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羡回头,只见郁林琮倒在地上,双目紧闭。
夏桑上前摸了摸她的脖子,又掰开嘴巴瞧了瞧。
“死了,服毒了。”
看着倒在地上还没有豆蔻的少女,容羡闭了闭眼。
“我必须回去。”
所有人都见她入了监察吏未出,她必须回去。
正此时,顺着二人留下的痕迹,盎然轻轻叩了叩门,夏桑立马打开将人放了进来。
“沿路的痕迹我都抹掉了。”
“主子,我们走。”本来是担心自己一个人护不住容羡,眼下盎然来了,事情迎刃而解。
“带上她,不能死在我名下的铺子里。”
盎然立马上前用被子将郁林琮裹的严严实实的,容羡想起郁林琮的嘴角还在滴血,从怀中掏出铃兰给的布巾,绑在了她的嘴上。
紧接着找来做灯笼用的细绳,多根细绳并在一起,将郁林琮绑在了盎然背上。
这一切看着繁琐,但盎然和夏桑认识多年,手脚伶俐,极快的处理好了。
夏桑擦净地上的血迹,将所有物品放回了原位,又吹熄了蜡烛。
“主子。”容羡也不多说,趴在了夏桑背上。
离开铺子,二人专挑小路,容羡转头看着别院的方向,喧哗声越来越大,渐渐的她像是听到了马蹄声。
奔袭了一段路,容羡发现二人不是朝着监察吏的方向而去,虽然也是城内的方向,但明显有偏差,夏桑的呼吸声也越来越急。
“我们这是去哪儿?”
“主子放心,今日定送你回去。”
容羡有些错愕,“放我下来。”
挣扎着要下来,跟在一旁的盎然上前摁了一下容羡的颈侧。
容羡就这样倒在了夏桑背上。
“还可以吗?”盎然担心道。
“可以,走。”
二人也不多废话,带着容羡兜兜转转许久进了一条巷子。
“主子,主子快醒醒。”夏桑一狠心,端了一杯冷水泼在了容羡脸上。
容羡睁开眼,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夏桑和盎然,裹着郁林琮的棉被放在一旁,周遭还围了好些人,瞬间清醒。
“主子。”围在一旁的人对着容羡跪下喊道。
“这是虎符,主子收下,请主子准匀我们一同送你回府,单靠我和盎然,不行。”
盎然双手捧着一块似玉似石的东西,高举过头顶,容羡见外边还黑着的天,以及周遭的安静,便知她没被送走多远。
看了看周遭跪着的人。
“这是老侯爷的私军。”盎然抬头看着容羡。
“方才也是怕主子耽误时间,请主子降罪。”
容羡拿过虎符,“走。”
一行人立马出了房间,容羡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院子,出了院子,六位女暗卫轮流背着容羡,往监察吏方向赶去,身旁还跟着几人,郁林琮便在其中一人背上。
眼见离监察吏不远了,容羡才稍稍松了口气,一行人刚拐过巷子,前方赫然站着一堆黑衣人。
“蒙面。”容羡从怀中掏出铃兰给的布巾,只剩七张了,剩下几人没有。
又掏出几颗铃兰给的药丸,“没有布巾的人吃了。”
见剩余的人吃了,容羡道,“直接走。”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向前奔去,对面的黑衣人见容羡一行人奔来,也向前奔去。
临近跟前,容羡伸手甩了一把丸子出去。
“啪啪啪啪啪、啪。”
一股白烟顺着风吹散开来。
“砰、砰、砰”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几人立马提速,飞快离开了这里。
漆黑的夜里,似炮竹的声音,吵醒了一些人。
“啊。”听着身后传来的尖叫声,容羡藏在布巾下的嘴角勾了勾。
铃兰和骆冶一起构思出来的小玩意,得多囤点。
紧赶慢赶,容羡终于回了监察吏。
一直等着的铃兰几人,眼见都过了容羡约定的时辰,慌乱无比,见容羡没受一点伤的回来了,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这才有空打量跟在容羡身后的人。
“半夜无论是策马,还是马车,动静都太大了,今日多亏你们。”容羡转身对着几人行了一礼。
“少夫人见外了。”一个似是领头的人走了出来道。
嗯?
少夫人?
铃兰看看容羡,又看着眼前一行人,一个挨着一个,细细看了一遍。
“这个还给你们,方才情急,不愿多浪费时间,才收下了。”容羡掏出虎符,递了过去。
谁知那人没收,夏桑和盎然也鹌鹑一样龟缩在容羡身后,不敢吭声。
“少夫人,这几人皆是老爷给少夫人准备的暗卫,还请少夫人收下,我等便先离去了。”
那人指了指方才和夏桑轮流背容羡的四名女暗卫,一行人最末尾的一名个头小小的暗卫上前,将郁林琮从背上解了下来。
抬头看见容羡盯着自己,立马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被布巾遮住了脸,但从眉眼便能看得出她的愉悦。
“少夫人。”
听着这还很稚嫩的嗓音,容羡有些诧异。
“这是给我家县主培养的暗卫。”那人红了眼。
没有多做停留,几人从监察吏不同的方向,翻墙离开了,这些地方,都是容羡的心腹守着,但为了妥当,还是找理由将人调离了。
待几人走后,容羡让夏桑和盎然带那四名暗卫下去休息,这才有空对着众人道出今晚的事。
“……就是这样,太子已死,郁林琮服毒了,楚鸳消失了,这是个局,以身引我入局,且看宫内会不会召我入宫了。”
铃兰上前解开被子,取下了郁林琮脸上的布巾,凑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面露诧异。
又沾了点嘴边的血迹送到鼻前闻了。
“大人,你用迷药了?”
容羡点点头,“路上被人伏击,为了不惊动百姓,拖延回来的时间,用了迷药。”
“她确实死了,但是是方才才死的,一开始吃的药不致死,只会陷入昏厥,造成脉搏停止的假象,但是这布巾上我用了药,避免吸入迷药和毒药,再加上方才的迷药,三种药混合,假毒变成了真毒,神仙来了都难救。”铃兰说完,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帕子,将手指擦的干干净净。
“大胆揣测一下,楚鸢和郁家姐妹都在为子归楼做事,先前故意放出消息,引我去寻郁家姐妹,我进去用了迷药,迷晕了三人,带走郁林琮之后,来了一些人,杀了梁启,带走了楚鸢,又或者梁启是楚鸢杀的,可她分明中了铃兰的迷药。”
“或许没有中药。”铃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