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妹,怎么哭了?”
他的声音有点耳熟,温栀寒好似在哪儿听过。
只是,感觉已经很久没人叫她“小学妹”了,乍一听,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她的眼泪一直流个不停,天生的痛感异常让她也很无奈。
“祁——言——术?”
温栀寒沾着泪的睫毛微微卷翘着,在这么黑暗的地方就这样看过来。
祁言术宠溺地笑了一声,嗓音十分温柔,“栀栀现在是大老板了,都敢直呼学长的名字了。”
对于和他纠结称呼的问题,温栀寒更想知道苏微凉在哪儿,她怀着身孕,不能受惊吓。
“学长,我们待会儿再讨论这个问题了可以吗?我现在有更着急的事情。”
“什么事?”
“我想找苏微凉,就是那个很火的演员苏微凉,她应该是和我一起被……抓过来的。”后面几个字,温栀寒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终于头脑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祁言术也在这里。
是祁言术策划了这一切吗?
她突然往后一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了。
“她就在这里,栀栀想去见见她吗?”
可就算温栀寒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也还是要先找到苏微凉,她出事了没关系,可苏微凉出事了那是两条人命!
她又有何颜面去和楚辞交代?
“想!”
“好,不过学长有一个要求。”
距离京城风波已经过去了小半年了吧,这些日夜他一直都在躲躲藏藏,活得像阴沟里的老鼠,因为就算失败了,就算离开了京城,也还是会有很多人惦记着他这条命。
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长久在黑暗中行动,他现在的夜视能力很强,虽然不能完全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但他也能从她大概的肢体动作看出来,她好像已经猜到了。
也对,他的小学妹就是这样,非常聪明。
不然当初,怎么能让他那么着迷呢。
“你提,只要可以让我见到她。”
“亲我一口。”
温栀寒深深皱眉,她的眼神就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他……还是没放下吗。
“除了这个,我有男朋友。”
“好啦,学长和你开个玩笑,只要是栀栀开口,我怎么会拒绝呢,又怎么会逼着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呢。”
祁言术的表情,温栀寒看不到,但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应该没有生气。
只不过,她知道,他在演戏。
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演下去,她不能把他惹怒。
她必须要尽全力保护苏微凉。
祁言术拉着她的手,她想后撤,但他一用力,她就没动了,乖乖跟着他往外走。
终于,走到了门口,他把门打开了。
久不见阳光,刺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了遮。
她就着照射进去的光,朝房间里看了一眼,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很像酒店的房间。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房间门就被关上了。
刹那之间,她突然意识到,她们的处境有多艰难。
这里是茫茫一片海,四周都是海,她们的生路都被堵死了,根本逃不了。
自救是不可能的,她们没有方向,就算能拿到一艘船从这里离开,也走不出去。
所以,只能随机应变,等,等寒司宴和楚辞来救她们。
突然之间,温栀寒手脚冰凉,手心里面开始冒冷汗,后背也是。
“怎么出冷汗了?是不是晕船?”祁言术温柔地低头靠过来,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手上捏的更紧了。
“没有。”
“抱歉,正经的道路我们走不了,只能委屈栀栀忍一下,等到了那边,我们就可以安稳下来了。”
温栀寒另一只手偷偷地捏紧衣服,嗓音颤抖着,“那边是哪儿?”
“秘密,等到了栀栀就知道了。”
他的话宛若一盆冷水泼在她头上。
一股从脊背延伸出来的寒意侵蚀着她的骨头,一点点渗入骨髓,凉透全身。
温栀寒没有再说一个字,安静地被他带着来到了游轮的第二层。
最里面的一间房。
打开后里面仍旧一片漆黑。
温栀寒在玄关处打开灯,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苏微凉,杆件过去替她盖好被子,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发烧。
见她睡得很熟,温栀寒也没想过把她叫醒。
只是温柔地替她将脸上的头发拨开。
“栀栀,该走了。”
“祁言术,我想和她一起,她现在是孕妇,需要人照顾,而且她醒来见不到我,心里起伏肯定会很大。”
孕妇需要保持平稳的心态。
温栀寒露出祈求的表情,微微皱眉,显得更加真诚。
这样的处境下,她不得不低头,明哲保身。
好好保护好苏微凉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祁言术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言笑晏晏地对她说,“该走了。”
温栀寒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她低着头忍住了,学着他的模样笑了,“好。”
临走之前,她又朝苏微凉看过去,随着门被关上,她收回了视线。
祁言术带着她回到了她最初在的地方。
里面仍旧很黑。
温栀寒不想回到这个漆黑的地方,她不喜欢没有光的地方,她想挣脱。
但手上劲儿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
“祁言术,我想开窗。”
“怕黑?”
“嗯。”
“外面有坏人,栀栀再忍忍。”
“好。”
先哄着他。
他把温栀寒带到床边坐下,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鲁班锁,放到她掌心,“先玩儿这个,应该不无聊。”
温栀寒从轮廓摸出来是个鲁班锁,她什么也没说,就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解锁。
她没走心,而是在判断时间。
刚才出去的时候,她看到挂在游轮大厅里面的钟,下面有日期。
好像是11月15日,也就是说距离她们被抓走的日子过了整整一天。
寒司宴他们应该已经在行动了。
而且现在是下午四点,他们背着太阳而行……
一路向东,只有一个地点,岛国。
保守估计,邮轮走了一天一夜,按照每小时四十公里,其实他们并没有走太远。
凭借着寒司宴的速度,他们应该快到了。
鲁班锁“啪”的一声,响了。
全部整齐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