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渝停住脚步,将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塞进露白手里,低声嘱咐道:“你将这些药送到长公主府,记住一定不要被人发现了。”
她如今进不了宫,也不清楚云帝的情况如何,只能将需要用上的药全部送到长公主府。
况且,她一旦进宫,那些人还怎么动手啊。
“奴婢明白。”露白重重点头,知晓事态紧急,三步并作两步往府外跑。
宋知渝望着露白的背影,双眼渐渐眯起,苏迎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
咸安府,书房。
“主子,陛下和太子接连出事,如今的皇宫已经乱成一团,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心腹脸上难掩喜色,他们谋划多年,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
离王摆摆手,心中自有成算,“不急,本王要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子。”
周行之聪明一世,终究还是折在了他的手上。
“不出所料的话,玄冥阁如今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我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好。”离王既想荣登大宝,又不想受百姓诟病,落得个谋朝篡位的骂名。
既如此,还不如让玄冥阁那位先出手。届时,他再以抓拿反贼的由头带兵进宫,名正言顺从父皇手里接过江山,名利双收,一举两得。
“主子英明。”就连心腹也不得不佩服离王的城府,几乎是将所有人都算计到了。
离王扬起唇角,眼底透着狠戾。
要想成就大业,就要不择手段。
原本他也不想做的这么绝,可父皇实在是太偏心了,他不为自己争,永远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想到云帝,离王心神微动,“父皇可醒了?”
“不曾,我们的药,还没有人能查出端倪。”心腹一脸自信,只要他们不想让云帝醒来,他就永远也醒不过来。
离王冷笑一声,“宋知渝那边你给本王盯紧了,那女人本事不小,可千万不能让她坏了本王的好事。”
“属下明白,没有传召,宋知渝进不了宫,就是长公主也没法将她带进来。”
心腹清楚离王对宋知渝的忌惮,毕竟能算计到离王,还让他吃亏的人,可不是个善茬。
更别提宋知渝那一手精湛的医术,就连他看着都震惊。
*
距离太子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已有三日,整个皇宫一片沉寂,但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涌动,却是令人愈发心惊。
宋知渝心里要说半点都不焦灼肯定是假的,但她更相信周行之的本事。
现在她要做的事,便是守好京城,不给旁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水云间。
宋知渝将看过一眼的信件烧了个干净,没有半分犹豫。
“小姐,这离王当真是好算计。既想要高位,又想要名声,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好事。”露白忿忿不平,显然,她也看到了这信件上的内容。
宋知渝慢条斯理擦拭着修长的手指,语气平淡,还隐隐透着几分笑意,“若是贸然出手,那就不是离王的手段了。”
露白似懂非懂,“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宋知渝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起身出了雅间。
离王能忍,玄冥阁那位可忍不了。
主仆两人刚走出云水间,就与迎面而来的沈锦书撞了个正着。
“二妹妹,真是好久不见,你最近过的可还好?”沈锦书满眼的幸灾乐祸,俨然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许是觉得如今形势于他们有利,失了往日的谨慎,忍不住舞到宋知渝面前来了。
“比起沈侧妃而言,那自然是好的。”
宋知渝失笑,看着沈锦书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补刀,“倒是忘了,你如今已经不是离王侧妃了。”
“宋知渝,你有什么好得意,风水轮流转,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似是想到了什么,沈锦书掩唇轻笑两声,话里有话。
“啪!”
露白一把打落沈锦书指着宋知渝的手,“放肆,县主面前,你竟然不行礼。”
沈锦书捂着发红的手背,看向露白的眼神似淬了毒一般。
等殿下继位,她定要将这死丫头剥皮抽筋。
“沈小姐,你如今已不是离王侧妃,见到县主为何不行礼。难道沈家多年的教养就是一个笑话不成?”露白就见不得沈锦书在她家小姐面前嚣张,叉着腰就差指着沈锦书的鼻子骂了。
沈锦书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盈盈福身,脸上还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可谓是能屈能伸。
“是我疏忽了,还望县主莫要同我计较。”
宋知渝眉梢微挑,如果不是看到了沈锦书深藏在眼底的屈辱和恶毒,这副模样还真能将人哄骗过去。
“正好,我也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宋知渝越过沈锦书身旁,侧目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沈锦书嘴角弧度下压,动了动红唇正想开口,肩头处猛然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后面推。
“你想对知渝做什么?”冷冽的男声传进耳中,沈锦书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才将她推倒在地的沈晏西,气的手都在抖。
“你应该问问,是宋知渝想对我做什么。”
沈锦书迎着周围人看笑话的目光,难堪不已,“四哥,以前你可是最疼我的,还说我是你一辈子的妹妹。”
“从前是我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对你这个赝品极尽宠爱,还做了那么多伤害知渝的事。
现在我不会再犯蠢了,我的妹妹永远只有知渝一个。”沈晏西看都没看沈锦书一眼,从前他有多疼爱沈锦书,知道真相后就有多厌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