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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接轨的地方风有点大,迟铁耷拉着眼皮把姚海棠往怀里搂,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生怕那围巾还是裹得不严实,又给她掖了几下。

姚海棠哭笑不得,“差不多得了铁哥,勒得慌。”

“一会儿回去我还得解开呢,里头人太多,挺暖和的,还有点儿闷呢。”

迟铁不说话,手却没移开。

她说勒得慌,他便细致而小心地又拽松了点儿,结果拽完又觉得好像有点太松了,都露出脖子了。

迟铁无声蹙起深浓眉心,姚海棠眨么眨么眼儿品出不对劲了。

她往他怀里靠,扬起艳生生的脸儿,可柔可轻地问:“别扭了?”

“是因为瞅着老家的人,心里堵得慌了么。”

迟铁倒也不遮掩,冷冽神色中透出几分沉重,“嗯,是有点儿。”

他看向她,嗓音嘶哑更甚,“有点儿怕。”

姚海棠温暖的小手径直向上,最后落在他后颈。

她安抚似地搓搓,弯眸笑道:“不碍的,我哄你。”

“要不要拍拍?”

迟铁一愣,唇角不忍上扬,眉心也松开许多。

他微微颔首,一点儿也没客气,“成,拍拍吧。”

姚海棠嘿嘿着咧嘴,顺着他后脖领子往下,最终停在他背上。

她手心儿里是他沉闷有力的心跳声,咚咚的,震得姚海棠有点发麻发痒。

姚老板说到做到,可温柔地给他拍了拍。

迟铁则没再言语,只眸含炙热,无比专注地盯在她脸上看。

俩人正无声用眼神交流呢,身后便再次传来道贼讨嫌的动静儿。

何莉还是没忍住追出来了,皱着眉头刨根问底儿似地道:“迟大哥,你要不再仔细想想呢?”

“你真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姚海棠仍与迟铁对望,丝毫没受何莉的影响。

那毕竟么,她姚海棠的爷们儿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爱谁谁。

姚海棠见迟铁面色冷沉,额角青筋隐隐搏动,便知他这是少见的又暴躁了。

她悠悠叹气,手还搁在迟铁后背上,哄似地接着拍,同时扭脸儿看向何莉,笑得虚伪又疏离,“我说这位同志,”

“我家这口子以前是不是欠过你家钱没还啊?”

“... ...啥?”何莉听得一愣,木木然地摇头,“没有... ...这是哪儿的话。”

“啊,没欠钱啊。”姚海棠啧啧,“我还寻思呢,你这通穷追不舍的,总想让他想起来,肯定得是他欠钱没还,还给忘了。”

“没事儿啊同志,我们是两口子,他欠的钱那就是我欠的钱。”

“要是真欠了,该是多少是多少,你但凡说出来我肯定还。”

“不,不是。”何莉听得面色涨红,红到最后都有点发紫。

她被姚海棠这话噎得难受,可又不知道该说啥。

本来就是,迟铁也没欠她啥,她还非得追着人问,叫人想起来,这咋听也咋没道理。

何莉越寻思越觉得难堪,只得再次逃跑。

她转身匆忙离开,手心却已是一片潮意。

回去以后也还是站不住,来回来去地在车厢里转悠来转悠去。

她不忍琢磨,自己到底是在憋屈啥,到底是在不痛快啥。

可到了末了儿还是没琢磨出来。

晚上到了时间,卧铺车厢就要熄灯了。

姚海棠跟迟铁踩着点儿回来,迟铁上床之前还非得把“东坡肉”给解开。

姚海棠好劝歹劝都不管用。

最后只能由着他在她床上抖愣开,又归归整整地铺好。

迟铁干活儿一向麻利,收拾好以后又蹲在地上给姚海棠脱鞋。

已经爬到自己床位上的何莉一个翻身就瞧见底下的场面,瞬间觉得嗓子眼儿里跟卡了鱼刺似的。

扎得她生疼,眼圈儿都泛红。

何莉不自觉皱紧眉头,一下子就回忆起那些陈年往事。

迟铁妈自杀以后,迟铁总被他爸迟铁匠又打又骂,偏偏他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带着种无所谓的死寂,天天基本就跟个行尸走肉似的,往返于铁铺跟家里这两点一线。

还有刚才,他一张嘴说话,何莉就听出不对劲了。

再一细瞧,才看见他颈间有道大疤。

何莉听说过,迟铁后来不声不响地就去当兵了。

她想起那道大疤痢,就觉得心里抽抽着疼,不敢想象他后来的经历是不是更坎坷、更惨痛了。

他都那么可怜了,还得跟个仆人似的伺候那个女的?

她到底是不是他媳妇儿啊,难道她不知道迟大哥已经很惨了吗。

“唰拉”一下,卧铺车厢终于熄灯。

何莉一瘪嘴,眼不见心不烦地翻身朝向里侧,艰难地闭上眼。

心想算了,算了。

横竖也是人自己的选择。

那女的刚才说话也是明里暗里地埋汰她,她还何苦要讨人嫌?

何莉一边给自己讲道理,一边强迫自己入睡。

好在她最后还是睡着了,才觉得时间终于过的快了些。

不过这一觉却没睡多长时间,只一个多小时,就被对面上铺她老娘的呼噜声给吵醒了。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下铺的姚海棠。

她在家住惯了,冷不丁地一出来还真是哪儿哪儿都别扭。

又或者是真像别人说了,怀孕了就是事儿多。

姚海棠翻来覆去好几回,最后还是不忍小声叹气,作势就要起身。

却未想立时被迟铁拦下。

他鞋都没脱,老长的腿卧铺根本摆不下。

翻身下床也容易,不过眨眼之间就站姚海棠身边来了。

“诶,你没睡?”姚海棠怕吵着其他人,声音放得极轻。

迟铁点头回应,也没吭声。

姚海棠马上往里挪,拍拍床。

迟铁领会,搁她床边坐下了,却只是坐了一小块地方,怕挤着她。

姚海棠招招手,迟铁俯低头颅凑过去。

她咬他耳朵,“睡不着?”

迟铁坚硬乌睫隐约颤了颤,闷闷地嗯了一声。

随后抬手,粗糙大掌捂住她小巧的耳朵,哑嗓低语,“我给你捂着,睡吧。”

“横竖我也睡不着,等到站了我叫你。”

“我也睡不着,”姚海棠勾唇提议,“咱俩唠会儿呗。”

“成。”迟铁痛快答应,又俯低些身子,

暂时松开捂在她耳朵上的手。

他先问,“你之前不说汽水儿厂有人奔着你来的么,赶着大过年的跟我出来了行么,合适么。”

“有啥不合适?”姚海棠答的轻松,语气中透着理所应当,“人说奔着我来的,也就是个客气话儿。”

“的确是想跟我见个面儿,给我捧个场,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家里人能过个特别的、舒坦的年。”

“他们是为了家里人,我也是为了家里人。”

姚海棠去摸他撑在她耳侧的手,“安心啦,你家姚老板都提前办妥了。”

“我特地打了好几个电话说的,说我要回我爷们儿老家~”

“一起去看咱妈~”

“人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说没问题,还叫我别觉得过意不去。”

“往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