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唐恩上将此时也在问。
一只军雌慌慌张张过来,敲开亚伯拉罕家老宅书房的门。
“阁下,唐恩上将过来了。”
“让他进来。”
唐恩上将穿着军装,审核界面的通过一把拍在自己的老雄父面前。
“您对那小子也太过于纵容了!竟然连这种事也为他掩护包庇!!”
老亚伯拉罕眯着眼睛,见自己的雌子气势汹汹的模样也丝毫不慌。
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火的雪茄,他的雌奴一脸恭顺地正为他点火。
他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答非所问地道:“小唐恩,试试吗?Abo星系的新进口货。”
唐恩上将深吸一口气。
面前的老雄虫不复上一次见面时的青年模样,鬓边已经爬满白霜。
高等种雌虫一生除了能被生物等级最高的虫压制,那便是雄虫和他们的雌父雄父了。
眼前的老亚伯拉罕明显占了两样。
于是他只能耐心拉开位置坐下来,伸手熟稔地拿起一支,避开雌奴要来点火的手,自己点燃了。
“我对您想斩断一些亚瑟兰斯家对奈哲尔的辖制毫无异议,可您怎么能帮他娶一只这样的雌君?”
想到这张婚书出现在眼前时,想来想去也不明白那只面目平凡陌生的中等种,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迷得奈哲尔费尽心思也要娶为雌君。
就像当年想来想去都不明白奈哲尔怎么会和一只雄虫搞到一块儿去一样,自那以后他无论何时提起都满心自豪的雄子,就仿佛变了一只虫。
千方百计地动用一切方法势力,只为隐瞒一张婚书。
要不是有虫与他道贺,他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
想到此血气翻涌,唐恩咬着雪茄,紧紧蹙起了眉头。
“一只b-级的雌虫,是奈哲尔昏了头。”
“你的消息倒是很快。”
雌子看似在骂外孙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自己,老亚伯拉罕微哂。
“雌虫都是如此,一点都不懂得欣赏战斗与权利之外的美。”他紧紧盯着雌子:“大权在握却不过一具只懂战斗的空乏器械,与AI战甲团毫无区别,不过我的唐恩是个例外。”
他说完笑笑。
唐恩无动于衷,只说道:“战斗是一只军雌立足的根本。”
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题被雄父轻易带偏,本就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
“请您不要敷衍我,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唐恩的模样许多时候都与老亚伯拉罕如出一辙。
老亚伯拉罕遗憾地看着自己这个雌子。
倘若唐恩是只雄虫该多好,他也不必在这生命最末的时光,还要如此的殚精竭虑。
“值得不值得,如果不值得,你也不会匆匆过来找我了,是亚瑟兰斯让你来的吗?我想关于奈哲尔,你们也并不是没有干涉过,结果呢?”
唐恩面色难看。
“雄父,那是两只雄虫,您难道不觉得太过离经叛道。”
“现今呢,就不算离经叛道了吗?”
将自己唯一的雄子,最优秀的一只雄子逼到这个地步。
从未有哪家雄虫能够承受驾驶机械战甲与异兽对战的痛苦。
“还有,谁家雄虫崽三十岁了还后院空虚,相比而言,娶一只中等种做雌君而已,他能愿意娶雌虫进门我已经很欣慰,且他又不是不能再娶别的高等种。”
老亚伯拉罕裹了一口,吐出,雾白的烟雾缓缓腾起。
“等奈哲尔凯旋归来,举行婚礼时,我会将亚伯拉罕家主的位置传给他。”
即使已经位列上将,唐恩在自己雄父跟前却还好似一只无力的虫崽。
他无法说服自己的雄父,作为一只无比优秀,原本可以存留在家族中继承家主之位的优秀高等种雌,他更无法理解。
明明一只雄虫仅需要玩乐便足够了,亚伯拉罕家的雄虫们却偏偏要将所有的权力都握在手中。
放眼整个虫族,似亚伯拉罕家这样传承家族的,也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少数中的少数。
自从奈哲尔开始悖逆家族的意思。
雄主便没少责备自己的出身。
说是他生的虫崽一定是随了他雄父才如此不服管教。
矛盾最激烈时,甚至有一度还曾说出:“你们亚伯拉罕家的血,就是容易出这种异种。”这种话来。
...
“那些事你不必担忧,阿璟,你只要放心签下就好,其他的事都交给我,好么?”
奈哲尔深深地看着崇璟。
尼达姆和阿森纳早已兴奋得不行。
看阿森纳那个模样,要不是手里捧着一只脆弱的雄虫崽,他恨不得跳过来直接帮崇璟把协议签署掉。
崇璟深吸一口气,心中却是一动:“如果我现在签下来,你马上安排去北呈星‘度假’,怎么样?”
崇璟瞪着圆眼睛,也不管亲虫是什么反应了。
他倔强地与奈哲尔对视着。
即使不开启精神领域,他也能想象到奈哲尔身上现在那紊乱狂暴的磁场。
“只要你肯答应,我立马就签下来。”
奈哲尔微微回避了崇璟的眼神,却是故作无奈地看一眼尼达姆。
那眼神好似在说,丈父雌你看看他。
尼达姆果然不赞同地跨前一步。
虫崽这个要求,连他也觉得太过得寸进尺了。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星际防线多处陷入危机,尚且还因虫手不足而反复爆破。
别说大部队到底还未到,即使到达了,那虫手也还不能算充足。
“玉景不要任性,小亚瑟兰斯阁下跨上战场可是激励了不少军雌,令他们对战时的精神面貌空前的积极盛大。”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原本踏上战场的雄虫又退缩,甚至是因为新婚而退下战场,这种事纸包不住火,若是传出去,对军雌战士的士气打击也将是空前的。”
“小亚瑟兰斯既然已经踏上战场,为何不能尽善尽美?我看你还是赶快把婚书签了。”
他都想撬开自己虫崽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灌满了水,这样的好事明明开着机甲灯那也是找不着的。
崇璟咬着唇,齿痕几乎刺入血肉里。
也不知道是哪里,只是觉得一阵刺痛。
“阿璟别咬。”奈哲尔抬手,有些心疼地揉开他的唇,认真地看着崇璟。
“我没办法退了,只能一直往前走,但只要你能和我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可以。”
什么叫骑虎难下,这就是骑虎难下了。
是奈哲尔的处境,也是他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