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再来一遍。
纪斐说台词时，百里朝朝双手握成空心拳挡在身前。
她眼珠子左右乱扫，忙碌得像车头前的雨刮。
紧接着，她皱起眉头，嘴角抽搐。
纪斐停下，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在干嘛？”
“表演心慌。”
纪斐面无表情盯着她，百里朝朝往后退了一步：“干嘛？这难道不够心慌？”
“呵。”
“你‘呵’什么，要不然反过来，你示范表演一下心虚慌乱，我学习能力好，模仿你的表现，应该没问题。现在，我来当仙尊。”
百里朝朝原本双手叉腰，想了想，她选择放下双手，两条手臂颇有气势地一挥，双手交叠在了身后。
她双唇张开，龇牙咧嘴，恶狠狠地念着台词。
好看的两条眉毛快挤成一条直线，似乎在努力表达她的愤怒。
此刻的她，宛如一条龇牙咧嘴的恶犬。
纪斐盯着她的表情，走了神。
他咬咬牙，抑制住笑意。
直到百里朝朝念完台词，他才语气轻松且肯定地点评道：“表演不适合你。”
百里朝朝恢复平静的神态：“我就知道，还是吐槽适合我。”
系统520发出时事吐槽：【那是当然！】
“你最近突然冒泡次数有点多。”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啦。】
当晚，秦茹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寻找女儿未果。
在她老年，遇到一位神婆，神婆以魂香为引带她回到了多年以前。
一个寒冷的冬天，她看到孤儿院门口有一个小婴儿在襁褓中挣扎。
时间一转，小婴儿长到了5岁。孤儿院并不富裕，小孩儿吃不太饱，穿得也不够暖和。
时光再一转，小孩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孩瘦瘦小小的，与身边的同龄人相比，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
小孩很争气，考上了大学。在大学她靠着每天勤工俭学，顺利地完成了学业。
大学毕业，她在工作中遭遇同事的刁难，忍气吞声。梦里她替女孩着急，希望女孩能勇敢反抗。
但画面紧接着又一转，女孩坐在活动板房中，房间里面有她的小床，还有挂在杆子上的衣服。这里明显是她住的地方。
女孩连续几晚熬夜加班。突然她捂住心口，想伸手捡掉落到地上的药，但还没来得及捡起来，人就倒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啊！”
秦茹瑜尖叫一声，从梦中醒来。
她以旁观者的角度，亲眼目睹了亲生女儿短暂的一生。
百里腾被妻子的尖叫声吓醒，连忙查看。
她的枕头被泪水打湿，脸上还带着清晰的泪痕。
“怎么了？做噩梦了？”
“你派人调查朝朝的资料还在吧？我要看原件。”
见妻子魂不守舍的样子，百里腾小心翼翼开口：“怎么了？不是都告诉你内容了，没什么特殊的。”
“我就要看！”
妻子的性格一向温婉柔和，两人成婚三十多年以来，极少露出骄横的模样。
百里腾从书房里拿来资料。
“都是过去的事，你也不要太介怀。”
秦茹瑜翻阅着一页页的描述，看着那一张张不知道从哪里获取的照片。
看完后心惊，愧疚。
所有的内容几乎与自己梦中的画面一一对上。
明明她此前就没有看过这份文件，梦里却那么清晰。
秦茹瑜暗自心惊。
愧疚如潮水涌来，心里如同有一把尖刀在刺，一时情绪崩溃不能自已。
白天她还对女儿说出那样的话。
现在想想，难怪女儿当时表情难看，她说的那些话对女儿来说，跟刀子有什么区别。
她有什么立场要朝朝同情清婉？
一个锦衣玉食，一个原本应该拥有这一切的女孩却活在泥土里。
“你之前告诉我，朝朝她只是在孤儿院长大，但生活并没有特别艰难，那这些又是什么？”
她对自己白天的过错有无数的悔恨与自责，崩溃之下将情绪发泄到丈夫身上。
“还不是怕你看到之后伤心，所以没有告诉你。好了，从现在开始加倍弥补。”
秦茹瑜扑进丈夫怀里，一边哭一边诉说着梦里的画面。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百里朝朝在端玉府一待就是两天。
尽管秦茹瑜打电话，她也没有回百里家的别墅。
她很忙。
两天后，她跟着纪斐飞到了巴黎。
飞机一落地，尤力就抬头看天空。
“都说国外的月亮格外圆，这也没有特别圆啊。”
嘴里这么说着，但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兴奋和激动。
尤力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有机会出国。
他看着路旁富有历史气息和艺术感的建筑，只能在心中感叹。
“好奇特，好美。”
庄小施脸上洋溢着笑容，拿出手机不停地拍照。
赵小高举着手机，一会儿拍拍建筑，一会儿拍拍人。
几人的心情是复杂且激动。
他们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跟定朝朝了！
出国免费公差旅游，谁能不爱？
他们暗地里下定决心，这趟旅行，不能只让老板花钱，至少要让老板赚回机票钱。
庄小施拍着街头时尚女孩寻找灵感，赵小高则在积累视频素材。
百里朝朝也没停下，她的手机镜头几乎要贴到纪斐脸上。
“各位家人们，我到巴黎了，看看我偶遇了谁？纪斐大老爷。”
“你这是什么称呼？”
纪斐一掌推开镜头。
两人都没有恼怒。
百里朝朝笑着将镜头转向巴黎街头。
街道两边充满地方特色的拜占庭式和新哥特式风格建筑，与国内不同的景色，让百里朝朝眼前一亮。
新鲜劲过去之后，她开始编辑视频，配文贴图。
一键发送。
他们一行人分别坐在好几辆车上。
纪斐有品牌方派的专车接送，现在要前往下榻酒店。
百里朝朝和尧空陪同纪斐坐的同一辆车。
尧空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百里朝朝：“你来就来，怎么还带那么多人？”
他哥竟然还答应了。
真是匪夷所思！
“又没花纪斐的钱，我这不想着人多安全才跟着一起的嘛。”
尧空嘟囔着：“我哥保镖多得很。”
“我说的是他们的安全。”
她的小伙伴们都没出过国，除了赵小高语言上能勉强沟通，尧空和庄小施都是语言小白。
这句话说得尧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你赚钱太快了，当老板也就算了，给你打工福利待遇这么好的吗？”
尧空偷偷瞥了纪斐一眼。
纪斐看见他苦哈哈的脸：“做好你自己的事，想跳槽提前打报告。”
“没有，哥！”
他只是怀疑他哥偏心另一个助理。
百里朝朝是百里大帅亲生女儿的事，还没有多少人知道。
正式的介绍仪式要等她回国后举办。
“当主播有钱，尧空你这身姿擦玻璃，应该有人看。”
“让我哥擦，看的人才多呢！”
纪斐：“你们两个要么闭嘴，要么下车。”
两人看到坐在对面的纪斐表情又黑又臭，齐齐做出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纪斐见了，又想笑，又有点酸。
凭什么他们两个坐一边，自己就得一个人坐一边？
当这个想法冒出脑海的时候，他心中警铃大作。
他一定是晕头了！
抵达下榻酒店，品牌方的工作人员将纪斐出行的服装带来，供他挑选。
一共待两天。
他挑选了一套黑色西装，另一套休闲西装带有色彩活泼的橙色元素。
庄小施以学习为由，全程围观，并将纪斐出行服装顺序牢记于心。
灵感在脑海中爆发，庄小施顿时生出一点儿小心机，嘴角偷偷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