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他一睁开眼,便看到坐在窗户边的成艳霞。
“你醒了呀。”看见陆天明醒了,成艳霞起身过来,递给他一杯水道:“漱漱口吧。你的衣服,我都晾在洗手间的架子上了。”
陆天明赶紧偷偷去看自己,才发觉自己全身赤裸着躺在被窝里。
这下他惊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不敢去看成艳霞,小声问了一句,“这是哪?”
“宾馆啊。”成艳霞抿嘴一笑,讥讽他道:“有些人,就是嘴硬。明明技不如人,还要打肿脸充胖子。陆天明,你知道吗?昨夜你可把我折腾死了。”
陆天明闻言,愈发惊惧。他试探着问道:“昨夜我都做了什么?”
“做什么?你不知道?”成艳霞抿着嘴巴偷笑,“你都醉得像一头死猪,吐得一塌糊涂。要不是酒楼老板帮忙,我扶都扶不动你呀。”
“你昨晚没回去?”
“你醉成这个死样,我敢走吗?”成艳霞叹口气道:“如果把你醉死了,我要担责任的呀。”
陆天明因为身上没穿衣服,他只能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
“好了。你现在醒了,我也该走了。”成艳霞拿起自己的包,看着陆天明笑了笑道:“昨晚的事,大家都忘记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着成艳霞开门离去,陆天明手忙脚乱跳下床,冲进洗手间里拿来衣服穿上。
他端起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才慢慢冷静下来。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昨晚喝断片了。
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喝完最后一杯酒的时候,便再也支持不住,扑倒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他是怎么来的宾馆,又是谁帮他脱去了全身衣服,他一概不知。
成艳霞昨晚留在宾馆陪了他一夜,她没睡觉吗?
如果她睡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又是赤身裸体的,她睡哪里?
难道自己昨晚对成艳霞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如果是,成艳霞不找自己麻烦?如果不是,她又为何说自己折腾了她一夜?
陆天明开始坐立不安起来。
成艳霞是个有夫之妇。她丈夫在市委上班。是市委政研室的干部。
他们结婚三年,还没有孩子。
昨晚喝酒的时候,他依稀记得成艳霞提起过她与丈夫的关系不太好。丈夫很少回家,她还听说丈夫在外面有一个红颜知己,是市电视台的一个记者。
成艳霞是个标准的美少妇。她的形象、气质,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心动。
她有着丁晓萌和费琳身上都难以寻觅到的女人成熟美。她的风情,让其他女人都会自惭形秽。
她皮肤很白。既不像丁晓萌那样,浑身看起来精力旺盛。也不像费琳,全身上下流露出来一丝淡淡的柔弱感。
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是一种给人无比安静的温柔娴静之美。
她的身材就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胸脯看起来特别圆润,弧形之美让人会不由自主多偷看几眼。
总之一句话,她很美!
生活当中的她,与工作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陆天明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冷若冰霜的面孔吓得不敢多看她一眼。
成艳霞算得上是一名老纪委干部。她自参加工作起,就在纪委部门工作。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费琳打来的,告诉他今晚她将启程出国。
陆天明小声问了一句,“要不要我送你?”
“如果你有时间,也愿意,当然好呀。”费琳在电话里说道:“不过,你最好不要露面。我妈还生你的气呢。”
陆天明苦笑道:“邓姨生我的气,我就不去了。”
费琳笑笑道:“我妈又不送我。”
陆天明道:“算了,等你回来,我为你接风洗尘。”
“好啊。”费琳高兴地说道:“希望我还能回来。”
挂断电话,陆天明心乱如麻。
邓芙蓉一直希望陆天明陪费琳出国。她的那点心思,陆天明当然清楚。
作为母亲,邓芙蓉对女儿的病,是忧心如焚的。知女莫若娘,做娘的怎么会看不懂女儿的心思呢?
邓芙蓉非常清楚,女儿费琳对这个陆天明有好感。而且这种好感是超乎普通男女朋友之外的好感。
她也知道,女儿是个爱面子的人。她不会像丁晓萌那样热烈地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她宁愿将爱深深藏在心底,让爱逐渐老去。
费琳的病,成了悬在邓芙蓉心头的一块巨石。
医生的话,听起来很残酷。但却是必须面对的现实。
医生坦言,如果费琳的病情再得不到合适且有效的治疗,她很快将走到生命的终点。
而且医生说了,国内的医疗条件已经束手无策,她唯一的希望就在国外。
邓芙蓉不想自己的女儿带着遗憾离开。她并不认为医生的建议是正确的。她不相信国内束手无策的病,在国外还能重获新生。
她希望女儿在有限的生命时间里,得到男人的爱。
而这个能给女儿爱的男人,就是陆天明。
邓芙蓉悲观地想,哪怕他们的爱情是昙花一现,女儿也就没了遗憾。
可是,陆天明婉拒了她的建议,他明确表示自己不能陪费琳出国。
当然,去莱恩教授实验室是陆天明提出来的。但是他的建议遭到了邓芙蓉的坚决反对。
邓芙蓉只希望女儿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她不希望女儿成为别人的试验品。毕竟,作为实验品的费琳,并没有安全可靠的保障。
在邓芙蓉看来,哪怕女儿永远离开自己,只要她快乐每一天,她的心才会得到片刻的安宁。
但是,邓芙蓉最终没能拗过女儿。
费琳坚持按陆天明的建议走。否则,她就不出国了。
她对邓芙蓉笑着说过一句话,“妈,如果我回不来了,那不是您的责任。而是陆天明的建议错了。我相信陆天明,他不会不管我。”
邓芙蓉只能长叹一声道:“我们女人啊,都是一样的命。一辈子除了父亲,只认一个男人。”
费琳便笑,爽朗道:“我这辈子,只认一个男人。那就是我爸。”
费县长这段时间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全市干部人事调整大事上了。他抽不出空来关心女儿的健康。
对于费县长来说,本次人事调整于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原本,他可以在路远离任后,顺理成章地接任山南县委书记的宝座。但是,组织纪律有规定,因为他在山南县任职时间太长,有必要调任其他地区履职。
省委市委都分别找他谈过话,希望他离开山南县,赴山北县任职。
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亲自找他谈话,表示等接待完燕京来山南的首长后,官网便开始公示全市干部调整的方案。
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也是最微妙的时期。在公示没结束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费县长因此不能有任何的掉以轻心。他必须密切关注事态的发展与变化。
毕竟,差之毫厘,可能失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