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林哲避开他失望又带着探究的视线。
又是这种态度，什么也不说！自己费尽心思开导他，如果对他毫无意义，那他现在的行为表现是什么意思？
逢场作戏？
有什么必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沿突然抓住林哲的肩膀，扬声质问道：“怎么就不能回答！你到底在盘算什么？是不是我说过的话你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在你心是不是觉得我很愚昧、很无知啊？是不是很像一个只会说蠢话还试图拯救你的跳梁小丑？你心里对此也很不屑、恶心至极吧？”
林哲闷哼一声试图推开程沿，可眼前的人却牢牢抓住他的肩膀纹丝不动，他怒道：“你抓疼我了！不许这么摇我！”
他昨天晚上已经快被程沿折腾散架了，今天起来浑身酸疼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被程沿这么一晃更难受了。
程沿注意到他吃痛的表情赶忙收回手，关切地打量他，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心里太乱了。你脸色很不好，到底哪儿不舒服？”
林哲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不悦道：“你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
看着他退后的工作程沿心中一痛，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许他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敞开心扉、才能释怀而已。
林哲不愿意和外界沟通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为什么自己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没有测试结果让他觉得不安吗？
“对不起…别这样，我不问了。我不该吼你，是我多虑了，回来好不好？”程沿再次朝他伸出手，这一次他在等林哲向自己迈一步。
林哲盯着他递过来的手看了一会儿，最后瞪了他一眼把手搭上去，回到程沿身边。
他的确生气程沿吼自己，还没轻没重的摇他，但小人类都道歉了姿态又摆得那么低，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一瞬间火气就消了。
程沿激动地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紧紧抱住，像是内心得到了某种慰藉一般释然了，即便闹得这么不愉快，只要自己伸出手，他就愿意回来。
够了，这样就足够了。
什么都值得。
许家硕突然出现拍了一下程沿的后背，道：“嘿你小子，大庭广众的，真不害臊。请爱护一下cAo单身狗们的身心健康可以吗？”
程沿这才放开林哲，转身看向许家硕却发现气色很差，黑眼圈特别重，便问道：“硕哥，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昨天晚上张培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被人袭击了，幸好张培敏锐反应快，听见枪响就躲开了，不然差点让人爆头了，但还是挨了一枪。好在求救及时距离cAo也不远，我们的人很快就赶过去了，这才保住一条小命。刚做完手术，我来看看他。”许家硕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干他们这行生死都是常事。
“什么人这么胆大？”程沿一惊，什么人敢在鹿岸市枪击cAo的工作人员？而且还是神起大队1组的成员。
这里可是cAo的总部！
“唉，这事儿你还是等科长亲自找你谈吧。”许家硕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林哲。
程沿还想说些什么，电话突然就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顾回舟。
“我先去看看小培吧。”许家硕说完简单和林哲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这大半年相处下来大家也都认识了，偶尔也一起吃个宵夜什么的。
程沿接通电话：“喂，老大。”
“带林哲来我办公室。”这句是命令，顾回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程沿看了看林哲，认真嘱咐道：“走吧。待会儿不管发什么你都不要轻举妄动，我来处理知道吗？”
看来徐医生已经把林哲的心理测试情况报上去了，事情可能会有点难办了。
“你可以吗？”林哲问。
小人类年纪小，平时还算稳重，但不知道关键时刻能不能解决问题。
“没事儿，放心吧。”程沿上前牵住林哲的手，先看看顾回舟的态度吧。
……
顾回舟办公室内
“心理测试的事，解释一下吧。”顾回舟面无表情地坐在棕色的独立单人皮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蓬松的洁白猫尾垂在腿边。
程沿和林哲坐在旁边。
“…呃，老大，你想听我从哪个地方开始解释？”程沿是真怕顾回舟，尤其是他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这种情况一般已经很生气了。
“你觉得呢？”顾回舟反问。
“检测报告是我逼徐医生造假的。但他夸大其词，报告不可全信！你看，我们这不好好的嘛，一直老老实实恪守本分。心理检测不能只看结果上的那几行轻飘飘的字儿，有时候心理那么想，但未必真的会那么做是不是？”程沿积极解释道。
“所以伪造检测报告就没错了？”
程沿：“…有错。”
顾回舟抬眸瞥了他一眼，冷声道：“扣5000绩效，交1万字检讨上来。”
“…又写检讨！？”要命了真是，程沿回头看了一眼林哲，算了！写就写吧！程沿也明白顾回舟给的惩戒已经很仁慈了。
连通报批评都没有，证明他已经把这件事压下来了。因为林哲没犯什么大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只是对程沿小施惩戒而已。
顾回舟：“有意见？”
程沿：“…没有。”
“什么分化级别？”顾回舟把目光落在林哲身上，他戴着抑制器就足以说明这个二代精灵不简单。
之前没追问是觉得他翻不出风浪，又有程沿在他身边守着，懒得过问。但现在看了检测报告，他觉得应该重新审视一下这个问题了。
见林哲没有回答的意思，程沿才开口：“…三阶分化。”
顾回舟听到“三阶分化”这几字愣了一下，抬手揉了揉眉心，猫尾不自觉地轻轻拍打沙发，发出细微的敲打声。
完了！
程沿注意到顾回舟的尾巴心中大惊，这是更生气了。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的分化级别和危险性，你还是把他带出cAo了？”顾回舟抬眸道。
“他没有危险性！”程沿坚定道。
“他有没有危险性不是你说了算！从今天开始把他留在cAo，等什么时候通过心理测试了，什么时候离开吧。”顾回舟道。
“不行！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又不是野兽，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儿或者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就把他强制留在某个地方，这么做是圈禁！你怎么也会说出这种话？”程沿肃然起身道。
虽然想过顾回舟可能会提出这种要求，但亲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他还是很难以置信。
“把他留在cAo和外面的公寓有什么区别？你照样可以每天见到他！先不说他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危险，你也要考虑他留在外面有没有危险。47亿美金的拍品丢了，据说上一次拍卖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他背后的人难道就不找他吗？他戴着抑制器万一被人盯上有没有自保的能力？”顾回舟保持原来的坐姿目不斜视地盯着程沿，语气却冷肃了几分。
这个问题程沿还真没考虑到，一瞬间泄了气，自己工作上忙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家里的人。
程沿转身看向林哲，道：“你来决定，听你的。”
“我不留。”林哲几乎没有迟疑，他讨厌一切束缚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