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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台,百家盛宴。

庆祝玄界终于除掉了一个大魔头,从此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金氏当真无愧于他们所拥有的姓氏。

是肉眼可见的有钱。

整个宴会被弄得金碧辉煌,盛大的空前绝后。

感觉凡间帝王的宴席,都不一定比这奢华盛大。

此次宴会,无论大小门第,只要在伐温之征中付出力量的,都接到了请帖,被邀请至此。

否则那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根本就没资格踏入这金麟台的山门。

这场宴会,其他所有人都乐在其中。

唯有温氏一族,处境也是···颇为尴尬。

阀温之征,到底是因温氏而起啊。

‘罪魁祸首’温氏之人参与‘阀温之征’的胜利?

的确别扭。

温氏一族处境微妙,温情自然不会张扬。

除却同江氏、蓝氏、聂氏、金氏以及还算熟络的各个家主简单的寒暄后。

便是乖乖的待在角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白日里,在众多修士的见证之下,金氏这里还办了一场重要仪式。

是庆祝赤锋尊聂明玦、泽芜君蓝曦臣及敛芳尊金光瑶三人的结拜大典。

三人对着天地郑重叩拜,结为异姓兄弟。

以后将同生共死,患难与共。

聂明玦为兄长,蓝曦臣次之,金光瑶排最后,世人并称三人为‘三尊’。

这是一桩不可多得的美谈,被诸位修士看好称赞。

然后当日晚上,金麟台设宴,金光善做东。

庆祝射日之征的胜利,亦可庆祝这‘三尊’的诞生。

可所谓,双喜临门。

各个世家早已被安排妥当,落座等待。

金光善居于大殿之上,一席金光灿灿的金氏校服被抹得连个褶子都没有。

作为东道主,居于高位之上,今日的金光善当真容光焕发,气势逼人。

仿若真的成了百家之首,抬手之间便是能号令百家了。

恭敬的站在金光善身侧的,为这场宴会忙的东奔西走、跑前跑后、不可开交的,自然是敛芳尊金光瑶了。

在射日之征之前,于金光瑶,温情曾有过一两面的缘分。

那时,金光瑶看上去,一直也是畏畏缩缩、毫无自信的模样。

如今却是大相径庭,气势大变,看上去不但精神了,还精明了。

吉时到,金光善举起酒杯。

先是感谢诸位修士百忙之中参加这场盛大的宴会。

后又庆祝射日之征的大胜,以及三尊结义。

最后诸君举杯,共敬太平天下,诸君仙运隆昌。

一同饮下杯中酒,如此,宴会正式开始。

全程下来,温情面带淡淡的笑容。

不见亲近,却也不见疏离。

自打上了这金麟台,除了必要的寒暄和问答之外,温情当真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有。

从头到尾,虽彬彬有礼,可一点私话都无。

虽不尽人意,但一定找不出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来。

温情此番前来,并非一人。

同行之人还有温情的弟弟温宁,以及数个温氏门生做护卫。

护卫安排在偏殿等待。

温宁近身跟随在温情身侧。

这次温宁前来,全因温茹嘱咐。

其实温茹提这话头的时候,温情自是不愿意的。

但终究是被温茹说服了。

温宁不小了,也该见见世面了。

否则将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兰陵金氏的宴会于温氏而言,虽是一场‘鸿门宴’。

但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

于温宁来说,还是比较合适的。

温情听后,踌躇良久。

但最终,选择了应下。

温情也晓得,自己绝不可能陪伴温宁一辈子。

温宁,须得学会自立。

再看这时的温宁。

温宁自是不适应这般的场合的。

处在这盛宴中,温宁已然坐如针毡般的浑身僵硬。

干是看着,就非常之难受。

为了避免自己弄出什么有的没的的笑话来。

这厢温宁干脆如雕饰一般一动不动。

只是有人来向他搭讪的时候,他才会僵硬的笑笑。

小心的端起酒杯来,小小的喝上一口作为应答,以表敬意。

然后,便再度同之前一般,呆若木鸡,不敢多做动作。

见这温氏二人皆是一副疏远模样。

玄门众人起先的熟络也慢慢的淡去。

省的自讨没趣。

仔细看来,温氏姐弟两人也只有同江氏一行人说话时,才会格外放松,说的更多些。

就算是对蓝氏一行人,也只是恭敬有礼,没有太多的热情。

尤其是温宁。

温宁也只有同魏无羡搭话的时候才会略显轻松。

不像对其他人那般,僵硬的几欲背气过去。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诸君不由的感慨。

这温氏与江氏的关系,的确是极为密切呢!

当然,也会有修士小肚鸡肠的想。

这温氏的人或许是看不上其他的小门小派,所以才那般的不屑一顾。

江氏可是大家,温氏才会态度大变。

属实是有些攀龙附凤的感觉了。

自宴会开始以来已然过了不少的时间。

酒过七旬后,台上的金光善便是看向台下的江氏新任宗主,江澄。

举起酒杯,高声笑道。

“金某在此恭祝江宗主荣升宗主之位。”

“江宗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金光善的声音可是不小。

一瞬间,在场的众修士皆被金光善这声吸引了去。

金光善这般的‘照顾’。

令江澄颇感受宠若惊。

不过,江澄却是不见慌乱,有条不紊。

他恭敬的举杯,对着金光善微微点了点头。

“金宗主谬赞。”

“贵宗的金子轩公子才是真正的一表人才,金光瑶公子更是能力出众。”

“晚辈怎能比得。”

江澄笑道。

听此,金光善大笑。

或许是江澄的话说到了金光善的心巴上。

金光善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后,只听金光善继续道。

“可惜今日枫眠兄未来,金某也是颇为遗憾。”

“金某原本还想着同枫眠兄好好叙旧,顺便商讨一些要事呢!”

