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最好退路
“算了，算了——二爷估计还舍不得她遭罪呢！”
“说不定沈清婼嫁给大爷就是二爷的遗愿。想来，二爷肯定也不放心把沈清婼交给其他人帮她的。佛祖，你说是不是？”
楚袅抬头望着高大的佛祖。
佛祖不语。
楚袅却泪流满面的，自问自答道：“一定就是这样的。什么圣旨赐婚肯定都是假的，按照二爷的脾性，二爷肯定是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给沈清婼安排好了退路。”
“大爷就是她最好的退路。”
楚袅说着，蓦的抬手在自己个脸上重重甩了两巴掌：“都怪我！大爷若是好好的，那两人肯定会非常幸福的。可大爷却偏偏在我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二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我离开几日便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二爷你肯定会恨我的吧？可二爷，即便你可能会恨我，可我还是不想你就这样离开了，我给你点灯，点往生灯，让你来生能活的恣意些，好不好？”
无人应答。
但楚袅却习惯了自问自答，自我攻略。
她转身就要去皇觉寺找人点灯。
刚出门，便被楚丑提溜到了陆瑾瑜跟前。
想要闪身躲回密室却迟了一步的陆瑾瑜：“……”
他愤愤的瞪视了楚丑：搞什么？搞什么？他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他是生怕事儿不够麻烦吗？
陆瑾瑜抬脚就踹了楚丑一脚。
楚丑受了，张口正想要解释。
楚袅已经扑到陆瑾瑜身边，双手八爪鱼似的，死死抱住了陆瑾瑜：“二爷，二爷是你吧？”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二爷你让我看看你，你让我摸摸你——”
说着，楚袅的手就往陆瑾瑜脸上探。
陆瑾瑜黑着一张脸就把人甩开了，后退了几步，怒不可遏的道：“楚袅你少在这里发疯！”
楚袅被推的趔趄倒地。
可她却笑了起来。
笑的眼神都亮了几分：“是二爷，果真是二爷。二爷您没死可真是太好了——”
陆瑾瑜：“……”
他又愤愤瞪了楚丑一眼，这才又看向了楚袅，“你刚才说我大哥在你那儿受委屈了？”
“是——对不起二爷，对不起……”楚袅又哭了起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稀里哗啦的。
原本望着他的眸子也渐渐暗淡下去，她跪爬起来，冲着陆瑾瑜就磕起了头。
磕一个头说一声对不起。
再磕一个头，再说一声对不起。
眼瞧着那额头都渗出血迹来了，她还要磕，陆瑾瑜忍不住又瞪了楚丑一眼。
楚丑赶忙把楚袅拉了起来：“好了，好了，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先走，你先跟我走。”
楚丑拽着人就走。
楚袅却猛地挣开了他，而后折返回去，朝着陆瑾瑜又扑了过去：“二爷，二爷你再最后抱抱我。”
陆瑾瑜下意识的躲闪一下。
楚袅扑了个空，重新跌跪在地上。
她抬眸痴痴地望着陆瑾瑜，声音悲悲切切的：“二爷您还活着，这本是喜事儿一桩。可二爷您却不敢露面，甚至还任由您已经去世的流言愈演愈烈的。二爷，您是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了吧？”
“您刚才不想见我，也是怕我泄露了您的行踪吧？”
陆瑾瑜黑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楚袅却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倒了一颗药扔进了嘴里，眸光眨也不眨的望着陆瑾瑜，笑容凄惨道：“其实二爷您不用担心这些的。二爷是我心中永远的爱，我嫁楼若风本就是想换个法子替二爷做事儿的。”
“如今没能帮到二爷，我本就心怀愧疚了，又岂能再坏了二爷的事儿？”
陆瑾瑜听得心头陡然一跳，下意识的蹙眉质问她道：“你吃了什么？”
楚袅依旧凄惨的笑着，眸光痴痴：“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的。二爷，我不会让自己成为威胁到您的那个不确定的。”
她说着又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朝陆瑾瑜走去。
眼瞧着她就要栽倒，陆瑾瑜伸手扶了她一把，声音沉沉，神色明显有些懊恼：“楚丑赶紧来帮忙给她逼出来。”
楚丑听令赶忙在楚袅后背拍了一下。
楚袅吃痛，原本已经吞下喉咙的药被猛力拍了出来，骨碌碌滚出去很远。
紧接着，楚丑却又拿出另外一颗药来直接塞进了她嘴里：“二爷没想过要你的命。我准备的也只是哑药。”
楚袅笑：“所以二爷还是对我心软了——”
陆瑾瑜：“……本公子只是不想在这皇家寺院多造杀孽而已！楚袅，你莫要总是自作多情的！”
“下山后好好过你的日子，本公子不需要你替本公子做任何事情。”陆瑾瑜说的冷清。
楚袅却听得越发心底欢喜：“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见二爷的。”
“便是下山了，我也会告知楼若风，我是因着问卦的卦象糟糕才痛不欲生，哭哑了嗓子——”
她的声音越发沙哑，低沉。
等到最后，嘴巴还在张张合合的，却已经发不出半点声响。
楚袅眼里一直包着的泪扑簌簌滑落了下来。
她冲着陆瑾瑜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摇摇晃晃的离开。
楚丑想要去扶她，但手刚刚伸出去，却被楚袅拍打了下来。
“护好二爷，你不用管我。”楚丑看懂了她的唇语。
他轻轻颔首，目送着她离开。
陆瑾瑜也定定地望着她，好久，他才转身重新回了密室。
“我不下山了。”
所有人都在为他冒险，所有人都在拼尽一切的想要保住他的性命。
祖母是，沈清婼是，楚袅是，楚丑他们也是……
他若真有任何闪失，祖母会难过，大哥会难过，父王母妃会难过，沈清婼也会难过……
楚楼那些人也会难过……
他不能因为私心便肆无忌惮的糟蹋他们的心意。
便是大哥真和沈清婼在一起，他也认了！
陆瑾瑜沉着脸坐在了密室中。
一坐便坐到了祖母回来。
听到祖母带回来的消息，他心中喜不自禁，但同时，心底却更觉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沈清婼——
他的眸光暗了暗，声音也微微有些发哑，像是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一般，隐隐还带着几许哽咽：“不过祖母也请放心，楚袅不会坏事儿的。”
“你确定便好。”
黄老太太见他脸色难看，也没有再追根究底，只是让人带着陆瑾瑜去了冰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