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薇薇说话够呛。
她不像林迦会顾及彼此脸面，纯粹为朋友打抱不平。
傅恬不敢说重话，尤其当着陈婉燕的面，她只要隐忍着咽下委屈，陈婉燕会帮她说话。
“你是谁！”
看着对面穿着暴露的女人，陈婉燕微微蹙眉道。
郑薇薇嗤笑一声：“不用管我是谁，反正不是想嫁给你儿子的人。”
这个时候傅恬凑到陈婉燕耳边说了什么，就见陈婉燕恍然大悟又略带嫌弃地掠了郑薇薇一眼：“我只知道小远这些年在外面玩的是有点花，但没想到他会看上你这种人。”
郑薇薇挺了挺胸脯：“我这种人，也是你们家高攀不起的人。”
她向来怼人有一手。
不被人带进沟里，也不忍气吞声，该反击的时候她绝不让自己受委屈。
林迦瞥到对面两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走吧走吧，再这样下去，有人要哭了。”林迦扯郑薇薇袖子，示意她离开。
“站住！”
向来被人捧着，没受过今天这般“侮辱”。
陈婉燕脸色难看的过分：“你在哪家公司上班？”
“怎么，要用你们上流社会惯会的那一套，找人把我赶走，然后整个行业封杀我？”郑薇薇乐极了：“裴夫人，您中年偶像剧少看点吧！”
说完郑薇薇没再搭理，拉着林迦走人。
走到楼下时，电话响了。
郑薇薇看也没看地接起来，一接起来就骂：“徐进远你他妈再给我打电话我骚扰我给你拉黑了！”
这是怒火转移？
一旁的林迦揉了揉鼻子，听到那头一下子被骂懵的徐进远，小声试探问了句：“姑奶奶，这是谁又惹你了？”
郑薇薇“啪”一下，电话挂了。
两人找了家甜品店坐下来喝奶茶。
坐下来后郑薇薇就把手机往桌上一丢：“垃圾。”
林迦咬着吸管：“她可能只是故意说出来气你的，徐进远看起来不像那种人。”
郑薇薇冷笑：“他就算外面睡一百个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还生气。”
“我有生气吗？！”
“有。”
“......”
林迦被人瞪的很开心。
她把椅子拉到到郑薇薇旁边——
“好啦。”林迦晃她胳膊：“你这样我很有负罪感的。”
她难得撒娇，效果就特别好。
郑薇薇睇她半晌后，扯唇：“你之前到底怎么忍那两个女人的？”
“其实我们很少见面。”
今天也是意外。
要不是郑薇薇她不会到这家商场来，出了名的贵，基本都是大牌奢牌。
“那以后还是尽量别见了。”
“嗯。”
她也没想见，见到了恨不得绕着走。
-
裴异赶到时，陈婉燕和傅恬已经在一家日料店坐下来。
傅恬正帮陈婉燕拿下肩头坎肩，细心整理好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独特日式风格的木门被推开，发出的声响，引得两人同时转头去看。
傅恬微微惊讶后，笑的很甜：
“刚好我们还没开始，裴异，你坐这里吧。”她让出自己的位置。
“他人呢？”
陈婉燕在点菜。
闻言只凉凉道：“我要是不说她在这，你根本不会来吧。怎么，怕我们为难她？”
意识到被骗，裴异也没生气，只面无表情丢一句：“有个会中途停下来的，先走了。”
“我们刚刚真的碰到林迦跟她朋友的！”生怕他走，傅恬急急道。
那道背影果然顿住。
白皙瘦长的手掌住要关不关的门，回头：“人呢？在哪？”
傅恬咬唇，“走了。”
裴异挺轻浮又疲惫的低笑了声。
出乎意料之外的走回来，甚至关上门。
傅恬以为他回心转意，还来不及开心时，就听到他不冷不忍的质问：“你被黄日笙的前任纠缠上，林迦帮你脱身遭到报复这事你怎么不说？”
傅恬脸上血色尽失：“你、你在说什么？林迦被报复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裴异单手插着兜，走了两步，走到她跟前：“你只是找尽一切关系，把她跟程非宇绑在一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她死心？”
“或者。”他冷嘲：“你觉得你就有机会了？”
“裴异！”
听不下去的陈婉燕厉声呵斥，“你听听看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还有您。”
闻言。
裴异侧身。
淡淡望向自己的母亲。
“我很难想象，一个母亲会阻止自己的儿子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裴异，阿姨不是这个意思。”傅恬连忙在一旁解释：“阿姨只是不喜欢林迦，林迦她太自私了，她如果真的爱你，当年就不会一声不吭一走了之！”
“闭嘴！”
男人眼底覆盖薄霜，冷涔涔的叫人不由地打个寒颤。
傅恬真的，也就噤声了。
室内一时静寂。
只剩下走廊里偶尔传来的脚步声。
“恬恬说的没错。”
过了会儿后，陈婉燕淡淡开口。
“林迦她配不上你。”像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从她选择从你爸那儿拿走一大笔钱而不要你之后，她就彻底配不上你了！”
“......”
