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爸爸每天早上出去做生意之前,都要吃两个红糖荷包蛋当早餐。自从小欣媛会吃东西后,刘妈妈每天早上起来给老伴煮糖鸡蛋的时候,都会给小欣媛煮一个放在灶上温着。每天小欣一起床,就能吃到外婆煮的荷包蛋。
现在小欣磊也慢慢长大,开始学吃辅食了,刘妈妈每天早上起来给老伴煮早点的时候,就把小欣媛和小欣磊姐弟俩的早餐煮好,等俩个小孩子睡醒了,就到床上去把俩个小外孙抱起来吃早餐。
刘雅琪这几年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总的来说,还是很享福的。
小欣媛和小欣磊一天天长大了,姐弟俩都聪明可爱,简直就是全家人的小开心果。只要他们俩在的地方,笑声就不会断。
然而随着孩子的成长,赵云峰心中的思乡之情愈发浓烈。他常常和刘雅琪谈论起山东老家的风土人情,回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还经常对小欣媛和小欣磊说:“小宝贝,你们的爷爷奶奶想你们了。等过段时间,爸爸妈妈就带着你们回山东老家去找爷爷奶奶去。”
这时候小欣媛已经四岁多了,她听了她爸爸的话,说道:“爸爸,我阿婆天天都给我和弟弟煮鸡蛋吃,我阿公每天都会买肉肉回来让我阿婆煮给我们吃。你把我和弟弟带去山东找爷爷奶奶,我们就吃不到我阿婆给我们煮的鸡蛋和肉肉了。”
赵云峰说:“媛媛,爸爸带着你和弟弟去山东,你奶奶也会煮鸡蛋和肉肉给你们吃啊。你奶奶自己养着鸡,你和弟弟想吃鸡蛋还不方便吗?媛媛,我告诉你,咱们山东老家那边,你奶奶养着很多鸡,你爷爷还养着鸽子。你们回老家以后,你想鸡蛋,就叫你奶奶给你们煮鸡蛋吃。想吃鸽子蛋,就叫你奶奶给你们煮鸽子蛋吃。你们喜欢吃肉肉,还可以叫你爷爷杀鸡,杀鸽子煮给你们吃。”
小欣媛眨着大眼睛,似乎在思考爸爸的话。过了一会儿,她说道:“可是爸爸,我不想离开阿婆和阿公。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赵云峰摸了摸女儿的头,温柔地说:“媛媛,爸爸知道你舍不得阿婆和阿公。但是我们也要回山东老家去看望爷爷奶奶呀。还有,你明年就要上学了,到时候你得到山东的学校里上学。”
小欣媛问道:“爸爸,为什么我要到山东的学校去上学?我想在云南的学校上学不可以吗?”
赵云峰解释道:“因为我们的家在山东,所以你得回山东去上学。再说了,咱们老家那边的学校也很好啊。”
小欣媛依然不情愿,“可是我在这里有好多朋友,还有我阿公阿婆。我不想离开他们。”
小欣媛说完就闷闷不乐的坐在一边,不再理她爸爸了。
一九九四年秋天,刘雅琪的大侄子刘逸飞,和同村的一个叫小凤的姑娘订婚了。婚期就定在一九九四年的腊月二十四。
刘逸飞结婚的日子定下来之后,刘雅琪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们就来劝说父母说:“爸爸,妈,您们的年纪大了,也辛苦了一辈子了。现在您们的孙子马上就要结婚了,您们也该回家安享晚年了。
开始的时候,刘爸爸还舍不得放下现在的生意,他说:“我们现在做着这点小生意,虽然挣的不多,但每天都能有点收入。回家去闲着,享福是享福了,就怕到时候手里没钱,日子不好过。”
刘雅琪的大哥刘俊宇说:“爸,您放心吧,现在就算您和我妈什么也不干,我们也不可能让您们二老缺钱花。”
刘雅琪的二哥刘俊凯也说:“爸,您和我妈年纪都大了,就不要在外面起早贪黑的干了。现在,我的新房子也盖好了。我们打算过年前就搬到新房子里住,我现在新盖的那幢四层楼的房子,光房间就有二十多个。您和我妈回家后,就去和我们一起住新房。您和我妈愿意住几楼就住几楼。愿意住哪个房间就住哪个房间,我们先紧着您们挑。”
