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齐王后!天啊,我的耳朵究竟听到了什么?”布灵只觉得一个从天而降的大冰锥直挺挺的从头插到了脚,浑身上下都被扎的疼痛不已,却又不能呻吟。
“灵儿,”言纶看着黯然神伤的布灵轻唤着布灵,布灵此刻像是个玩偶,没有感觉的站在那里,任由言纶将自己拉回了人群。
登基仪式还在进行着,言绝朝着已是齐王的言真拱手相让观礼台正中间的位置,言真摆手说道:“芝王,你是芝国新晋的国王,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我们还是不要在想让了。”
听言真说完,言绝才一屁股坐到中间位置指着旁边的位置笑着回道:“孤就不客气了,齐王也坐。”
“好,多谢芝王。”言真坐到紧挨着言绝的位置坐下,多雅坐在了言真的旁边。汪才看着言绝已经落座,其他文武百官也依次坐好。汪才神气地朝着台下高喊:“新帝已到,阅兵现在开始!”
随着汪才话音落下,首先出场的是步兵阵列,十个步兵站为一排,手拿红缨长枪迈着整齐的步子缓缓朝着观礼台走来,齐刷刷的踏步声传遍整个观礼场。接着走出来的是骑兵由张影率领着膘壮体肥的战马方队,缓慢的朝着观礼台走来……
言绝一边看着台下的军队,一边对着言真说:“言真当初你刺杀母妃未成,贬为庶民,逃往齐国。数月未见,你就以齐王的身份回归,身边又有美人相伴,手段挺高啊。”
“芝王你言重了,当初是你母妃陷害我母妃在先,孤只不过当面质问几句,王后娘娘,孤可是未伤半分,哪有刺杀一说?孤能位列齐王,全凭各人本事,以德服人,不知芝王手段一说,从何听来,孤一定严查到底。”言真将面前的一杯酒喝下肚,冷漠的问。
言绝赶紧打了自己嘴两下,赔礼道:“齐王莫要见怪,孤也是话到嘴边不得不说,孤的意思可能没有表达清楚,孤只是很欣赏齐王的本事。没有其他不好的心思,齐王不要见怪,孤这就以这杯酒向你赔罪,你没听见,我也没有,就这样全在酒里,孤干了!”
言绝将杯中酒喝完以后,就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不再言语,直到阅兵仪式结束。言绝才站起身来,挺了挺自己僵硬的腰,招呼着言真朝着晚宴的会场走去。布灵看着再次归来的言真,被一大片的人拥护着离开了观礼台,人群的言真突然变的陌生起来,总感觉言真是回来了,可是言真已经不会再和自己站在一起了。布灵看着言真消失的方向,动作轻盈的拔下了插在自己头上多月的石榴花发簪,连同着思念一起从布灵的回忆里拔了出来。
春风习习,望歌台上烛光闪烁,到处都是一片欢声笑语,站在台上的歌姬随着乐器响动,卖力的扭动着身躯,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在众人之中显现出来。言真坐在这望歌台的贵宾席上,面如寒霜的观看着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桌子上面摆放着的美酒,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好像这一切都勾不起他心里一丝丝的喜悦。忍无可忍的言真朝着言绝作揖说要出去醒醒酒,就逃离了这喧哗的会场。
言真顺着砖地慢慢地的向前走着,听着身后越来越弱的歌声,知道自己远离了喧嚣。言真深深地看着墨蓝的夜空呼出了一口气,言真看着面前熟悉的宫殿,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到了这里,这么快就物是人非,听到言牧崩逝的消息,言真坐在那里一晌无语,不知该是喜是悲,心里面酸咸苦辣像是调味料一下子撒到了胃里,像是把这世间最难吃的饭菜一股脑地通通吃了个遍,五味杂陈。
言真看着匾额上写着成鸣殿,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遂抬起手来推开了殿门,看着满地的落叶无人清扫。才发觉自己一回到成鸣殿的时候,小五子总会第一个跑过来,把自己迎进去,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言真踩着落叶,推开了殿门,发现布灵正将《入宫守则》放在自己的脸上,看来小铃铛背着背着又睡着了。言真走了进去,发现布灵不见了,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书案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言真走到书案边,看着上面自己平日里爱看的书籍,随手拿了一本,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用手翻阅起来。
夹在书籍中的一张画纸,无声无息的飘落在地上,言真小心的将它拿了起来,擦了擦上面的污迹。这张画纸上画的是,正在吃东西的布灵,画纸上的布灵灵动可爱,勾起了言真心里那隐藏起来的笑意,蔓延到了嘴角,这好像就是他走来这里的目的。
想到这里,言真叹了一口气,将画纸叠好,小心的放在了怀里。走了出去,掩上了房门,转过身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静静的看着自己。
言真走了过去,看着面前略带悲伤的布灵,抬起头来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言真,”布灵轻轻的唤了一声抬起了手腕,露出了手掌上那两片若隐若现的梅花印记,嘴角挤出一个微笑说,“还有两个愿望,你想许什么?”
言真看着布灵一脸期待的眼神,推开了布灵的放在自己面前的手腕轻蔑的说:“小铃铛,你好像是忘了,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齐王。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好像不需要许愿,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不需要吗?”布灵伤心的将手臂放了下去,接着说,“我是不是也不需要?”
言真的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回去。身后又传来布灵的呼喊,言真不自觉停了下来,站在原地。
布灵走上前来,将怀中已经包在手帕里的两只石榴花发簪,捧在手里递到了言真的面前,眼角含泪的说:“这两只石榴花发簪,是你送给我的,现在还给你。”
言真的身子愣了一下,向后倾斜了两步,颤抖着手将布灵捧着的石榴花发簪拿了起来。布灵微笑的看着言真拿走了发簪,一滴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嘴却倔强的说:“很好,物归原主,两不相欠。”
布灵使出全身的力气转过了身,艰难的向前走了一步,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抓住布灵的手腕,呼喊一声:“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