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饮并没有回应千古,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过去。二十年前,在方寸山下的夜晚,一段痛苦的往事涌上心头。
\"潇潇,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跪在地上,紧紧地将怀中的女孩抱在怀里。女孩面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她的身体被一把七星剑刺穿,那是方寸山弟子用于斩杀妖魔的宝剑。
少年泪流满面,紧紧地拥抱着女孩,声音颤抖着:\"潇潇,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女孩艰难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声音微弱而断断续续:\"花花,你不要哭……脸哭花了就不帅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的师门不喜欢我?为什么人和妖不能在一起?我没有害人啊……他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被称为花花的少年拼命地按压着女孩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的流淌,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不!你没有错!你是善良的!错的是他们!是他们!!\"
女孩轻轻抹去少年脸上的泪水,眼神坚定且温柔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问道:“花花,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少年注视着女孩,目光中充满了深情和爱意,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会!我爱你!潇潇,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人!”
听到少年真挚的话语,女孩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回应道:“我也是。”
说完这句话,女孩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眼角处滑落出一滴晶莹的泪珠。
女孩渐渐入睡,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入怀中,一步一步地离开了方寸山。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将少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没有人知晓少年究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带女孩去哪里。当时,魔族尚未像现在这样强大,人、魔、仙三族之间尚能维持表面的和平。
然而,仅仅过了数年,魔族突然崛起,迅速扩张势力范围,并带领着成千上万的兽族军队向人族发起猛烈攻击,给人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更为严重的是,就连人族的重要门派——方寸山,也在魔族与兽族联军的凶猛进攻下被惨遭灭门。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族陷入了巨大的困境,整个人界都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
人族也并非没有抵抗,只是魔、兽两族大军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的统领一身邪道修为在当时更是无人能敌,手中不知名的黑色火焰使人族碰上就死,粘上就亡。而那个统领,正是多年前方寸山脚下叫花花的少年。
“咚咚咚”,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花下饮和千古抬起头望着小白。此时的小白已走到二人面前,小白伸出手一把拎起双腿还在颤抖的千古,随后往空中一抛,紧接着一记重拳狠狠地掏在千古的身上。
“啊~~”惨叫声响起,千古在众人的视线下如流星般划过天空消失。当然,这个流星的方向是朝天上飞的。
解决完千古,小白转向花下饮,硕大的拳头紧紧的握住。看着对面的庞然大物,花下饮心中叹道:看来,一切都结束了。潇潇,我对不起你!
就在小白的拳头即将击中花下饮的瞬间,阿凉突然闪到花下饮面前,对着小白大喊道:“等一下!”
小白闻言一愣,转过头来,目光落在宝儿身上。此刻,不仅是宝儿,就连一旁的傻狍子和紫东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看着阿凉,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阿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后,对宝儿说道:“你先让小白回去。”
宝儿不解地问:“哥哥,为什么?”阿凉坚定地回答:“听我的,先让他回去!”
宝儿看着阿凉的眼神,点了点头,一招手喊道:“小白回来。”随着宝儿的呼唤,小白的身体迅速变得虚幻起来,最终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束,飞回了宝儿的体内。
傻狍子见状,不禁质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就是当初长安城外的那个魔族之人!难道你忘了我们与他之间的仇恨吗!”
阿凉认真地回应:“傻狍子,如果你把我当兄弟,就相信我一次!”
傻狍子沉默片刻,盯着阿凉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闷声闷气地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阿凉低声道谢后,便抬起头来直视着花下饮。花下饮也在紧紧地盯着阿凉,两人对视许久之后,还是阿凉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谈谈吧。”
花下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冷声道:“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阿凉轻轻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你和我类似的过去……”
花下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什么?”阿凉随手布下一道结界,然后对花下饮说道:“这里没有人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你放心好了。”
另一边,傻狍子一脸疑惑地拽了拽宝儿的衣服,小声问道:“你哥哥在搞什么鬼?”
宝儿没好气地一把打开他的大手,气鼓鼓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傻狍子挠了挠头,刚想再开口询问,却被一旁的紫东打断了:“宝儿,你刚刚召唤的那只‘小’猴子好厉害啊,它是你的召唤兽么?”
傻狍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急忙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拍着屁股上的土,一边好奇地问道:“对啊对啊!太厉害了,我看着它都觉得恐怖呢。规则不是不允许带召唤兽么,我家小鹿就因为召唤了二哈出局了,你怎么没事?”
宝儿一脸淡然地解释道:“因为我和小鹿姐姐不一样啊,她的二哈是召唤出来的生命体,而我的小白只是一丝神识附在我身上,以能量体的形式存在。”
“神识?那是什么??”傻狍子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
宝儿想了想,耐心地回答:“嗯……你就当作是一团能量吧。”
傻狍子挠挠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感叹道:“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宝儿微微一笑,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物体坠落的声音。宝儿、傻狍子和紫东听到声音后,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往上看去。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物体的坠落轨迹,缓缓向下移动。最后,三人几乎同时捂住了耳朵。
“砰!”
