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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奶奶!”厉芷嫣高兴得扑进他们怀里,“这是你们给嫣儿准备的吗?”

“对呀,嫣儿开不开心啊?”唐婉莹蹲下身刮了刮她的鼻尖。

“开心!嫣儿超级开心,谢谢爷爷奶奶。”她扬起小脑袋看向两人,目光落在身旁的兄弟姐妹上时,她有些内疚的低下头,随后害羞道,“也谢谢哥哥姐姐们~”

听到嫣儿终于喊出这几个字,厉梓晟和季寒川还有两个妹妹都无比开心,一拥而上抓着嫣儿的手左摇右晃。

看到几个孩子们围成圈欢乐得蹦哒来蹦哒去,林蔓蔓心底也是格外欣慰。

只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么温馨的场面,怎么唯独少了厉枭霆?

她走到厉战霖和唐婉莹身边,“伯父伯母,枭霆还在忙吗?”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一丝心虚,还是厉战霖先反应了过来,笑道,“枭霆最近挺忙的。”

唐婉莹跟着附和,“是的,不过他今晚肯定会回来的。”

两人都没有忘记他们答应了厉枭霆什么,哪怕再不想欺瞒林蔓蔓,还是完成了这个善意的谎言。

只是他们才刚刚“解释”清楚,厉管家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外面,“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好像还带了少夫人的哥哥一起回来的!”

“什么!”唐婉莹双眸一亮,紧紧握着厉战霖的手,“太好了,枭霆真的做到了!”

林蔓蔓的脑子还是懵的,可她却清清楚楚得听明白了厉管家的最后一句话,也不管真假,转身就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紧跟其后迎了出去。

庄园外的草坪上,两道身影缓缓走了上来。

林蔓停住脚步,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不敢上前,眼前两人模糊的轮廓那样熟悉,可她却还是那么害怕和不安。

她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要是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光影淡淡散去,男人的五官逐渐在她的视线中,她才终于确定厉管家的话。

慕奕承就这么真真切切得出现了在她面前,是完整的,鲜活的。

“蔓蔓,对不起。”慕奕承站在她面前,目光满是怜爱和愧疚,“都是哥哥不好。”

林蔓蔓想说的话太多,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一遍又一遍得摇头,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怪过他,从来都没有。

慕奕承伸出没有受伤的手,颤抖着抚摸过她的脸颊,“你,还怪哥哥吗?”

她摇头,那些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

“不怪,你是我哥哥,永远都是。”

妹妹怎么会责怪哥哥呢?

慕奕承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沉重的石头,伸手抱住她,“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是哥哥让你受苦了。”

林蔓蔓靠在他肩膀,“幸好,幸好你还活着。”

他们没有回应彼此的话,却又好像给了对方最好的回答。

眼见两人终于解开误会相认,厉枭霆也主动上前,将这段时间秘密瞒着林蔓蔓寻找她哥哥的事情坦白。

“蔓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只是想有十足的把握之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蔓蔓就已经握紧他的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

他万事都将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又帮自己找回了哥哥,她怎么可能还会为了这种善意的谎言责怪他。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哥哥到底是怎么从那场爆炸中存活下来的。

“炸弹爆炸时,我丢落河中,幸运得捡回了一条命,顺着河流一直飘到下游,后来应该是桑晚宁的人发现了我并将我救了下来。”

“桑晚宁?”林蔓蔓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也不明白她为何会主动救下哥哥。

厉枭霆解释道,“五年前,我曾救过她一命,她也许是知道你哥哥和你我的关系,为了还我的恩情,才出手相救。”

“那她人呢?有没有一起回来?我得亲自去感谢她。”林蔓蔓着急往外走,就被厉枭霆拉了回来。

“她没来。她和季时晏之间,似乎是有些特殊的关系。”

“季时晏?” 林蔓蔓错愕,据她所知,季时晏的心里一直都只有灵歌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他也从未放弃寻找灵歌的亲生母亲,可是这一切跟桑晚宁……

她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难道说,桑晚宁就是季时晏离家出走的妻子?”

厉枭霆和慕奕承同时点头,更加验证了她的想法。

“不过,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些什么误会,晚宁非常抗拒季时晏,想来这件事也只有寒川才知道了。”慕奕承补充道,同时看向了正在陪厉芷嫣玩耍的季寒川。

季时晏是寒川的养父,而桑晚宁又是哥哥的救命恩人。

这其中恩情林蔓蔓很是清楚,如果两人之间存在误会,她理应要帮他们找回真相,至于他们的结果如何,也就只有他们当事人才能决定了。

厉枭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也跟林蔓蔓默契得达成了共识。

两人将季寒川叫到书房,询问起了关于灵歌亲生母亲的事。

提起灵歌的亲生母亲,季寒川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我不想提这个女人。”

虽然现在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可过去的五年里,他并不知道真相,一直把季时晏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自然也憎恨“母亲”对自己的抛弃。

“寒川,妈咪知道你的抗拒,但你母亲当年的离开,兴许是真的有误会,你想帮你父亲吗?”林蔓蔓一点点引导着他。

提起季时晏,他的眼底生出一丝犹豫,垂眸思考了几秒后,终于是开口了。

“我没见过她,灵歌就更不用说了。家里的佣人告诉我们,当初她生下灵歌以后,就留下一张离婚协议书消失不见了。更过分的是,她将刚刚出生一天的灵歌扔在雪地中,害得她险些丧命,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父亲的爱,更不配做灵歌的母亲!”

