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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充斥着浓郁的湿潮血气,一道清瘦的人影被关押在牢房内。

少年低垂着头颅,凌乱的墨色长发披散在身上,遮住大半面容,数根银黑色的特制锁链捆绑住双手,左右手腕皆被划开一道长长裂痕,伤口上似被涂抹了某种特质药水,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赤金血液顺着他的手腕向下滴落,在空中连成一条血线,下方各放置了陶罐接着。

等接满后,便会有人将这两罐血水拿出去。

这半年内,都是这么过来的。

咔嚓、

铁门开了。

微弱的光芒透了进来,照亮来人的身形样貌。云·弃指尖微动了动,再没有其他动作,若是被不知情外人看见,恐怕还以为是个死人。

“弃。”

熟悉的呼唤声,云·弃蓦然睁开那双幽深如潭的狐眸,盯着门口明艳动人的雌性,“……殿下?”

“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弃!”少女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眸底带着担忧。

“殿下为何又回来了?”

“我放心不下你,便回来了。”她哀伤轻叹,“你瞧瞧你,把自己搞成了这副可怜模样,只要你答应了阁主的条件,便不需要再遭受这些痛苦了。”

“……夜无双让你来劝我的?”

“是啊,我可是求了阁主好久,阁主才答应给我这个人情,只要你答应了阁主的条件,我便接你回府中,届时你我二人当一对神仙伴侣,过着逍遥日子,岂不快活自在?”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云·弃眼神冷却,缓缓吐字,

“你不是她。”

姬·晚公主心头一跳,叶无双复活了她,想要让她来劝说这只九尾天狐,难不成这么快就被这小子看出来?

不可能的,她装的这么像,何况同样的面貌,他怎么可能看出来!一定是在故意试探她!

她眸底染上雾气,楚楚可怜,“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是我,还能是谁?我就是姬·晚公主啊。”

姬·晚公主想要抱住少年,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令她惊恐后退,抬头对上少年冰冷愤恨的眼神,和先前的温和判若两人,令她不敢再靠近。

她美眸圆瞪,气得嘴唇哆嗦,“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的妻主!”

少年不为所动,

“公主可以试试,你靠近我时,我会不会拧断你的脖子。”

“你!”姬·晚公主再也装不下去了,她双眸喷火,咬碎一口银牙,“怎么?那个抢了本宫身体的冒牌货来了,你高兴的倒贴,本宫站在你面前,你就摆着这张臭脸!”

“别忘了娶了你的是谁!谁才是你真正的妻主?”

云·弃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愿再看她。

姬·晚公主差点要被气死了。

她从小到大受尽万千宠爱,雄兽们见到她都高捧着,何时见过有雄兽竟敢拿这般嫌弃厌恶的目光看着她,狠狠践踏她的自信!

忽的,姬·晚公主似是气笑了,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琉璃罐子,里面装着一只奴印,“不爱我是吗?那我就让你尝尝深入骨髓的极致痛苦!”

她抬手一挥,奴印顺着伤口钻进少年的身体。

“这可是阁主大人送给我的好东西,缚心奴印,只要有了这个奴印,你就是我的一条走狗!奴隶!永远不能伤害我,除了我之外也不能再爱上其他人,否则便要遭受焚心炼骨之苦,直到死亡,才会彻底解脱!”少女癫狂着笑着,艳丽的面容扭曲可没。

她的东西只能是她的,敢背叛她,那她宁愿毁了他!

少年瞳孔骤缩,浑身青筋暴起,他想要挣脱奴役的掌控,可锁链束缚住行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奴印一点点渗入皮肤,钻入骨肉,与他的灵魂彻底捆绑为一体。

他无力瘫倒在地,眼中满是绝望。

死亡便是解脱。

那他,宁愿去死。

姬·晚公主看见云·弃这幅颓败如丧犬的模样,更是得意大笑出声,拿着灌满血的陶罐,便离开地牢。

彭!

铁锈牢门再次重重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线。

姬·晚公主走出地牢,欲要回去复命,不远处的甬道前挡了一道身影。

她皱眉不耐,谁敢在这里挡路?

可等她走上前,看清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啊!”惊叫跌倒在地,手中陶罐也摔碎。

“你……你是谁……”

桑落并没有和她废话,用精神力将姬·晚公主控制住,她的双眼瞬间变得呆滞,犹如一具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

桑落看向地上散落的鲜血,汇成一条小水溪,又提取了姬·晚公主的记忆,脸色煞白冰冷。

如今的时间线,是她上次离开的半年后。

云·弃和夜无双大战了一场,两人难分胜负,皆身受重伤,可惜棋差一步,云·弃论心思计谋比不上夜无双。

夜无双设下圈套,用姬·晚公主的身体迷惑了云·弃,活捉了他,将他关在地牢折磨泄恨,生不如死,日日用灵狐之血修补身体。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

姬·晚公主还给云·弃下了缚心咒印,无法解除,除非身死。

他当年离开的原因是这个?

桑落后知后觉,她当年所知的内幕太浅薄,或许此时她才更接近真相。

每一次时空穿梭,桑落对于这份天赋力量的掌握程度也会更熟练,这次过来,她没有再莫名其妙穿进别人的身体里,可以自由掌控本体。

为了保险起见,她将本身存放回时间领域,魂魄操控了姬·晚公主的身体,转身再次回到地牢。

“公主殿下,您怎么又回来了?”地牢门口的侍卫未见她去而复返,疑惑问道。

桑落冷斥,“那个贱奴竟敢冲撞本宫,本宫思来想去,心头郁怒未解,势必要狠狠出气才肯罢休!”

这位公主蛮横残忍的性情,无人不知,他们也听见了方才牢房内的吵声,无人敢再多言,放行。

桑落推开牢门,被眼前的这一幕狠狠刺激到了,她精心爱护的小狐狸,被当做奴隶般绑在这里虐待凌辱,地上破烂的干草上粘满了血迹,有新的、旧的、黑的、红的,散发着湿潮臭味。

少年的双眼、鼻子、嘴巴渗流出鲜血……

不好!他想自尽!

“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