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楚走后,田径独自回到了主座上,他凝视着前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今天与刘波的交谈,勾起了他对自己往事的回忆。
田径确实是田氏的远亲,这一点他并没有对刘波说谎。他与田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田径的爷爷那一辈,与现在的田家家主是一脉相承的。
从小,田径就展现出了对知识的渴望和热爱。他痴迷于书籍,喜欢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他立志要考取功名,去云安当官,为家族争光。这个梦想如同指南针,指引着他不断前行。因此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田径已成长为一位风华正茂的青年。他心中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毅然决定离开那片养育他的贫瘠土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进入大燕的最高学府松风书院,那里是无数英才的摇篮,也是通往功名利禄的必经之路。
松风书院的门槛极高,绝非轻易能够跨越。它要求学子们不仅才华横溢,更要有深厚的学识底蕴和广博的见识。对于出身于黔州这个偏远且贫瘠之地的田径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黔州,这片土地自古以来就饱受贫困和落后的困扰。教育资源匮乏,文化氛围淡薄,更别提什么大儒名师了。田径从小就是独自读书,没有良师指导,也没有同窗相伴。他凭借着对知识的热爱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一点一滴地积累着知识,努力拓宽自己的视野。
然而,当他站在松风书院的门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学识底蕴与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英才相比,显得如此浅薄。第一轮选拔,他就被无情地刷了下来。那一刻,田径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沮丧。他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仍然无法跨越那道门槛。
田径独自失落地走回黔州,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他心中充满了对爷爷的愧疚和自责,不知道如何面对那位一直默默支持他的老人。他爷爷,是他成长道路上最坚实的后盾,也是他心中最温暖的港湾。
当田径怀着无比沮丧的心情踏进黔州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更加心痛。这片他熟悉的土地,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破旧的房屋、荒芜的田野、衣衫褴褛的百姓,无一不在诉说着这里的贫穷与落后。他看到那些底层的百姓生活得水深火热,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绝望。
田径以前总是闭门读书,几乎未曾踏出过家门,这次从京城失意而归,眼前的场景让他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人们口中那个无恶不作、强取豪夺的土皇帝,竟然就是他所依赖的田家——他血脉相连的家族。
这个发现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信仰开始动摇。他大口喘着气,仿佛要把胸中的郁闷和不解全部呼出。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整个家族的罪孽,他艰难地回到了田家。
走进熟悉的院落,田径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那些曾经亲切的面孔,此刻在他眼中却变得模糊而陌生。他无法将眼前的家族与那个恶名昭彰的土皇帝联系起来,但事实却摆在眼前,让他无法逃避。
田径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这种沉重的心理压力让他无法释怀,最终导致了他的身体不适,只能躺在床上休养。心结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天,他爷爷走进了房间,看到田径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心中不禁一紧。得知了田径的心病后,爷爷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
“径儿,”爷爷终于开口了,声音里充满了慈祥和温暖,“你和爷爷很像,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和你一样的想法。”
爷爷的话让田径有些惊讶,他抬起头,看着爷爷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爷爷,您也觉得我们田家做得不对吗?”田径的声音有些颤抖。
爷爷点了点头,继续道:“是的,爷爷也对家族的某些行为感到不满和失望。现在大燕慕容氏如日冲天,我们田家再这样下去,必定遭遇大难。我们田家需要改变,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强取豪夺、欺压百姓了。只有把权力交出去,让朝廷掌管这片土地,百姓才能过上富足的生活,田家未来也才能延续下去。”
爷爷的话深深地烙印在田径的心中,他心中的矛盾与挣扎终于得到了解答。心结解开后,田径考取功名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他明白,只有做官,才能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才能为家族、为百姓做出更多的贡献。
于是,田径比平时更加刻苦地读书学习。他夜以继日地钻研经史子集,不断拓宽自己的知识面,提高自己的能力。他不再满足于现状,而是努力追求更高的目标。
田径第二次去云安,这次他提前去了,就是去拜访名师,为自己答疑解惑。得到了名师的指点,田径学问大涨,这些指点不仅解决了田径多年的疑惑,还让他对学问有了更深的理解和领悟。第二次考松风书院,这次田径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沉稳和自信。
最终田径从容不迫地以第二名的成绩考入松风书院。
当院长得知田径来自遥远的黔州时,他更是大为震惊。黔州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教育资源相对匮乏,但田径却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脱颖而出,以如此优异的成绩考入松风书院,这足以证明他的才华和努力。
院长亲自为他办理入学,当田径沉浸在松风书院成功的喜悦中时,一个令人震惊的噩耗突然传来。
田径的爷爷,在家族会议上,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提议田氏家族要放弃在这片土地上的权力,让朝廷来掌管,同时要求田家停止对思州百姓的剥削和压榨。这个提议在家族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但田径的爷爷坚持认为,这是家族走向更远地方的必经之路。
不出所料,这个提议遭到了家族内所有人的强烈反对。大家普遍认为这是一个荒谬的提议,甚至怀疑田径的爷爷是否得了失心疯。
然而,田径的爷爷并没有因此退却。为了家族的长远利益考虑。为了说服家族成员,他以家族的一些秘密做为威胁,并直言要告发家主多年来草菅人命的罪行。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当晚,田径的爷爷就真的得了失心疯,第二天就死了。
第三天,田径这一脉就被除名了。
田径在松风书院,收到了一封信。
“径儿,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爷爷应该失败了。不用难过,你要坚持下去,田家必定会遭遇大难,你活着,我们田家就还有希望。未来的田家需要你延续下去。”
田径紧紧握着手中这封泛黄的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信上的字迹虽然已有些模糊,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刻在他的心上。
田径还是退学了,又踏上回思州的路上。
“爷爷,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主座上的田径喃喃道。
就在田径深思的时候,清风寨上响起了诡异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笑声低沉而阴森,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找到了你们这些蝼蚁,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冰冷而残酷的声音在空气中弥漫,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刀片,割在人的心上。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这忽如其来的突变,让田径顿时感觉不妙。
“不好!”田径惊呼,直接跑出大厅。
这时杨如楚听到这个声音,直接赶到了大厅,毫不犹豫地站在田径前面,将田径护在身后,用坚定的目光扫视着周围,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这会刘波在和大伙围着火把,跳圈圈舞,正在开心着,突如其来的诡异笑声瞬间打破了这份欢乐。所有人都被这低沉而阴森的笑声所震撼,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舞步,面面相觑,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疑惑。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人们开始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但除了火光映照下的彼此脸庞,以及周围漆黑的夜色,他们一无所获。
刘波直接锁定了声音来源,对方似乎只来了两个人。
“来者不善呐。”刘波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