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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给你吃。”冷不丁的就被大丫往嘴里塞了奶糖的李三。

甜滋滋的奶味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吃到了,这糖可是稀罕物,对于他们这些穷苦人来说,并非不愿意吃糖,而是吃不起,宁可把钱花在粗粮填饱肚子上,这金贵的糖也就只有大户人家才吃得起。

“哪来的?”

“是医仙身边的半夏姐姐给的,说是吃多了牙疼,让大丫帮忙解决。”

李三重重的叹了口气,这糖哪还会吃多了牙疼啊,摸了摸大丫的头,都是他没用,让孩子吃不饱也没能吃上好点的东西。

凝重的气氛在屋内蔓延,沉重的压在他们心里快要喘不过气来,其中一人开口转移话题缓解屋内的沉重氛围。

“大丫可真偏心,平日四伯可是没少给你烤小鸟吃,怎么就偏心你爷爷,忘了我们这些叔伯?”

另一人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大丫可没有少吃我摘的野果子。”

其他人陆陆续续也开腔道。

“接下来的这三个多月里,你家的田地活计可都是由我们承包,大丫是不是得提前犒劳我们这些叔伯?”

李三皱眉,不是因为他们的趁火打劫感到生气,而是知道他们的好意心里过意不去。

“大家地里的活也离不开人,我...”

村长按压着李三的肩膀,“行了,好好修养,这段时日就安心养着,我们又不是干不动了,地里的活大家搭把手就过去了,也别担心我们大伙为了你家的活计就丢失自家的活。”

李三感动的热泪盈眶,对着他们拱手哽咽道:“就拜托兄弟们了。”

李三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大丫,这么瘦弱拿锄头都费劲,怎么能料理地里的农活呢?

这个恩情只能等他养好了伤再回报,恩情铭记于心。

大丫懵懵懂懂,从袋子里拿出奶糖一个个放进叔伯的手里。

“我不过是开玩笑说说罢了,你这妮子怎么还当真了呢?”

“就是就是,这糖多金贵啊,还是你留着自个吃。”

“这可是糖?大丫你竟然舍得给我们吃?”

大丫重重的点头,稚嫩的脸却说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话。

“爷爷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爷爷卧床养伤的这段日子,地里的活还要仰仗各位叔伯帮忙,大丫身上没钱,最值钱的也就只有半夏姐姐给的糖。”

被大丫的话给震惊到的他们,手上的奶糖如泰山那般沉重,轻飘飘的奶糖却承载着大丫的心意,眼里泛着泪花。

“好孩子。”

村长拍了拍转过头去擦拭眼泪的,一脸欣慰。“你把大丫教的很好。”

等他们商讨完之后这才想起外面等待的两人,走出门一看,人已经不见了,而且马车也没有架走,台阶上放着一本医书和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我们怠慢了医仙,不仅不怪罪于我们,还…”

村长热泪盈眶珍重的把书拿起,虽说这医仙散尽家财编撰的医书无偿赠送天下百姓,但总有些地方官府,甚至是商贾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层层把控,甚至还借机收取钱财,所以并不是所有底层百姓都能拿到。

“这...医仙大德啊!”村长眼含热泪双手捧着医书对着唯一一条出村口的路跪下,其余人也是感动不已纷纷下跪,就连大丫也是。

果真如世人所说的,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不收百姓分文,更是以家资救济芸芸众生百姓,大恩大德,他们没齿难忘。

绝对担得起医仙这个名号,也绝对有这个资格立碑造庙被世人供奉,从此家家户户供奉。

留下马车悄无声息离开的主仆二人此刻正慢悠悠的随着小道往别院走回。

半夏背着药箱,嘴里叼着从路边薅的杂草。“小姐,若是累了,半夏背着你回去。”

她步履轻盈漫步在小道上,任由微风吹拂着惟帽贴着她的脸颊上。

“马车坐久了,有时候放慢脚步停下来,看看错过的路边风景也是极好。”

半夏慢悠悠的跟在她身侧。

“小姐,照你这步伐回到别院怕是天都黑了,若是有马就好了,其实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小姐你撑不住。”

惟帽下的她勾起唇角,突然顿了顿,拿起挂在腰间上的面具扣在脸上,笑容意味深长。

“会有的。”

这一幕倒是让半夏摸不着头脑,很快就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瞬间从防守姿态转为进攻模式,拔起挂在腰间的剑,把她护在身后,面色严肃的看着从树林里冒出来的黑骑。

她的视线落在前面让出道路通行骑着马缓缓走上前来上半张脸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

“阁下是来问罪还是杀人?”

