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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菡……舒菡……”

“啊!”舒菡大叫一声惊醒过来,一头冷汗的看着站在自己桌前的人。

这人是谁?

“舒菡,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舒菡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这才想起来眼前的人是她的同事。

对了,她昨晚通宵赶材料,早上4、5点才做好,趴在桌上休息了下。

似乎睡眠中她做了个噩梦,只觉得心脏越来越疼,然后全身的知觉都开始渐渐麻木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舒菡觉得一股违和感从心中升起。

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提醒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个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充斥了舒菡的脑海。

她手掌插入被汗水浸湿的头发,重重的揉了揉太阳穴。

根本没有心情和功夫理会女同事的关心。

“你没事就好,刚才你的身体都僵硬了,一直叫你都没反应,吓死我了,我都打算叫120了。”

旁边传来女同事的声音,舒菡一愣,这描述……自己这是差点猝死?

舒菡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除了出了一身冷汗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就好像凌晨的感觉都是虚假的一般。

还没等她在细思,另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就传入了她耳中。

“我就说没什么事,都是小朱你大惊小怪,加个通宵班还能猝死不成。没什么事舒菡你赶紧把材料给我,等会开会就要用的。”

她记得这人是她的顶头上司,刚空降来不到半年。

能力没多少,作妖的本事倒不少。

还有他的侄女……

舒菡想到自己被顶替的那个项目……心头更加烦躁。

见舒菡不说话,段思伟皱了皱眉,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对方沉沉的目光刺的心中一突,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舒菡转开目光,随手把桌上的一叠材料推了过去:“我不舒服,今天请假一天。”

说罢,也不管段思伟的嘀咕直接提包走人。

第二天,舒菡并没有去上班,而且去做了几件事,舒菡直接将之前收集到的段思伟中饱私囊和她侄女顶替她的证据发到了总裁那边,然后到上进行劳动仲裁,又到上投诉偷税漏税,再接着到上举报公司存在消防隐患。

主打就是一个不服来干。

她是原公司的老员工了,公司成立初期就兢兢业业至今,为了各个项目不说996,有时候007也不是没有过。

舒菡也是在那几年间落下了一些病根,除了1000度的近视外,还有腰椎绞盘突出、胃病等等磨人的小病缠身。

以往的领导还算大方,除了加班费外奖金给的足足的,因此同事们虽有怨言,但做起事情来也是铆足了劲。

但今年换了经理后,待遇却一落千丈,不说加班费了,连以往的奖金都打了对折又对折,整天除了灌鸡汤、画大饼外就不干好事。

不少同事都已经跳槽另谋高就了,也就舒菡还想坚守一个月下个月再去投简历。

谁知道这次新来的经理根本不做人,将舒菡手上的项目直接挂到了自己的侄女身上,舒菡原本也是想收集证据才忍了下来。

不过昨天那段差点猝死的感受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没什么事比自己的身体和小命更重要的。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别人。

与其被人逼疯,不如主动发疯。

不过她也知道,经过这件事后,她在业界的名声估计也会被姓段的搞臭。

不过她也不在乎了,姐接下来就是要躺平摆烂,享受养老生活去了。

公司正到了上市的重要阶段,为了不被负面消息影响,原本要几个月的仲裁时间,舒菡一周就拿到了十几万的赔偿金。

加上舒菡996多年,平时不是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倒是积攒下了不少钱。

而且她在股市上也挣了一笔,前几年就全款在F市买了一套单身公寓,手上剩下的钱还有200万左右。

但是因为舒菡现在裸辞,考虑到现在的经济形势不算好,银行的利率也不高。

为了给自己一点睡后收入,她已经把那套单身公寓租出去了,好歹每月加上存款利息也能有8、9000左右的收入了。

扣除掉每月的医社保钱,也足够她回乡下躺平摆烂了。

……

“才28岁,年纪轻轻的就退休养老,你让我怎么和亲戚说啊?”

一个年纪不轻看起来保养得益的中年妇女一边垂头抹泪,一边哀哀哭泣着。

但是仔细看,却能看到其眼角哪里有丝毫的泪水。

只是光打雷不下雨罢了。

舒菡直接一个白眼。

“那就不要说,说了丢脸的也是你。”

傅雪娇一噎,又继续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哀哀切切的抬眼看一旁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中年男人沉默不语,坐在另一边的年轻男子却坐不住了。

“不是我说,姐,你这么早就不工作,我怎么办?我的彩礼钱还要靠你呢。”

年轻男子虽然长相继承了继母的俊秀容貌,但不知怎么的总透出一股尖刻、油腻的气质。

舒菡见这一家三口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位子的意思,也毫不客气的留下一句:“凉拌,没文凭还学人家长得丑,不聪明脸皮还比城墙厚。”

说着不理年轻男人的难看脸色直接转身回房。

她这次回来只是知会他们一声,可不是来征求他们意见的。

直接回房收拾下自己的行李,其实自从母亲去世,她在这个家的东西就越来越少。

不是被继母生的便宜弟弟“借走”,就是被她陆陆续续的拿回新家了,可笑的是,那些母亲遗留下来的东西在那俩母子眼里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房间里因为舒菡并不经常回来住的原因,已经被继母当做了半个杂物间,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舒菡也不在意,反正她在这边的东西也没几件了,收拾起来很快。

还不到十分钟,她就提着一个小小的袋子走出房间。

看到继母还在和父亲上眼药,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冷淡和父亲说道:“爸,我回外婆的院子住了,以后有事可以去那边找我。”

“嗯。”沉默寡言的男人低沉的回应了一声。

走出家门的舒菡回头再次看了眼绿茶继母和沉默的父亲,心中那股违和感再次浮现上来。

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一般。

甩了甩头,舒菡将这一周以来不时浮现的奇怪感觉赶出脑海。

然后她便开着自己的小车一路来到位于霞源县大溪村乡下的小院。

这是外婆留给母亲的遗产,在母亲死后,自然落到了舒菡的名下。

和这间农家小院一起留给舒菡的还有一家在村里的杂货铺。

看着眼前因为多年无人打理而显得有些荒废的院落,舒菡这才有种根有了着落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