听到这里,林蔓蔓越发觉得不对。

同为母亲,她不相信一个母亲真的可以对孩子狠到这种程度。

当然,的确不排除有些不配为父母的人。

可她始终觉得,桑晚宁既然可以为了报答厉枭霆五年前的救命之恩,就豁出性命去保护自己的哥哥,这样知恩图报的人就一定不会是坏人,更不是对自己孩子如此狠心的话。

但这些话,她并没有同寒川说。

没有证据的猜测,无法改变他根深蒂固的看法。

毕竟,他和灵歌从小就被季家洗脑,已经恨透了“抛弃”他们的这个“亲生母亲”。

安抚完季寒川后,厉枭霆和林蔓蔓立即吩咐去调查当年的真相。

季寒川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虽然心里对当初抛弃父亲和灵歌的这个“母亲”满是怨怼,可是如今知道父亲已经找到了她,他似乎还是不能忍心到一点消息也不让灵歌知道。

其实他看得出来,也了解灵歌。

她一直在偷偷思念着母亲,当初母亲住在郊外别墅时使用过的发夹,也被她偷偷珍藏在一个木匣子中。

思来想去,季寒川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季灵歌。

……

桑晚宁一路从别墅郊区跑向了后山深处,因为体力不支,靠在一棵大树边上喘着粗气。

她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并没有季时晏的身影。

本以为终于甩掉了他,刚要坐下休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警惕回头,就看见季时晏低垂着头,站在不远处看向自己。

目光对视的那一瞬,她厌恶得躲开,“我说了,离我远点。”

她手臂的枪伤流了很多血,就连说话都有些喘不上气来。

“晚宁,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抗拒我,可是你手臂上的伤如果再不处理,你的手会废掉的。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季时晏小心翼翼得劝她,试图向前靠近。

桑晚宁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冰冷的刀剑对准他的胸膛,“不准靠近我!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她的美眸里盛着怒火,握着匕首的手也因为极度的愤怒颤抖不止。

看到她几乎苍白到没有一点血色的唇瓣,双腿也因为体力不支发着颤,季时晏再也不想耽搁下去,哪怕她万般抗拒,哪怕她说什么也不要自己靠近,他今天也必须把她送到医院。

他目光坚定得走向前,却在靠近的那一刻,突然停住。

一种刺痛从胸口处传来,当他低下头的时候,才发现那把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

桑晚宁握着刀柄,鲜血顺着刀尖蔓延到她的手心。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一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哪怕他没有用刀,可她却依旧痛得生不如死,甚至连大脑也对她产生了保护意识,让她忘却了那如噩梦一般的过去。

这一切,都是他季时晏应该受的。

想到这里,桑晚宁美眸一片冰冷,用手掌包裹着刀柄,用力将刀尖往深处推去。

季时晏难以置信得看着她冰冷的脸,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桑晚宁趁机抽出匕首,头也不回得转身离开。

他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身体却变得越发冷,冷到彻骨,冷到他没有一点力气再追上去。

“季先生!”赵屿带着手下匆匆赶来,“季先生,你怎么样了!”

他帮忙捂住季时晏血流不止的伤口,回头对手下喊道,“快!马上把季先生送到医院!”

“不用。”他推开赵屿,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得往回走。

“季先生,可是你的伤口……”

他一个人回到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的阿赛看见他满是鲜血的胸膛,吓坏了。

“季总!您受伤了!我送您去医院吧。”

季时晏摇头,只吩咐他把后备箱里备用的医药箱取出来,做了简单的处理。

“季总,您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阿赛拿出一颗特制的止血药丸递给他,仍旧不放心得询问道。

季时晏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晚宁下手的时候又快又狠,却避开了他身体的要害,这样的伤还不足以要他的命。

他接过药丸服下,唇色苍白得厉害,“没事。”

“不过季总,您到底是怎么受伤的?”阿赛不明白,以季总的身手,寻常的人是伤不了他的。

而他这次受的伤,更像是与人面对面毫无防备时被刺中的。

“五年前,晚宁离开季家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答非所问。

阿赛有些诧异他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当时是阿瑞哥去给少夫人送物资的,我并不清楚情况。我到的时候,少夫人就已经不见了,就连灵歌小小姐,也被扔在别墅后面……”

提起这件事,他满是不忍。

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少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仅伤了季总的助理阿瑞哥,还将小小姐扔到深山中险些丧命。

他还记得当时他找到小小姐的时候,山里的气温极低,她几乎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好在送去医院比较及时才抢救了过来。

“季总,您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没什么。”季时晏摇头,并未提起他见过桑晚宁的事。

他能够看得出来,晚宁对他的厌恶和仇恨很深,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他知道晚宁应该恨他,只是没有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竟然会如此深。

五年前,他遇到晚宁的时候,她因为头部遭遇重击,忘记了一切,就连自己的名字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陪伴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都像是季时晏偷偷从老天爷那里偷来。

他每一天都在担惊受怕,害怕有一天晚宁记起自己的过去,就会离开他。

在她离开季家之前,他有整整半个月没有去见她,因为那个时候季家老爷子病重,整个季家为了继承权明争暗斗,所有人更是盯着晚宁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她再生下一个孩子。

季时晏才不得不将晚宁从季家带出来,安置在郊外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