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的情况便是,这件事马上就要被捅出来了,而侯府在这件事之中的过分参与,将会让陛下疑心。
沈弋冉握紧了桌子边缘,沉着吐出一口气:“我不慌,侯爷此刻应该去是去找董西洲了,若是可以阻拦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既然薄瑾年在为此努力,那她就得想好没有找到的话应该有的对策。
白栀瞧着沈弋冉口中说不慌,可是那拧在一起的眉头,沉重的脸色,都说明这件事不容易,忍不住抱怨道:“这些人干什么总是咬着咱们不放呢?”
想不到白栀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沈弋冉。
琅琊王氏的针对也不是一次了,算起来应该是王淼这件事上接下的梁子,其中少不了勇毅侯的鼓动,为的还不是薄瑾年如今是陛下身边的得力干将!
想要绊倒陛下,自然要先除去手脚,这才是重点,其他的私人恩怨在利益跟前都只能往后排。
所以这次的计划才会这样明显,又暗藏玄机,制造得像是一个解谜题一样,精准的将薄锦年,甚至是她自己诓入其中。
不了解的人是做不到的。
沈弋冉立刻吩咐白栀去传话:“去确认一下薄瑾珏在哪里。”
薄瑾年留下的用来传话的手下听得,立刻就跑了一个出去。
沈弋冉又打发白栀去送风楼探查。
却发现送风楼之中安静一片,因为薄瑾珏不在府中,所以容青青早早就带着孩子睡着了。
白栀查探不在立刻折身便回来报告。
沈弋冉坐镇府中,也没有其他可想的办法了,而今只能等薄瑾年的消息。
薄瑾年散开人手四处打听,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方永浩。
方永浩在一个无人巷口跳上马车,伸手拉过一个女子的手,两人嬉笑着一起上了马车,沿路便往前走。
薄瑾年认出那个女子就是沈纭焉,一路盯着马车远处,心中有些担心。
沈纭焉被方永浩骗过一次了,闹的大街小巷皆是笑谈,害的沈弋冉在侯府中别人暗地里嘲讽了好久。
想不到沈纭焉如今又和方永浩勾搭上了,两人的神色看起来还十分的要好。
薄瑾年转头看向他们出来的客栈的方向,心中放心不下,对着手下吩咐道:“你们继续探查,若是又消息,去勇毅侯府外找我!”
说着薄瑾年跳上马车,戴上马夫的兜帽架势马车跟了上去。
方永浩的马车竟然堂而皇之地朝着勇毅侯去了!
薄瑾年是一只看到方永浩领着沈纭焉进去之后才敢真的相信。
而且是从正门,大半夜进去的。
他知道勇毅侯今日在府中,自己的耳目一直都有盯着。
是了!
薄瑾年眸中光芒一闪,醍醐灌顶一般得身子一震,立刻就调转马头往回赶去。
与此同时,坐在房中冥思的沈弋冉也恍然大悟,跳起身来,对着白栀招手却半天都说不话来。
“帮助设计这个计划的人不是薄瑾珏,而是沈纭焉!”
白栀立刻走上来,一脸疑惑望着沈弋冉:“夫人你在说什么?就算是二小姐如何想要还咱们,这样大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如何能参与呢?”
沈弋冉伸出的手立刻就抓住了白栀的肩膀:“和好了,你忘记宋齐召和沈纭焉和好了吗?”
白栀还是一脸谜团,眨巴了一下眼睛顺着道:“是和好了呀,夫人你不是认出了那个红宝石首饰,是方永浩的吗?说他为了自己便宜,怂恿宋齐召去当王八······”
连白栀都恍然过来,结疤得学着沈弋冉的动作,将手上下摆动着,就是说不出下面的话,可是两人对视着却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可是沈弋冉高兴一时,很快脸色又沉重下来。
虽然知道了是沈纭焉帮忙设计的,可是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沈纭焉、宋齐召、方永浩······
忽然出去探查薄瑾珏行踪的探子回来,在门外回禀道:“夫人,二少爷正在红袖招中和一群人坐着,小的打听清楚,说是在等世子。”
方永浩故意将薄瑾珏遣开的!
沈弋冉心中一紧,想不到这次的事情参与的人竟然这样多!
她在房中来回踱步,十分想不通一点。
方永浩绝对不可能帮王淼,也就是帮琅琊王氏,那他们为何要参与其中呢?
答案果然还是在沈纭焉头上!
白栀招手让那个报信的手下暂时下去,走上来扶着沈弋冉的手臂道:“娘子,你一日也累了,坐着想吧,等会脚上又该起泡了。”
沈弋冉没停,脑海中正在将所有的线索拼接,可是就是差了一点,无法将整个事件串联起来。
正当这个时候薄瑾年赶回来了,冲进屋中便直接说道:“我看到你的妹妹跟着方永浩从正门进勇毅侯府了!”
沈弋冉听得,眸中一震,这就是沈纭焉想要的!
沈弋冉从小就知道,沈纭焉是个很有野心之人,她这一世和自己换嫁,便是以为可以当宰相夫人。
如今宋齐召是烂泥扶不上墙,沈纭焉必然是想要通过自己来往上争取。
做世子夫人,不可能了。
方永浩已经娶了豫侯的女儿,当妾室,沈纭焉是决计不会答应的。
所以沈纭焉巴结上的人是勇毅侯吗?
沈弋冉拿手挫着自己的腿,确实觉得累了,可是却比不上脑子里此刻的产生的厌恶。
勇毅侯是个好色之徒,沈纭焉凭着美色靠近勇毅侯,同时献上计策,勇毅侯自然会对她另眼相看。
难怪线索一直串联不上,就是因为方永浩的出现。
如今放永浩可以算成是个父亲牵线搭桥之人,那他未必会知道内情,出去方永浩的存在,整件事终于串联起来。
想要破局,只有一个办法!
沈弋冉直起身子来,顾不得腿疼,扶着薄瑾年道:“去沈家!”
薄瑾年听得立刻会意,却反手挽住沈弋冉的手:“将你母家拉入其中,可以吗?你没必要一直为侯府牺牲的。”
沈弋冉听得,勾起唇角,将心底对沈家所有的轻蔑都尽显眼底。
“侯爷错了,我只有一个家,那个家对我而言,冷漠得就跟敌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