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狗的内心此刻犹如一团乱麻,思绪纷繁复杂。它原本笃定地以为,极阳老祖下界不过是为了见见他的徒弟李德乐,顺带给李德乐撑撑腰,再送些珍贵的宝贝让其防身。
然而,谁能料到,极阳老祖这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就是将西南域游家灭门。
这对于像御兽宗这般与游家敌对的势力而言,诚然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直接打乱了海狗之前精心规划的所有部署。
海狗深知,极阳老祖这一折树之人的存在,其背后所牵扯的力量和影响极为巨大。他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
而随之可能引来的其他折树人等强大存在,更是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充满未知的危险。
想到此处,海狗不禁感到一阵无力和渺小。
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它觉得自己顶多能算是树上的一片微不足道的小叶子。这片小叶子在狂风中飘摇,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随时都可能被无情地吹落,碾入尘埃。
它不知道接下来的风暴会有多么猛烈,也不知道自己这片小叶子是否能够在这狂风骤雨中幸存下来。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自身无力的认知,让海狗的心情愈发沉重和纷乱。
有种当初它所乘坐的海船被妖兽撕毁后,它在海中浮沉,被海浪肆意拍打抛起时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自从它化神之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许久之后,海狗才从那纷繁的思绪中缓缓回过神来。它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但仍带着深深的忧虑。
“叶灵,给宗门传讯,就说本狗暂时不回去,让他们先守好宗门!”海狗的声音略显疲惫。
叶灵收到海狗的传音,不敢耽搁立即执行。
然而,宗门很快又传来消息。
“从西南域游家逃出来的一名化神修士说,御兽宗勾结极阳老祖,勾结仙秦,并且有铁证!”叶灵转述着宗门的传讯,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海狗眉头紧皱,直接前往传讯大阵,满心疑惑地通过传讯大阵问道:“什么铁证?”
宗门的传讯再次传来:“暂时没打探到这个消息,只知道说是有铁证!”
海狗心中一寒,一股凉意瞬间从脊背升起。
它暗暗思忖着:“难道李德乐和嬴妙玉暴露了?如此一来,御兽宗只怕要到风口浪尖了!甚至于与极寒剑宗刚刚恢复的关系,也会破裂!与游家作对和勾结极阳老祖、勾结仙秦与上界作对可不是一个量级的!”
尽管它因为李德乐的原因,的确与极阳老祖和仙秦有关系,可也算不得铁证啊!海狗紧锁眉头,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
“不行,本狗得先行返回御兽宗。”海狗的语气坚定。
不过临走时,它又找到了李德乐。
洞府内,李德乐看到海狗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满是不解。
海狗压低声音说道:“如果有人来找,问起本狗,就说本狗很抱歉,因西南域游家被灭一事先回御兽宗了。”
李德乐吓了一跳,惊叫道:“怎么西南域游家被灭了?”
海狗神色匆匆,说道:“本狗也不清楚,你照本狗说的做便是。”
说完,它便身形一闪,迅速离开了。
极阳老祖既然在他们来的时候突然消失,海狗也不愿冒着得罪极阳老祖的风险,告诉李德乐极阳老祖来了!
李德乐望着海狗离去的方向,无奈摇了摇头,“什么狗啊!说话说一半!”
……………………
海狗一路疾驰,终于回到了御兽宗。
此时,宗门的宗主大殿中,所有长老、太上长老都已汇集在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焦急之色,正满心期盼地等待着海狗归来。
御兽宗内,除了海狗,还有两个行将就木、黄土都埋到脖子的化神修士担任太上长老。
其中那个化神初期的老头,形容枯槁,双眼深陷,他的这身修为来得并不光彩,是靠吞噬他人化神元婴,感悟他人之道才勉强成就的化神。而另一个化神中期的老头,虽然灵力修为早已达到能够突破的境界,却因悟性太差,始终无法突破瓶颈。
宗主雪飞逸一见海狗回来,立马站起身来,急切地说道:“海前辈,查清楚了!”
“西南域游家是极阳老祖灭的,游家的人说,是极阳老祖得了您的万阵珠,这才轻松破了西南域游家祖城的护城大阵!”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慌张地问道:“海前辈,您真的把万阵珠借给极阳老祖了吗?”
海狗闻言,沉默不语。它心中思绪翻腾,暗自思量着:它当然没有给过极阳老祖万阵珠,可是它给了李德乐和嬴妙玉一人一颗。难道是他俩?
但海狗又转念一想,李德乐都不知道极阳老祖来过,如果极阳老祖见了他俩,亦或者单独见了嬴妙玉,李德乐都不可能那般毫无察觉,极阳老祖没道理瞒着李德乐才对!
海狗的眉头紧紧皱起,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猜测和可能,一时间也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但海狗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中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它明白,此刻纠结万阵珠的去向并非当务之急,眼前最为重要的是赶紧想出办法,来应对接下来极有可能降临的危机。
它大声说道:“是不是本狗给的已经不重要!游家是不会听我们解释的!赶紧想想应对措施!”
海狗的话音刚落,顿时整个大殿里的人都炸了锅。
那位化神中期的太上长老瞪大了眼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嚷道:“这可怎么办?若是被游家认定是我们给的万阵珠,那就是与上界结下了死仇,我们御兽宗如何承受得起?”
旁边一位长老也满脸焦虑,急切地说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游家的实力都远在我们之上,更别说上界了,他们若要发难,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另一位长老则不停地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还有的长老相互指责抱怨起来:“都怪当初我们……”
整个大殿里充斥着各种慌乱的声音,有人愤怒,有人恐惧,有人绝望,场面混乱不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