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有钱就是重罪
所有人都一起摇头，稀稀拉拉说不知道。
桂秀漫不经心地说：“我就奇怪了。既然你们当时都不知道斤两不对，那现在这借条上的斤两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别忘了。老借条还在主任手里呢，到底哪个才是真的？或者说，两张借条都是真的？”
看桂秀口气不善，这个村的村长骂道：“这一片都知道借的是高价粮，那时候如果要卖，能赚几十倍。就算收了两三成利息，也只够回本。你们现在连本钱都想赖账，也太不地道了吧？”
赖账的自然不服：“其他几个村子也有借，王有福都没收利息，凭啥主任要让我们出利息？”
“私人哪来的那么多粮，还不是贪污了公家的。公家的救济粮，干嘛要还，还收利息，这不是犯罪是什么？”
桂秀一看又在扯皮，气得大叫：“认为粮食来源不合法可以上告。既然写了借条，就得归还。”
村长忙圆场：“认为不需要还也可以，但得拿出上面的正式处理意见。归还期限还有一年多时间，到时候拿不到上面的条文，就得归还。”
不用说，这个村长名义上是劝和，实际就是要推卸责任，并将二哥丈人拉下马。
或者纯粹就是眼红主任得了利息。
八成就是他鼓动这些大聪明举报的。
小苇不耐烦地走到台前：“和这些没人性的白眼狼废什么话，全部以诬陷罪抓走。没证据就剖开他们肚子，看看到底吃进去多少。”
桂秀点头：“行。把借条上签字的全部抓走，严加审问。问问他们为啥会缺粮，再问个弄虚作假祸害群众的罪。”
十七八个很快被揪了出来按倒，用麻绳捆上。有人想跑，被鸣枪禁住。会场一片鬼哭狼嚎。
村长带几个人阻拦，桂秀不予理睬，命令将人押走。
于是，求饶的，不甘不服的，各种乱。还好带的人足够多，费了好大劲才脱身。
回镇路上，桂秀无限感慨：“这些人太无耻太气人了。咋就这么坏呢。”
小苇淡淡一笑：“不是坏，也不是无耻。你要记住，群众的眼睛都是瞎的，所谓顺应民意也是扯几把蛋，因为民意是可以被人左右的，也是可以随时变通的。”
桂秀叹道：“这世界太可怕了。为了点蝇头小利，就没了良心。真以为罪不及众啊。”
小苇当然知道这些人上告的后果，借出去的粮很大程度上会成为无偿奉献，可事情闹到这种程度，收手已经很难。
因此，孙营长过来问抓的那些人怎么处理时，小苇叹息着吩咐：“全部落实了造谣诬陷和弄虚作假的口供，收拾一顿就放了吧。那两三个领头闹事的，多关个三五天，饿到半死再放。”
孙营长笑问：“是不是太便宜那些白眼狼了？”
小苇表示无奈：“他们真要告到上面，我小命难保。”
孙营长愣住：“不会吧。你可是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啊，上面不会不讲道理吧。”
“政治从没道理可讲。好事坏事，我们说了不算。”
镇干部问：“你那个做主任的亲戚怎么处理？”
桂秀满腔怒气地回：“都造谣诬陷了，怎么处理，还用得着我们教吗？”
看小苇神色平静地帮两个女孩收拾东西，桂秀依然愤愤不平：“这特么就是真正的行好心没好报啊。”
小苇笑道：“恩将仇报才是人之常情。穷凶极恶，穷山恶水出刁民，第一个字都是穷，古人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桂秀哀叹：“要是没点官方关系，他们能把好心人搞死。”
小苇说：“肯定有人在背后唆使，但已经不重要了。”
心里暗道：这才仅仅是开始，后面还不知要冤多少呢。
吃过中饭正要离开，孙营长又赶过来报告：“那个村出了乱子，有人自杀，有不少人打架，听说还有好多民兵参与，派出所已经全部出动，我也派了几十个民兵过去维持秩序。”
小苇恨声说：“互相撕咬才正常，你们依法办事就是。”
孙营长哀叹：“那些人咋就那么不知好歹呢。”
小苇不想再解释，在私有财产得不到保护的美好地方，这事显然已经失控，上面为了安抚所谓的民心，肯定会问罪，有钱就是重罪。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解决两个小女孩的安置问题。
养殖场生活虽然方便，可附近的学校相距三里多，路也偏僻，那边小苇得罪的人多，危险无处不在，显然不是首选。最主要的，两个孩子寄住在里面，容易落人把柄。
市里的家距离那边的学校最近，可没大人照料可不行。
鱼塘那边离学校也有两里多，有碧玉的父母照顾，衣食住行都比较方便。
小苇永远也没想到，偷情圣地会成为两个小女孩的闺房。
送到东篱小院安顿下来，桂秀当即就去区里开了借读证明，并带两个小女孩去村里小学报到。
村里的五年级有两个班，小苇故意将两人分在不同的班级，以减少姐妹之间的矛盾。
吃晚饭时，碧玉弟弟已经去学院将姐姐叫了回来。小苇这才知道碧玉一家中午和钱秀文父母见了面，碧玉父母显然对钱秀文不是很满意。
天下父母一个样，总觉得孩子是自家的好，别人家的孩子各种不顺眼，分明是场不太愉快的会面。
对此，小苇当然不好说什么。
桂秀被这两天发生的事搞得头大：“那就再相处看看吧，不合适就分呗。”
小苇看看桂秀：“你和义杰有没有想过要分手？”
桂秀很奇怪：“我们两个要长相没长相，脑子也没你们好使，大哥不嫌二哥，干嘛要分手？”
小苇点点头：“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碧玉差点笑喷：“桂秀和义杰真是天生一对，两人都很大气直率，藏不住事。”
桂秀说：“我看钱秀文胆大心细，拎得清轻重缓急，很义气，不是小人。放弃了，可不一定能找到更好的。”
碧玉属于那种温柔听话的类型：“那就再看看吧。”
五间正房边上两间是从外面直接开的门，小苇住在最西边一间。
客厅两边的房间给了两个小丫头，多一道大门，也算多了一道安全屏障。
因为要搞养殖，建养殖房舍时就已自费安装了电灯。条件不比镇上差，两个丫头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