-
徐进远跟裴异一起开的会。
他知道今天郑薇薇出来跟林迦逛街，所以听到裴异接电话要过来时，也就一同来了。
到商场后，两人分头行动。
他知道郑薇薇那个性格，万万不可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跟陈婉燕傅恬她们一起吃饭。
结果还真被他猜中。
“人找到了。”看着玻璃橱窗里面的两个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的很开心的女人，徐进远松了口气，朝电话里说：“3号门左手边的甜品店。”
徐进远气笑。
挠着脑袋叉着腰在外面走了几圈。
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一顿痛骂的人，这会儿跟人姊妹情深。
他可都没见过她这么冲他笑过，在床上的时候也没有，骂人的时候居多，什么歹毒骂什么，那会儿他就在想就这张嘴做点什么不好，非得骂人。
一想到那晚，他下腹处又生出一团火焰。
操！
他暗诽一句。
真他么种猪上身了！
甜品店门口挂着一串手工自制风铃。
一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声响，坐在门口的两人，一眼看到门口的男人。
郑薇薇肉眼可见的脸拉下来：“见鬼了。”
徐进远听到了。
进去后大咧咧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大白天见什么鬼！赶紧把我电话拉出来，万一我们公司跟你们还有合作什么的找不到人！”
郑薇薇不为所动：“你可以找我老板。”
“我想直接跟你谈，这样你不就能抽成抽高点？”
“谢谢。”郑薇薇假笑：“不需要。”
“有钱不赚你傻啊？”
“徐进远你特妈给我滚远点好吗？！我要不要赚是我的事，少来管我！”
“不是你这什么脾气怎么一点就炸？”
“我就这脾气你第一天知道？”
“行行行，我错了错了！”
......
再待下去未免瓦数太高。
林迦拎起自己俩袋子，准备撤。
被郑薇薇抓住手腕：“一起。”
“不好吧。”林迦瞥一眼卑微的徐进远：“要不你俩再聊聊？”
话说完。
时隔七八年，林迦再一次从徐进远眼里看到了感激。
她弯了弯唇。
也不是为了徐进远，主要林迦觉得两人之间感情还在，郑薇薇只是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既然感情还在，那就还有的救。
“真走了，我还得去买点生活用品。”一根一根掰开郑薇薇握住她的手指：“下次请你到我家喝酒！”
说完，拎起袋子小跑出去。
天气晴朗，积雪消融。
风还是刺骨的，一出来就被灌了一身。
太阳像冰箱里那盏毫无温度的灯，除了照明，一无是处。
林迦把围巾整理好，打开导航查家附近最近的超市。
还有点路，要换乘三趟地铁。
赶紧把手机揣兜里往回赶。
最好今晚能把屋子再打扫一遍，虽然那日去看房时，房间无论地板还是陈设都干净的一尘不染。
迎着寒风往地铁口走，林迦在心里罗列待会儿的购买清单。
一不留神——
差点撞上个人！
好在林迦“刹车”及时！
林迦心有余悸，抬眼望住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