刘雅琪的三哥刘俊杰也说:“爸!妈!我现在在昆明有两幢房子,您们是知道的。八层的那幢我一直都是出租,我们自己住四层的那幢。如果爸妈以后愿意到昆明去生活的话,您们愿意和我们一起住也行,家里面也有空房间。如果你们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去出租房那边清出一套来给你们住也可以。”
在几个儿子的轮番劝说下,刘爸爸和刘妈妈终于同意回老家了。但他们手里还存着一些做豆腐的黄豆,做凉粉的豌豆,做魔芋豆腐的魔芋粉。他们决定等把手里这些原材料做完,等年底逸飞结婚的时候再回去。
赵云峰知道岳父岳母年底要回老家的事情之后,就对他们说:“到时候爸妈回老家去了,我和雅琪也领着两个孩子回山东老家。”
刘妈妈听到赵云峰要带着女儿和两个小外孙回山东,她有点舍不得。她说:“云峰,雅琪,我和你爸回南营村去了,你们自己在松坝做生意就是。等过几天,欣磊满周岁,就把他的奶断了。到时候欣媛和欣磊我们可以帮你们带着,松坝离南营村又不远,你们想他们的时候,就回来看看他们。我和你爸也会经常领着他们姐弟两过来松坝这边住一段时间。如果你们到山东去了,我想你们时候都见不着人。”
赵云峰听了岳母的话,安慰道:“妈,您别难过,我们也舍不得您和爸。只是我出来这么多年,也想家了。而且,山东那边教育条件比这里好,我这次想回山东老家,一个是出来了好几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还有一个,就是想把两个孩子送到那边去上学。”
刘妈妈叹了口气,说:“好吧,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回去吧。不过要记得经常回来看看我们。”
赵云峰说:“妈!您放心吧,我和雅琪会经常带着孩子回来看你们的。”
自从知道赵云峰要带着刘雅琪和两个孩子回山东后,刘妈妈每天都对刘雅琪说:“雅琪,那年把你一个留在山东回来之后,我是白天黑夜都在想你,把我想得牵肠挂肚的。这回你又要带着两个娃娃去。那年只想你一个,我就想得吃不下睡不着的。这两个娃娃和你,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的,过些日子,你们三个就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到时候我这个日子还怎么过。我一天到晚光想你们娘母三个,就够我受的了。”
刘雅琪听了妈妈的话,流着眼泪抱住妈妈说道:“妈,我也舍不得离开您啊,我也舍不得离开您和我爸,我也舍不得离开哥哥姐。可是云峰说,他在我们这边始终是个外地人,做什么放不开脚手。要回他老家去,他才放得开脚手干。我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去。不过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们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刘妈妈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说道:“好,妈知道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对了雅琪,你们娘母三个去山东,怕是吃不惯那边饭。”
刘雅琪说:“那肯定吃不惯,不过,现在我手里有钱,去到那边之后,自己去买大米回来煮饭吃就行。想吃什么菜,我自己也会做。”
刘妈妈说:“山东那边没有甑子,煮饭不方便。过几天我们一起到县城去,看看有好的甑子,我买一个给你带到山东去用。”
刘雅琪眼含泪水,点了点头。
三天后就是星期天,也是县城逢街的日子。一大早,刘雅琪和妈妈就领着两个孩子来到县城的二姐雅婷家。随后,刘雅婷就陪着她妈妈和妹妹前往县城的竹木市场。
竹木市场有各种树木做成的,各种型号的甑子卖。刘妈妈选中了一个用攀枝花树做成的甑子,这个甑子做工精细,大小合适。而且这种用攀枝花树做成的甑子,用久了之后也不会发黑,只会越洗越白。