只听一声巨响,擂台被砸出一个大坑。坑内的人抽搐了几下,接着喷出一口鲜血,便没有了动静。
尘埃落定,三人定睛看去,坑内的人竟然就是刚才被小白一拳打飞上天的千古。此刻,他的模样可谓是惨不忍睹,一只眼睛已经封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身都是伤痕。他的衣服更是破烂不堪,堂堂魔族统领变成这副德行,实属罕见。
紫东站在坑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其中。他先用脚尖轻轻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千古,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你丫死了没有?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就输了!”
说完,紫东换了只脚继续踢,动作越来越熟练,仿佛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节奏。眼看着再这样踢下去,千古可能真的会被踢死,傻狍子终于忍不住跳下坑,一把将紫东推开,埋怨道:“差不多得了!”
接着,傻狍子蹲下身,伸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扇在了千古的脸上,同时嘟囔着:“喂!死了没有!没死吭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宝儿站在坑边,看着傻狍子和紫东在坑里一通发泄,不禁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纵身跳入坑中。用力将两人拉开,让他们不再动手。
宝儿先是伸手摸了摸千古的脖子,然后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有一口气。宝儿一脸不悦地说:“你们两个要是真把他打死了,哥哥就拿不到定魂珠了。”
“真想揍他的话,就把他扔下擂台,你俩随便一个人出局在台下揍他不得了!”
傻狍子兴奋的一拍紫东的脑门,咧开大嘴笑道:“这真是个好主意!还是我们家宝儿聪明啊!”
紫东立马回踹一脚,骂道:“你丫的下次拍自己!”
傻狍子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身上的土,随后双手一摊:“好了,这次我就吃点亏,我出局,你就在台上好好待着吧。”
说完,傻狍子伸手就要去抓千古。紫东一把打开他的手,急声道:“拉倒吧,这次我来。他是我的!”
宝儿在一旁看的一阵无语...这哥俩...
就在傻狍子跟紫东争夺千古的“归属权”时,原本躺在地上紧闭双眼的千古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宝儿的手,猛然从坑内跳出。
糟糕!这个变故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傻狍子和紫东急忙追出去。
“别过来!”
千古大声喊道,同时紧紧地勒住宝儿。他的眼神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已经陷入了绝境。宝儿试图挣脱,但千古的力量太大,让他无法动弹。
“你俩再往前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脖子!”
千古站在宝儿身后,手掌紧紧的捏住宝儿的脖子威胁道。
“放开他!”傻狍子高举鬼王蚀日巨锤,双眼死死地盯着千古。
而一旁的紫东则是将暗夜枪紧紧握在手中,全神贯注,随时准备动手。相比之下,宝儿显得尤为平静,他淡淡的说道:“如果杀了我,你也活不了多久。”
千古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哼,你以为我会怕吗?我可是堂堂魔王寨统领,今天竟然被你们这些杂种羞辱至此!我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剥皮抽筋,让你们生不如死!臭小子,你刚才召唤的那头畜生不是很厉害吗?有种你再叫它出来试试,看看它能不能从我的手里救走你!”
宝儿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得了失心疯。”
“住口!”千古怒不可遏,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宝儿的话如同火上浇油,彻底激怒了他。他瞪大双眼,怒吼道:“臭小子,我今天第一个就拿你开刀!”说着,他的手猛地用力,企图一把掐死宝儿。
“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如惊雷般响起,震得在场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听到这声怒喝,千古本能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满脸惊愕地顺着声音望去。
不只是千古,就连傻狍子、紫东、甚至是宝儿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声音的主人。
因为在关键时刻发声的人竟然是花下饮!
“老花,你疯了?”千古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千古,这场比试,我们已经输了。”花下饮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可是……”千古还想反驳,但立刻被花下饮打断:“没有可是,我说我们败了!你在怀疑我吗!!”
千古顿时语塞,犹豫了片刻后,不情愿地松开了宝儿。事实上,千古之所以听从花下饮的话,除了对方的强大实力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感激与信任。
当初千古刚刚踏入渡劫境时,并不了解三界功绩的奖惩规则,结果被门派中的元老们一通忽悠,稀里糊涂地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之后,那些人打着他的旗号肆意屠杀无辜的人族平民,导致民不聊生。
要不是花下饮及时察觉到这一切,并巧妙地屏蔽了天道对他的监控,恐怕千古的三界功绩值早就被扣除殆尽,将来突破化圣境界时必然会被天道无情抹杀。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说,花下饮是千古的救命恩人。
虽然花下饮也是有动机的,但这并不影响千古对他的感激之情,所以无论大小事情,千古始终以他马首是瞻。
千古松开宝儿后,紫东冲上前一把将其拉回,紧紧护在身后,随后警惕的看着花下饮,问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