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救我!”
“呜呜呜……”
八皇子挣扎不得,哭得稀里哗啦。
和苏隐月分别后,他做了很久心理准备,还是害怕那些异样的目光。
于是一个人在奇珍园闲逛,然后被带兵去后宫抓皇子的皇城司副使左缙发现,抓了过来。
户部尚书怒斥,“左缙,你、你怎么能和孙俊那种乱臣贼子为伍?”
左缙平静道:“人往高处走罢了。”
从龙之功可比当皇城司副使有前途多了。
“皇上,我再问你一次,愿意写诏书吗?”
明德帝捂着胸口闷咳两声,面沉如水,“朕若不写,你要对淮儿干什么?”
“先斩断他双手。”
孙俊脸上扬起残忍的笑容,“你再不写就斩断他双腿,最后杀了他。”
他的手指即将触及八皇子脸上时,眼中不自觉闪过嫌恶,临时拐了个弯,揉了揉他头发。
“八皇子,到了地府别来找我,是你父皇不答应我的要求,我迫不得已才杀你的。”
八皇子被他变态的笑容吓得哇哇大哭。
把头发收回空间后,聚精会神围观的苏隐月突然感觉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侧头一看,江在御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她身边。
“王妃,我想把母妃交给你,可以吗?”
苏隐月瞬间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你想救八皇子?”
“对。但不止如此,”江在御没有隐瞒自己的计划,“我还想带着侍卫杀出去。”
“快到申时末了,我们进会景堂差不多是午时,皇宫封锁了近四个时辰,钟锡和万晨还没到,我感觉有些不对。”
苏隐月有些担忧,“可你手臂上的伤……”
江在御虚环手臂,让她不用担心,“至少我没有中毒。”
光这一点就比他们强。
“再等下去,天黑就该看不清路了。”
苏隐月抿了抿嘴,“我尽量,要是遇到致命危险,我会丢了她。”
江在御心思急转,默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切以你安危为重。”
堂下,孙俊被八皇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取悦,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台上,“八皇子死了,你再不写,你身边不还有三位皇子么?”
六皇子冷不丁对上他的眼神,吓得一个脚软跌坐在地上。
孙俊不喜反怒,御王怎么不在?
恰在这时,江在御从龙椅后起身,走到了一名侍卫身边。
看见人,孙俊心中安稳,继续道:“这三个死了,还有七公主、十一皇子、十二公主、十四皇子,我一个个杀,直到你写为止……”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他的狠辣震惊。
马滔双目圆瞪,“你丧心病狂,不得好死!”
明德帝浑身血液直冲天灵盖,激动之下,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有气无力道:“朕即便写了,你也不会放过他们!”
孙俊想扶庄昭媛肚中孩子上位,只要他有一个年岁大的皇子在世,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就登不上皇位。
“你写,我就不杀他们,”孙俊负手而立,“只需他们留下双腿。”
残缺之人做不上皇帝,此举算是绝了后患。
明德帝怒火中烧,用力捏紧拳头,“你妄想!”
孙俊眼神一狠,不欲再做口舌之争,“那你就别怪我了!”
“毛百川,动手!”
八皇子双眼睁大到极致,吓得失语。
瞳孔中只有那柄高举的长刀。
“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酒杯裹挟着内力,划破空气砸在了毛百川手腕上。
他手腕一疼,长刀虽没脱手,却偏移了方向。
人群中适时发出一声惊呼。
“御王?”
毛百川只觉眼神一花,与此同时,胸口被人踹了一脚,为了卸下这股力道,只得后退数步。
“呼!”
刀刃斩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等他站稳,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铁青着脸的左缙。
他手里的八皇子不翼而飞。
“御儿,你、你身上的毒好了?”
赵贵妃又惊又喜,提着裙摆就要跑下台阶。
江在御站在侍卫群外面,头也不回,“母妃,别过来。”
赵贵妃闻言,捂着嘴喜极而泣,眼中满是骄傲。
“五弟,你的毒解了?”江在凌又气又恼,还不愿相信,“是纪千明?”
“对。”江在御拍了拍八皇子肩膀,“八弟,到父皇身边去。”
八皇子受惊过度,变得呆呆木木。
龙椅下方的苏隐月没错过明德帝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愤怒。
又亲眼看着他的笑容从僵硬变得自然,“御儿,你护住了你八弟,你做得很好。”
“父皇过誉。”
说完,江在御看向孙俊,按惯例先来一泼劝降,“你以为光凭两万皇城军就能逼父皇另立新帝?你是不是忘了京城有五万禁军?”
“距离京城大半日路程的七星府、泰州、雁南州还有二十万大军。他们随时能进京勤王,孙大人,你不会成功的。”
“你若束手就擒,我可向父皇求情,饶你不死。”
孙俊仰天大笑,“你能想到的事,我怎么会想不到?”
“御王,你视为救兵的五万禁军,已被我的人牢牢拦在了宫门外,进不了皇宫。”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进不来皇宫。”
众人又惊又怕,脸色精彩纷呈。
新帝初登基,为了不引起朝野动荡,绝大多数会沿用上一任皇帝的班底。
孙俊想着这些朝臣还有利用价值,故而在酒里下的不是剧毒,他们还有力气说话。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孙俊没这么多人手!”
毛百川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得意洋洋,“京中三十万流民早已被孙大人收服。”
“尔等一进宫,他们就堵住了京城九道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
这个消息对心怀希望的众人无异于晴天霹雳。
苏隐月满脸惊愕,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五万禁军也要杀一会儿吧。
何况流民不会引颈受戮。
太好了,是真造反,我们没救了。
情况急转直下,现在明德帝身边最危险,她要远离。
“京城流民这么多吗?”
“京兆府尹呢?你是怎么管理民事的?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