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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他是妖孽,我看分明是祥瑞

进忠最近一直在养心殿,日夜轮值,忙的不可开交。

不光瘦了,身子也虚了,脚趾上磨出好几个水泡,尤其是膝盖和小腿肿的不行。

舒乐一边跟他腻歪,一边拿出了筋膜枪给他按摩。

其实进忠早就发现,她总能拿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来,且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出处的,有时候是用过就会消失,有时候隔几天才会消失。

最开始的时候,进忠怀疑过,也调查过,在确定她没扔没藏以后,进忠短暂的陷入了纠结之中。

不过很快,对她的爱意,就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简而言之,进忠是个恋爱脑。

所以不管舒乐拿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进忠都装不知道,还会偷偷帮她扫尾。

“我的心肝儿哎,马上年底了,年尾宫宴邀请文武大臣,你可有得忙了。”

“还说我呢,你们养心殿没比御膳房轻松多少,跟你说了多少次,工作是干不完的,但身体是自己的呀。”

“我不怕,为了你能过更好的日子,我吃这点苦算什么。”

“忠忠,人家不喜欢你这么说~”

“好,那我不说。”

进忠以为她是在心疼自己,可下话就知道是误会大了。

“忠忠,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价值,对于事业要不要奋斗,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有没有梦想,有没有努力拼搏的意愿。

你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而努力,但不能说是为了我才努力的。

难道没有我,你就不努力了吗?

你这样把责任都推给我,会让我觉得很有负担,我不喜欢。”

进忠被说的哑口无言,可她的话已经超越了进忠的认知。

在大清,男主外,女主内。

男子在外拼搏获取功名利禄, 赚钱养家,延续香火。

女子三从四德,是为了更好的辅助男子建功立业,哪怕尊贵如皇后,也照样是皇帝的附属品,是大清的吉祥物。

舒乐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理解不了,不过没关系,洗脑这种事,每天一次,日复一日,早晚有一爱你,进忠会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别说什么爱他就该尊重他,成熟的爱情,是在保留自己完整性和独立性的条件下,也就是保持自己个性的条件下,与他人合二为一。

进忠不完整,也不独立,缺失的那一块,有了自己才刚好补齐。

讨好型的人格,和生而为奴的自卑,决定了进忠在这段关系里,只能处于被动位置。

既然如此,用自己的言行去影响进忠,帮进忠去重塑完善的三观,洗掉进忠骨子里的奴性意识,同时在进忠心里占据最重要的地位,有何不可呢?

“可以,我明天就把药拿给李玉。”

“我觉得以李玉的性格,应该不会亲自动手。”

“那也架不住他着急啊,娴嫔让三宝堵他,就是为了把惢心要回来,当初想利用莲心和王钦算计慧贵妃的事,就是惢心给她俩搭的桥。

现在莲心死了,王钦也死了,娴嫔想要毁了李玉的难度太大,如果想继续拿捏住李玉,甚至是封口,可不就得从惢心下手嘛。”

舒乐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那这颗药,他一定会满意的。”

“你话只说一半,连我都不知道这药具体功效,我怎么糊弄李玉?”

“就说会有惊喜呗,真给你俩毒药,你敢用,他敢吗?”

“我的心肝儿看人真准,李玉就是个窝囊废,他才不敢呢。”

娴嫔的惊喜传来之前,太后崩逝的丧钟先一步响彻紫禁城,而且正好在宫宴前三天。

这下好,御膳房两个多月的准备工作全白忙活了。

因为要主持太后的丧仪,皇后被提前放出来,慧贵妃跟娴嫔...是跟刚复位的娴妃,见了皇后都气出斗鸡眼了。

皇后自知理亏,心虚的全程不敢看这两人,落在嫔妃眼中,心里更加认定皇后为人狠毒。

因为没了太后,皇后之前又在禁足,也就没人发现仪贵人怀孕。

于是在哭灵的第二天,仪贵人受不住劳累晕了过去,爆出孕信未满两月的消息。

可惜眼下前朝后宫都是一片乱糟糟的,皇上焦头烂额,对这孩子并不重视,连其母仪贵人都说,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好不容易熬到停灵结束,永和宫来报,玫贵人的龙胎早产了。

宫女说玫贵人自从怀孕起,就一直胎相不稳,孕后期更是长了满嘴的燎泡。

太医几次会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孕妇体质燥热,不妨事的。

那要真是不妨事,龙胎又怎会早产?

玫贵人在产房挣扎了一天一夜,终于诞下麟儿。

据说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夭折了,玫贵人哭闹无果,当晚于永和宫自戕,幸好贴身宫女发现的及时给救了回来。

按照宫规,嫔妃自戕是大罪,祸及母族。

可玫贵人根本不在意,一心只想去陪自己的孩子,那看破红尘的眼神给皇上都整无语了,杀不杀好像都无所谓。

娴妃这时候跳出来了,说了一大堆玫贵人失子可怜的话,保住了玫贵人一命。

只是刚出了月子就送到宝华殿去诵经祈福,为龙胎超度,也并不比打入冷宫强多少。

娴妃从雨花阁出来,不再一味寄希望于情爱,更想得到皇后之位,和一个养在自己膝下的孩子。

是的,还是没想起来名下有个便宜儿子永璜,一心盯着海兰的肚皮。

所以这段时间处处伏低做小,让皇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如懿,而且明显更喜欢这个温柔小意的娴妃,不喜欢那个耿直头铁,脾气似牛犊,嘴巴似腊肠的青梅竹马。

有好几次,差点忘记那屈辱的一幕,搂着娴妃就要亲热。

可亲到脖子的时候,娴妃受了刺激,一把推开皇上,皇上也反应过来了。

那些消失了的牙印,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两人头上,冻成冰锥,扎进两人的心里。

到底还是成了皇帝的新衣,看不见是真的,羞耻也是真的。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便是惊蛰,仪贵人的寝宫闹蛇惊了龙胎。

本来低位嫔妃就不能亲自抚养孩子,是从圣祖爷那时沿袭下来的规矩,先前情况太混乱,没人管仪贵人,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可不就得管管。

眼下宫里只有两位有资格抱养孩子的主儿,一位是曾经竞争抚养大阿哥失败,后被皇后和太医暗害,小产丧子的慧贵妃,另一位,就是同样无子的娴妃。

慧贵妃在进忠的教导下,一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伤心人。

关起门来拼命泡药浴,保养皮肤,喝补药,调理身子。

咸福宫外每天都飘着浓浓的药味,敬事房的绿头牌落了一层蜘蛛网。

皇上畏惧富察家的势力,也共情皇后失去嫡子的痛苦,将零陵香的事情封了口,没能给慧贵妃一个公道,于是就想从这件事情上找补。

但慧贵妃的身体已经快调养好了,满心期待着进忠的生子秘药,深信进忠说的一次就能中,根本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当即毫不犹豫的拒绝,让皇上很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