她轻笑,眼里闪过讥讽,轻灵的声音听不出惧怕,反而还有心情打趣。“看来是先问罪再杀人了。”

鉴查院黑骑荆副统领一个利索的翻身下马,在半夏警惕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前,抱拳行礼道:“医仙,陈院长请医仙您前面一叙。”

“陈院长请我一叙?”她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眉毛轻挑,扫视了一圈杀气腾腾的黑骑。

“小姐,惟恐有诈,还是小心为上。”半夏小声的提醒道。

“无妨,若是他们想杀也不会这般客气。”她拨开半夏挡在前面的手,临走之时拍了拍半夏的手腕。

半夏点点头,充满杀意的眼神瞪着荆副统领放下狠话:“若是小姐有个好歹,你们黑骑今日就葬送在这里。”

半夏一剑挥出,凌厉的剑光所过之处,山石炸裂,树木拦腰斩断,地面也被划开了长达十几米的深沟,马儿纷纷受惊呼啸着惧怕半夏的剑气,九品的威势让在场黑骑都感受到了这股寒意的杀气。

半夏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说出的话也并非是吓唬,若是真动起手来,黑骑必不是半夏的对手,即将迈入大宗师的九品唯有九品或是大宗师才可匹敌。

她脚步未停,跟随着在前面带路被半夏吓到肌肉紧绷起来的荆副统领,等到了竹林前,荆统领停下了脚。

“院长就在前面。”

她微微颔首,扫视了前方的竹林,没有犹豫抬脚继续往前走,穿过竹林小径,视线豁然开阔,隐藏在竹林深处的是潺潺的溪流,溪边的柳树清风吹拂,如群舞的精灵柔美的枝条轻轻摇曳波动着溪流,仿佛跟随着微风的旋律。

在这等候的陈萍萍面色平静的注视着溪流中游动的小鱼。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陈萍萍听到她的声音,笑着转过头,脸上没有怒意,身上更未有杀气,看她的眼神仿佛像是老朋友相聚,不过一眨眼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长辈看晚辈的慈爱眼神。

“好诗。”她脚步一滞,这眼神看的怪恶心的,她敢肯定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怀恋绝对是把她当成叶轻眉了。

“世人只知医仙妙手回春,却不想也是出口成诗的才女。”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扬,摇曳生姿,整个人散着潇洒散漫的气质,又有那股仙人的神圣。

“才女?那还真是高看我了,不过是一介乡野女流而已。”

微风吹拂着惟帽,脸上的狸猫面具若隐若现给人神秘的感觉,那双眸子在笑却不达眼底。

“是来当庆帝的说客还是解救范闲于水火之中?”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弯弯绕绕,除非对方是一个喜欢绕圈子的,对她的一眼就看破来意,陈萍萍在心里赞叹她的敏锐和聪慧。

“坊间传闻,医仙与二殿下走得很近,二殿下更是对医仙心生情意。”

“这是哪个长舌妇传出来的流言,我怎么不知?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志不在此,也不留恋世间的情爱。“

“这话换做是其他女子,怕是羞愧难当,说不准还会毁了一个女子的清誉。”

“更何况,陈院长也说了,这是坊间传闻。”

陈萍萍轻笑,抚摸着轮椅的扶手,指尖触摸到扶手下面突起的圆点。

“有时候坊间传闻不可不信,医仙也说了,最是无情帝王家,陛下仁慈是在没有触碰到他的底线利益下,可医仙在长公主面前,当着前来宣旨的面前大言不惭,以李家皇族的性命起誓,无疑是在挑战陛下的权威,也是在打脸皇家的颜面。”

“这段时日风平浪静,若是陛下要问罪于你,当天就可下诏抓拿,之所以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医仙悬壶济世,慈悲为怀天下皆知,陛下也不想挑起百姓的怒火。“

“二来陛下知道医仙不畏权贵折腰,不会轻易低头,特派我来当说客,陛下相信医仙有这个能力可以医治长公主脸上的伤,陛下还说医仙真性情,此事过后,可一笔勾销。”

她似乎被陈萍萍的这一幕诚意感动了,眼尾染着一丝红,眼底闪过讥讽,唇角的笑意温柔的让人不寒而栗。

从喉咙里溢出的轻笑,周围安静的只有草丛里的虫鸣声和潺潺涓流,这一笑,听不出任何情绪,说是嘲笑,却显得太过轻柔,说是快活,却又十分平静。

“一笔勾销?这笑话可真是好笑,院长说出这话之前,可曾扪心自问真的是否会一笔勾销?”

陈萍萍沉默,随后坚定道:“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反悔。”

她的欢笑在这竹林中回荡,如春风拂面,温暖而清爽,可实则暗藏着杀机。

“怕是我医治好了,出了这庆国,土匪还是流民就会来索我的命。”

她斜睨的看着沉默不语的陈萍萍。“院长今日也抱着私心而来的吧?何不坦荡一点?”

陈萍萍抬起头,对上她洞察人心的眼神,“是,我确实有私心,范闲虽说不会死,但要他死的人除非医仙亲自打破这个僵局,我与医仙做个交易,医仙出手化解危机,我保医仙平安。”

她淡淡地掀起眼皮,目光冷漠而高傲,尽管她的举止平静,可身上散发出地那股高傲绝对自信的气势让人不敢小瞧。

“那你觉得,我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