金光善道。

听此,江澄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态度却依旧恭敬。

“虽然家父未曾前来,但金宗主若是有要事同家父商谈,方便的话,晚辈或可代劳,将话带与家父。”

江澄这般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听此,金光善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只不过,金某这里一直有一事记挂在心,之前因大战在即不便提及。”

“现下温若寒已除,大局已定,再无后顾之忧。”

“正巧今日诸君皆在,金某也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到此,金光善虽然还没有说出。

但江澄同同行的魏无羡却已经蹙起了眉头。

这金光善,多少有些不怀好意的感觉。

二人这般想道。

此次前来赴宴,只来了江澄同魏无羡二人。

当然,他们也是有带下属的。

不过,皆被安排在了偏殿中。

就听金光善道。

“江枫眠老宗主与我情同手足,虞夫人与金某发妻情同姐妹,小儿子轩更是自幼便同江氏长女江厌离指腹为婚,定下婚约。”

“只是之前因为一些误会,这婚约便作了罢。”

“此事,实乃遗憾!”

“今日正值佳日,也有诸位做见证。”

“所以金某在想,不如让金江两家重结秦晋之好,共同缔造一桩金玉良缘!”

“如此,便是‘三喜临门’了。”

金光善笑道。

此话落下,大殿顿时更为的寂静起来。

江澄同魏无羡二人面面相觑,皆是眉头紧锁。

魏无羡本人,在听到江枫眠那话的时候,眼看着拿酒杯的手明显一顿,脸色更是刷的一下难看了起来。

魏无羡是万万没想到,金光善会突然来这一出。

来参加这宴会时,魏无羡只以为二人只是来吃个饭,打个招呼,酒足饭饱后,便可拍拍屁股直接走人即可。

没想到这金光善竟然提起了自家师姐的婚事问题。

这一棒子打的,着实让魏无羡猝不及防的很。

魏无羡同江澄两人都是聪明人。

尤其是魏无羡,更是擅长揣摩人心。

此时魏无羡虽然气愤,但也不得不赞叹这金光善的老谋深算,奸猾无比。

在这般场合之下提出这种事情。

就算不愿,也不能当众拂了这老匹夫的脸面。

实乃左右为难。

尤其他们还是晚辈,若是拒绝,于礼不合不说,甚至可能破坏金江两家的关系。

所以,就算不悦,也绝不能当众拒绝。

可,若是不拒绝,难不成要答应?

这显然是万万不行的。

这毕竟是江厌离的终身大事,怎能这般的草率。

就算江厌离似乎对金子轩依旧余情未了。

可金子轩那般伤害了江厌离,而江厌离本人亦不在场,又怎可能轻易再应下这婚事!

且,就魏无羡个人而言。

魏无羡可是看不上金子轩那厮的。

而这金氏都不曾同自家师父师娘商议,就想强逼他们应下这大事。

这金光善,根本没给予他们江氏应有的尊重。

“金宗主,这事怕不妥吧!!”

江澄还没有开口。

魏无羡却是先不留情面了。

在魏无羡这里,师姐最大,其余次之。

江澄或许不好拒绝。

可魏无羡却是不怕。

对于魏无羡这横插一脚,明明拒绝。

金光善自是不悦的。

回想起,这桩婚事就是因为魏无羡才搅黄的。

思及此,金光善更是不悦了。

但金光善却并没有表现出。

表面上,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慈善长辈模样。

“魏公子此言差矣。”

“金某同夫人都希望小儿能与江姑娘再结秦晋之好。”

“而我金氏向来同江氏交好,亲上加亲,自是一桩美谈,怎会不妥?”

随后,金光善却是看向江澄。

“你说呢?江宗主。”

对于金光善而言,江澄自是比魏无羡要好对付一些。

且江澄才是江氏的宗主。

说出的话,才是真正的有效。

此时此刻,面对此景,江澄是有些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江澄自是不愿应的。

可江澄一时之间也没想好,该如何妥当的拒绝金光善。

江澄这里还没有想好说辞。

魏无羡却是开口了。

“金宗主,这婚姻之事,实乃大事。”

“且不说金氏方面有无询问我江氏的意见,有无询问我师姐的意愿。”

“江宗主都不曾问过我师父师娘,就这番的越俎代庖,毫无礼数周全!”

“如此,不是于理不合吗?”

魏无羡冷声道。

听此,金光善依旧一脸笑意。

对魏无羡的质问也是毫无悔意之色。

“怎的便于理不合了?”

“金江两家乃指腹为婚,若非意外,这婚事怕是早已完成。”

“至于枫眠兄与虞夫人那边。”

“之后,我便会亲自修书拜访,相信他们亦会应下。”

金光善这般道。

那语气,那态度,仿若事情的结果早已被定下了一般。

这回答着实让魏无羡无言了。

‘他怎么那么肯定,师父同师娘会应下这婚事啊!’

“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魏无羡愤愤的想。

魏无羡正欲发作,再怼金光善几句的时候。

却是被江澄拦下。

“那就请金宗主递上拜帖之后再同家父家母细细谈来吧!”

“我作为弟弟,家姐的终身大事自是不便做主的。”

“金宗主的美意,我等心领了,”

江澄这般说道。

此时此刻,江澄的的脸上并不见半点笑意。

语气也是强硬生冷,带上了些许的愠怒。

江澄话落,金光善的脸一下子便是凝固了。。

原本以为,对付江澄这黄口小儿,就方才的话便已经十拿九稳。

没想到江澄本人,竟也是个伶牙俐齿的。

‘当真是小看了他。’

金光善内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