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任国栋和他的八大部下都看呆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颗炸弹就能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联盟军,瞬间跪在了地上。
“哈哈哈!”
黑面李逵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胡须都跟着抖动起来,
“要是早知道有这效果,大将军,咱们何必跟他们费那么多口水!哈哈!真是太痛快了!”
任国栋听完,脸色瞬间变得冰冷。
这炸弹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作为一名心怀仁慈的将军,眼前的惨状让他内心充满了不忍。
任天天曾说过,他不适合掌兵,或许此刻印证了这句话。
“这是你做的?”
任国栋声音冰冷,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问道。
李逵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城外被炸出的大坑,随口应道:
“嗯!是啊!我做的,大将军,你看那坑里是不是开始渗水了?没想到这火药威力这么大!”
一旁的部将察觉到任国栋的不悦,赶忙拉了拉李逵的衣袖,小声提醒道:
“老李,李黑子,少说两句!”
“少说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老张,你看看那坑里,可不就是渗水了嘛!”
李逵满不在乎地嚷嚷着。
任国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原本只想用炸弹震慑住城外的敌人,兵不血刃地让他们屈服,
所以才费了那么多口舌劝降。可如今,事情完全偏离了他的计划。
“把他给我拉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任国栋厉声喝道。
李逵这才反应过来,领导似乎发怒了。
他转过身,看到任国栋黑着脸,一脸不解地问道:
“大将军,为什么啊!我做错了吗?这帮家伙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当我们任族是好欺负的!”
“押下去!”任国栋再次怒喝。
“李叔,你还是先下去吧!”
任卫风上前,对着李逵挤了挤眼睛,小声劝道。
李逵却不买账,梗着脖子喊道:
“我为啥要下去?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大将军,就算让我下去,你也得说清楚!”
任国栋被气得冷笑一声:
“做了什么?我反复强调,我们要以德服人,用同理心感化他们。
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弄出这么大威力的炸弹,害死了这么多人……拉下去!”
没错,这个铁皮桶做成的炸弹,是李逵瞒着所有人,在登上城楼之前,亲自跑到兵工厂做的。
当时兵工厂的人不同意,但谁又能拦得住李逵这个暴脾气呢?
最终,就酿成了现在这副惨状。
要是任天天醒着,这一切肯定不会发生。
任天天肯定会下令,非她挑选的人不得靠近兵工厂,还会严禁工匠透露火药的配比。
“大将军,不就是一群蛮夷,没开化的猴子嘛,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李逵还在争辩。
“拉下去!”任国栋丝毫不为所动。
“老李,你就先下去吧!等大将军消消气再说。”
众人纷纷相劝。
“哼……!”
李逵最终耐不住众人劝说,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带了下去。
雕花拔步床上的任天天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在梦里,她眼睁睁看着许子霖驾驶的车在高速公路上被大货车无情碾压。
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许子霖绝望的呼喊,都如同亲身经历一般,死死揪着她的神经。
任天天想要冲上去,想要呼喊让车停下,喉咙却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汗水混着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她脸颊滑落。
一旁的丫鬟小翠,手里的帕子都快拧出水来,却怎么也擦不干小姐脸上的泪与汗。
任天天睫毛剧烈地颤动着,恍惚间,她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闺女,你醒了!”任母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眼眶泛红,泪光在烛光下闪烁。
任天天张了张嘴,试图诉说梦中的可怕经历,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一丝声响。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多了几分清明,嘴唇一张一合,唤了声:
“娘……”
然而,依旧只有微弱的气音。
任母见状,还以为女儿是口渴导致说不出话,急忙吩咐:
“快,端水来!”
说着,亲自接过丫鬟递来的青瓷茶盏,小心翼翼地喂任天天喝水。
可喝完水后,任天天依然无法发声。
任母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抓住女儿的胳膊:
“天天,闺女,你别吓娘啊!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任天天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我变成了哑巴?不过这样也好……”
“夫人,还是让李大夫来看看吧!”
小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她不敢想象自家小姐若是成了哑巴,该如何是好。
“对,对,对!”
任母如梦初醒,“快,快去请李大夫!”
片刻后,任天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雕花拔步床上。
她面色憔悴,原本红润的脸颊如今苍白如纸,仿佛一夜之间瘦了一大圈。
李大夫捋着胡须,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仔仔细细地为任天天把脉。
屋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目光紧紧地盯着李大夫。
“夫人,老夫行医多年,这般病症还是头一回遇见,实在是蹊跷。”
李大夫放下脉象枕,神色稍缓,
“不过夫人放心,小姐这应是短时间的失语,过些时日,应当就能恢复。”
任母眼中满是担忧:“真的吗?李大夫,她往后真能好起来?她还这么年轻……”
李大夫微微点头:“嗯!应是短暂失语,说不定明日就好了,夫人不必过于忧心。”
实际上,李大夫心里也没底,只是见任母心急如焚,才这般安慰她。
任天天倒是显得颇为淡然,在她看来,这或许是老天爷对自己不孝的惩罚。
她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摇了摇头,示意母亲不要太过伤心。
任母一边摇头,一边用手帕擦拭不断涌出的泪水:
“怎么会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