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项云,已在沉睡之中。
倘若用阴神道修士的视角来审视,会发现他每一次的呼吸都伴随着淡淡的血色光芒,如一层无形的护盾,牢牢守护着他,使其免受外界邪恶力量的侵扰。
这是武者血气充沛、阳刚之气旺盛的象征,彰显体内强大生命力的表现。
黑影男子费尽心思,额头上汗珠如豆,却始终未能达到其目的。
“该死的武者,气血卫气如此浓厚,我的魂幡居然无法侵入他的体内。”黑衣男子懊恼至极,言语间透露出挫败与不甘。
“唉,看来只能回去找琴清师姐帮忙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身形一晃,隐没于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
不知过了多久,项云从朦胧的梦境中缓缓苏醒。
睡眼惺忪之间,他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牵着一匹雄壮的大马向他走来,那人对着他说道:
“许壮士,请随我来。”
项云迷迷糊糊地跟随着那人,骑上马背,穿过夜色,来到了一处宏伟壮观的朝堂。
朝堂之上,三位衣冠楚楚的大官端坐其上,庄严肃穆,而朝堂下方则设有两张案桌,一张旁坐着一位书生模样的人,正低头沉思,另一张则空置一旁,显然是为项云预留的位置。
为首的红衣大官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而威严:“二位,请入座,准备参加考试。
考中者,便可成为城隍,担当一方重任。”
项云渐渐清醒,心中满是疑惑,问道:
“我为何会在这里?”
大官回答道:“许壮士,你已离世,但鉴于你生前积德行善,加之河北城城隍之位空缺,故特准许你参加此次选拔考试。
若才华出众,便可免入轮回,成为阴司城隍,担任鬼神官员,执掌一方阴阳秩序。”
项云眨了眨眼,觉得这一切匪夷所思:“可是我活得好好的,而且我身为武者,身怀多种神通,怎么可能死亡?”
阴官从袖中掏出一本生死簿,翻阅片刻:“你为了拯救磨盘镇的民众,被狼人妖袭击,身中狼毒,于夜间睡梦中不幸离世。”
“我中了狼毒离世,可我自己却毫无察觉。”项云心中满是困惑与不甘。
“既然来了,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思考。现在,请专心答题。”阴官催促道。
项云无言以对,只好摊开纸张,准备作答。
只见试卷上赫然写着题目: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项云挠了挠头,最讨厌的就是考试,即便是前世工作时,做梦梦到考试都会感到焦虑。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即便是在死后,也要面对考试的困扰,令他倍感烦恼。
罢了,为了死后能当个公务员,还是写吧。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考生站起身,交卷离去。
项云仍在奋笔疾书,撰写着自己的答案。
大官开始催促,项云这才勉为其难地交上了答卷。
大官拿起第一份卷子,朗声读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好,好,好,宋焘,你有当城隍的资质。”
大官连声称赞,显然对这位考生的答案十分满意。
项云心中不禁疑惑,怎么如此迅速就下了定论。
“考官大人,我的卷子还未审阅完毕呢?”他提出异议。
大官闻言,这才注意到项云的试卷,缓缓将其抽出,展开阅读。
“一人立世,独禀天地之灵气,有心者,察理明义,修身齐家,志在圣贤;无心者,纵情恣欲,迷于利欲,终至沦丧。二人相交,情义为纲,有心则和衷共济,无心则争端频起……愿吾辈持心以恒,有心以待世,无心以省身,方能致远而达观,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随着大官的朗读,三位官员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为首的大官口中喃喃道: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四个词如同重锤,敲击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意识到面前这位考生的非凡之处。
三人相互对视,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彼此低声交流。
“此人有大才啊。”
“他为何会沦落至此?”
“如此圣贤,竟陷入这万魂幡的束缚,沦为囚鬼,真是可惜啊,令人同情啊!”
“我们难道就不值得同情吗?”
“不如我们出手相救如何?”
“不救,不救,不能救,救了他,我们又该如何自保呢?”
“那就按照原来的剧本行事,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最终,为首的大官叹了口气,宣布道:
“你的文章虽繁杂,却蕴含深意,只是论述缺乏重点,不如宋焘的文章清晰明了。因此,河北城城隍一职,就由宋焘担任了。”
项云的目光转向宋焘,摇了摇头,心中有些失落。
当不成阴间的公务员,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呢?
项云心中不禁揣测。
宋焘起身,向着三位大官深深作揖行礼,诚恳地说道:
“大人,小人上有年迈的母亲,如今我突然离世,家中母亲将无人照顾。恳求大人允许我先侍奉母亲终老,再前往阴间担任城隍之职,可否?”
三位大官面露难色,正在犹豫之际,一旁戴着绿色官帽的大官开口:
“此人不仅功德在身,才华横溢,更有孝心,品德俱佳,实为城隍的上佳人选。
不如我们查阅生死簿,看看其母还有多少阳寿,若时日不多,满足他的孝心,也未尝不可。”
主官闻言,再次翻开生死簿,仔细查看后说道:
“你母亲尚有九年阳寿,这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然而,城北城隍一职总不能空缺九年,这该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宋焘的目光转向了项云,三位大官也随之投来期许的目光。
项云眨了眨眼睛,手指着自己,心中不禁嘀咕:
这是要我当九年的临时工?
开什么玩笑,老子最讨厌当临时工了,出了事自己背锅,有好处却轮不到自己。
“许壮,要不你暂时代替宋焘,担任九年河北城隍如何?”为首的大官提议道。
“是啊是啊,帮助宋焘完成孝心之举,也算是一件功德。”绿帽大官抚摸着胡须,附和道。
宋焘更是直接跪在项云面前,涕泪横流:
“许兄,劳烦您了。若您能助我一臂之力,圆我侍奉母亲的心愿,我定会铭记您的恩德,来日必有厚报。”
面对这样的局面,项云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为难,又不忍心拒绝宋焘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