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啊？”姜妗感觉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再继续多追问点细节。鲁婉有些疑惑，“表情？就是失而复得的样子吧。”
“这毕竟是他奶奶写的嘛，听说他从小就是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感情肯定更深厚。”
鲁婉没察觉到姜妗问话的奇怪，还沉浸在她自己的思路里，“这么一看，才发现他真的很孝顺。”
“如果换做我，还真的未必做得到。”
——景嘉玉喜欢姜启！
姜妗那一霎那脑脑子里闪现过很多想法，最后终于一锤定音。
那之前所有的一切似乎好像也像被剥开面纱一样清晰。
这个时代，这样的感情，是绝对不能够公之于众的。
这是有悖伦理道德、脱离世俗的东西，很难想象如果……后果会怎么样。
想必景嘉玉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平时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对劲来。
但现在不知道她哥哥是怎样的想法，姜启一向反应迟钝，应该是没察觉的出来的，那就是景嘉玉的单相思。
姜妗原本一开始是接受不了的，因为他怕姜启会受到伤害，也怕景嘉玉一辈子困在这无法言说的情感之中。
如果要取舍，姜妗一定偏心的选择姜启。
但景嘉玉同样也是很好的人，好人不应该有坏下场。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情绪低落起来了？”
鲁婉说到一半才发现对面的姜妗神情有些不对劲。
姜妗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好的情况。”
“是什么？能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吗？”
姜妗欲言又止，然后像是豁出去一样，“那我打个比方，假如你有个好朋友，他……她年纪三十好几，是个离异带着孩子的女人。”
“你家里人也都不太喜欢她，因为她身上带着很多无法证实的流言蜚语。”
姜妗还是不敢说出好朋友是个男生的真相，只敢把情况放在设定成一个条件很复杂的女人身上。
“她突然对你说她喜欢你哥哥，你会怎么办？”
鲁婉眉头紧皱，首先这个假设的要素也太多了。
“这……这我没法回答。”
鲁婉没有隐瞒:“我第一个念头大概是不同意，因为一看就不是很般配的婚姻。”
“也不能因为她的一厢情愿，就把我自己的亲哥搭进去。”
“但是如果她真是我认定的好朋友，那她的人品各方面我一定是认可的。”
“她肯定内心深处也很纠结，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来告诉我。”
“那么她要如何做，其实也取决了我的态度。”
“我不可能强硬的掐灭了她这个念头，喜欢这件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吧。”
“如果这样的话，可能我最后的取舍结果就是，至少让我哥知道有这么回事。”
“他是当事人，至于这件事到底会怎样处理，也该由他自己决定。”
“我不能打着替他好的幌子，替他做决定。”
姜妗茅塞顿开，没错，她现在就在困扰这件事，在姜启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把所有的后果都通通想一遍。
然后她跑到景嘉玉的面前去证实她的猜测，再痛骂他一顿？让他离姜启远远的吗？
她做不到。
但感情这件事，姜妗一直崇尚的是随自己心意和感觉走。
既然她能这么做，也没有立场去让景嘉玉放弃。
“妗妗，你到底怎么了，突然问我这样一个假设？你烦恼的事跟这个有关吗？”
姜妗像是突然释怀，她上前给了鲁婉一个大大的拥抱，“嗯，有点关系，但是托你的福，我好像知道要怎么做了。”
“你真是我的军师耶。”
鲁婉还以为是什么，把她白担心了一场，她也无奈地笑起来:“什么嘛，你说的云里雾里神神秘秘的。”
“不过能帮到你，那最好了。”
*
“我没什么想要带的，是他拜托你要带点什么吗？”姜启想抓头发掩饰他的不自然。
不过刚放上去，才发现他的头发前天刚剃了，现在短短的，根本就抓不住，随即又放了下来。
“如果他有要求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他带点。”
姜妗摇头，“嘉玉哥没要求，我只是觉得或许哥哥你想要给他带点什么，比如……再写一封信？”
“写信？”姜启恍然想起他之前给他带东西的时候顺手写了一封，他写完就直接装进信封了，压根儿就忘记他自己写了什么。
“不，上次是因为要感谢他照顾你嘛，所以我才拿起笔，写了几个字。”
“现在我已经当面跟他说过要多照顾你这件事，不用我再动笔了。”而且他的字太丑。
现在回想起来，景嘉玉好像没跟他提起过那封信，也没嘲笑他的字迹丑陋。
换做以前，一旦抓住什么，他是一定要好好笑他一顿的。
“怎么做事，他心里应该还是有数的。”大不了之后等他回来，他请他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啊，这样啊。”
“说到信，我之前好像听别人说过，当初知青宿舍坍塌的时候，嘉玉哥为了一封信冲了进去。”
说到这里姜妗故意停顿了下，果然姜启神色变得焦急紧张起来，“啊，他……他冲进去拿信？”
他都不知道这件事，那封信看完就算了，没必要为了他随手写的一封信……
姜启突然就觉得心口堵得慌，说不上来的难受，可又不是单纯的难受。
“对呀，据说当时情况很危急，只有他一个人回头那东西，好在他动作快，只稍微受了点伤。”
姜启喃喃:“他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
他的信有那么重要吗？
“会不会是哥哥你给他写的那封信呢？”
姜启没任何准备地抬眸看向自己的妹妹，好像她这稀松平常的一个问题，让他瞬间就慌张，把心提了起来。
姜启露出一个很不自然的笑来，“应该不会是我的那封信吧？”随即他的嘴巴又瞬间下拉，神色复杂，“那可能是我写的。”
“但那就是一封信啊，没值得他要拼命的程度。”
姜启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根本就不知道景嘉玉这一出是啥意思？
把他彻底给搞蒙了、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