刘妈妈把甑子买好之后,又给刘雅琪买了两把筲箕,到时候可以用来控米,也可以用来装洗好的菜。
刘妈妈把买好甑子和筲箕先放在二女儿雅婷家,过些日子刘雅琪去山东的时候,还要到她二姐家来。
转眼间就到冬季,云南的冬天也会几天比较冷。有时候赵云峰出去做生意去了,刘雅琪嫌冷,懒得起床,就领着孩子在床睡懒觉。
刘妈妈起来把两个孩子的早餐做好放在灶上温着,看到刘雅琪他娘母三个嫌冷,还没有起床。就用火盆烧了一大盆火放在堂屋里。然后再到刘雅琪的被窝里把两个孩子抱到堂屋里,一边烤火,一边喂他们吃早点。
刘妈妈把孩子抱走了之后,刘雅琪才从被窝里慢慢悠悠的爬出来,穿上衣服到堂屋里烤火。
到了腊月,离刘逸飞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刘爸爸把松坝的两辆三轮车,磨浆机,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处理完之后。
刘雅琪的大哥刘俊宇就开着大卡车到松坝来,把父母和小妹一家接回南营村。刘雅琪和赵云峰打算在老家参加完大侄子的婚礼,再在家里过完年之后,再回山东。
刘雅琪一家和父母回到南营村的时候,二哥刘俊凯家已经搬到新房子里住着了。二哥的新房子,就盖在以前刘雅琪种的在车站旁边的大路边上的那块地里。
这块地有十多亩,二哥家的大门就盖在路边,大门里面是一幢转角四层楼房。院子里除了这幢楼房之外,还盖了一幢五大间的红瓦房,现在,二哥家除了做魔芋豆腐卖之外,还生豆芽菜卖,这幢红瓦房是用来做豆芽房的。
二哥家的这个院子,占地面积最少也有五六百个平方。
后门外面,二哥又建了一个院子,里面盖着一排猪圈,猪圈的墙都是用大石头砌的,十分牢固。
猪圈的后门外面,是一大片地,以前,刘雅琪在里面种玉米和各种粮食。现在刘俊凯把这些地全部改成菜地,专门在里面种菜卖。
因为大哥家马上就要办喜事,家里少不了要来亲戚,刘雅琪一家和爸妈回到南营村之后,就到二哥家住。现在二哥家离大哥家很近,只隔着几十米远。
刘雅琪他们一家人回到南营村的第二天早上,刘雅琪起床后,把两个孩子留在二哥家里让爸妈看着,她去大哥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大嫂看到刘雅琪来了,就问道:“雅琪,爸爸和妈妈回来后,打算在哪家住?”
因为他们从松坝回来之前,爸妈就和刘雅琪说过,他们回到老家后,打算在二儿子家住。现在刘雅琪听到大嫂问起这事,就说道:“爸爸和妈妈应该在我二哥家住吧,我二家的房子在大路边上。他们家的孩子又小,都还在上学。他们出去做生意的时候,家里就没有人了。爸爸和妈妈在他家住的话,可以给他们看看家,亮亮和凡凡上学回来的时候,家里也有人做饭给他们吃。”
大嫂听了刘雅琪的话后,生气地说道:“我以前就说爸爸妈妈他们偏心你二哥家,你还护着他们不让我说。这回你看出来了嘛,爸爸这些年到松坝去做生意,赚了多少钱个晓得。现在他们去哪家住,这些钱就被他们拿去顾哪家去了。我一直都是说,家家的老人都是顾小的,小飞家爷爷奶奶也不例外。”
刘雅琪听了大嫂的话,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耐心地劝解道:“大嫂,你别这么说,爸妈说要在我二哥家住,主要是想着亮亮和凡凡还小,我二哥二嫂每天都要出去做生意,家里没有人。他们主要是想在那边给我二哥他们守家。你们家这边人多,马上儿媳妇就进门了。爸妈他们来和你们住,也帮不了你们什么忙。再说,他们年纪也大了,我们做子女的应该孝顺他们,他们愿意住哪家,就让他们住哪家吧,只要他们高兴就好。”
大嫂却不依不饶的说:“我看你就是傻,爸妈要是在你二哥家住的话,把他们的钱都给你二哥家去了,你还替他们说话。反正我不管,爸妈必须到我们家住。如果爸妈不来我们家住,就让他们把他们这些年在松坝挣的钱,分一半来给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