还想着从自家便宜父亲这里打听一下新华书店的消息,但事到如今,他也懒得再问。
随着两人的不欢而散,范闲直接返回了二姨娘为自己安排的住处。
才刚刚赶走家丁和侍女,就遇到了突然闯进来的滕子京。
好奇的询问,“你不是走了吗?”
滕子京摇头,将自己想要找范闲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范闲闻言,说道,“你当年的文卷,全都被监察院调走了。”
“唯一剩下的,就剩下这张海捕文书,记载你当年的罪行,是刺杀朝廷命官。”.
“可这就很奇怪了,监察院为什么会把你这样的一个人归入门下。”
“而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重操旧业?”
滕子京神色难看的收起海捕文书,说到,“你有监察院的提司腰牌。”
范闲点头,“没错。”
滕子京继续说道,“你会去监察院?”
范闲答道,“应该会。”
滕子京直接双膝跪地,双手将匕首举向头顶。
范闲见状,不解的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滕子京说道,“监察院有专门的案卷录存,只要你把其中一份无关紧要的问卷交给我,我便把我的这条命送给你。”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奴仆,生死由你来掌控。”
范闲笑了笑,随后脸色也冷了下来,“我不乐意!”
滕子京见范闲拒绝,神色复杂的说道,“我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这样跪在你的面前。”
范闲点头,“我知道。”
滕子京语气颤抖的说道,“我现在连做人的尊严都不要了,不要再别逼我了。”
“我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出的出来。”
范闲说道,“我知道。”
滕子京有些绝望的说道,“我发誓,那份文卷并非绝密,你是提司,拿出来轻而易举,绝无后患。”
范闲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想让我帮你,你先告诉我,那份文卷上写的是什么。”
“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刺杀朝廷命官。”
“也告诉我,你放弃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