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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道不完一路的心酸,但看着白发苍苍,满脸风霜的老太太,掌柜的扒拉算盘珠子的手停住

叹息一声:“去吧,和后厨说,就说我说的,给你拿几块生姜,不过得自己煮。”

“嗳嗳!”花老太立刻笑逐颜开,双手合十,冲着掌柜的是谢了又谢。

没多久后,一竹筒又一竹筒的姜汤送进了每个人的手里,按理说小娃子们都不咋喜欢生姜的味道。

但他们依然用肉乎乎的小手,捧着自己的竹筒,一边吹起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因着是白给的生姜,花老太也不好意思用人家太多,所以前面姜味大的给了小娃子们,以及住牲口棚的壮劳力和半大小子。

到了老爷子老太太手里的时候,几乎也没多少姜味了。

那姜片是煮了一遍又一遍,煮最后两锅的时候,还把姜片捞出来,剁吧剁吧切碎,又重新煮。

用老太太们的话说,没啥姜味儿,但好歹还有些姜末。

一句话给沈呦呦听的相当心酸,咱真不至于穷成这样吧,咋奶奶们就那抠?

即便是有姜末,可煮了那么多遍,还能有啥用,实在不行花几个铜板买点呗!

李静舒带着几个媳妇给人家打扫厨房,虽说没有用人家碗,但是他们在这里一锅一锅的煮水,给人家整的乱糟糟的,

头睡前整理好,明日等人起来做早食时,也不至于太膈应他们。

而且她刚刚还向人家买了些苞米面,现在和好,明儿早起就去客栈院子外面架起几口铁锅多蒸点窝头。

这也是沈知秋安排的,他是怕明日赶路,人家有马车他们没有,但咱也真不能太拖后腿,中午就不架锅做饭了。

花老太也是刚忙活完,走回房间,就看见几个孙女和姐姐妹妹们,洗的白白在抹面霜。

以冬日下来,有沈呦呦这不花钱的面霜,姑娘们一个个养的小脸蛋细发多了。

花老太实在没忍住冲着王老太太吐槽:“这些丫头是不知道咋好,白日里往自己脸上抹灰,大晚上要睡觉了,又往脸上抹油,是真不怕都蹭被子上啊!”

沈呦呦不但往脸上抹,她还往胳膊,腿,就是脚丫子都抹了一遍,要不是人多,她肯定选择抹全身。

听到奶奶吐槽嘿嘿一笑表示:“白日里抹黑是为了自保,至于晚上抹油是为了保养。”

花老太感觉自己累死了,才不想看小孙女贫嘴,爬到床上躺下,感觉全身酸痛。

沈呦呦看奶奶表情,也知道累坏了,屁颠颠的坐过来,抱着奶奶的腿就开始按摩。

虽说她以前没学过,但随便按按也能松快不少。

刚忙完进来的沈知夏和李静舒,也在擦洗身子,

无意间抬头看见这一幕,她瞅了眼自己闺女在给婆母王老太太擦面油,又瞅瞅大丫二丫,不知道在和小姐妹们叽叽喳喳说啥。

心中忍不住感叹:“难怪老娘不管何时都偏宠呦呦,以前吧,呦呦小还看不出来啥,

可这一路逃荒下来,真是事事都把她爷奶放最前面,用心程度,比自己这个做闺女的还要加个‘更’字。”

沈知秋这边是更累,都洗漱好了,还不放心大家,四处都还得转转,虽是没好意思过去柴房那边,但也让大哥过去问了下大嫂,

被子啥的都够不?实在不行咱们花钱和人家掌柜的租几床,大不了明日出发前给人家换洗了。

还得惦记着牲口棚子的半大小子和壮劳力,刚刚他们借着女人们出去烧水的功夫,在柴房也都快速擦洗了一遍,

他都忘记嘱咐了,得把头发烤干了再睡,牲口棚子不挡风,千万别湿着头发睡一觉,起来再弄个眼歪嘴斜的。

沈知冬都躺下了,看到他哥这一趟一趟的,连忙摆手回话:“哥你快回去歇着吧,这点事儿我们知道,不用惦记了。”

这是沈知秋他们,虽然花钱少,但一切都得靠自己,等所有人都睡下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而花钱多的也不全是坏处,就对面的悦来客栈,人家虽然收钱多,但服务也是很到位的。

不但热饭热菜备着,人家就连新的成衣都有卖的,

不过样式不多,大小也有的不是特别合身,颜色更是只有青蓝两种。

但架不住人家都是细棉布的,还是新的。

对于这群有钱的难民来说,逃荒路上想活下来本来就不易,那时候真是怎么落魄怎么打扮,光想着在人群里千万别显眼,别让人惦记上他们。

甚至和一群难民抢吃抢喝,野菜草根的也不是没吃过。

那真是怎么没脸怎么来,可是进了城,还穿着破烂的衣服就受不了了,

也特别介意别人投过来的异样眼光。

这时候哪怕没有锦衣华服,但是能穿上一件比较体面,干净的衣服,他们也是相当舍得花钱了。

所以这方面的服务,可以说也让这些自知被当做冤大头宰的有钱人,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毕竟都属于有钱或者有后台的,领队的衙役们也不想给这群人得罪死了。

至于你说,下一个县城不得去富贵人的施粥棚子,调动下人家贵人们乐善好施的情绪吗?

那不是还有沈知秋一伙人撑场面吗,

就算所有大红牌队伍的人都舍得买衣服,沈知秋他们也同样,不是还有玫红色和枣红色的队伍吗?

本身大红牌队伍,其实根本就不在这些领队人做样子的范围之内。

不过悦来客栈里面,今日刚到的人里,不少人在好奇沈知秋一伙人的来历。

就是和他们很熟的孟员外的老伴,那位孟夫人也相当好奇。

“老爷,你说咱家一个人头五百两买的名额,可他们那伙人是真不像能拿出这老些银钱的,在说之前你去询问情况的时候,回来不是还说,一群人看着挺犯愁吗?”

沈员外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听到老伴的话,出声告诫:“不该咱打听的就别瞎打听,也别眼皮子浅,看人不能看外表。

再说咱们和那群老乡接触下来,那位沈知秋确实不是一般人,重情重义,还有能力。

再说你就不多寻思下,之前说是有将军剿匪,可那将军咱们谁也没见着,更不清楚是哪一位。

但沈知秋进出将军营帐好几次,他能简单了吗?兴许就是那个时候得到的提点。”

有当官女婿的那家人的儿子,也好奇的询问姐夫:“看那伙人不像是交钱买名额的,那就是人保,可到底得是多有能耐的人,能一下子给二百多口子作保?

可看着他们言行举止,也不像是能认识那种人的样子呀!”

当官的女婿摇摇头,这事儿他还真没听自己托关系的朋友提起,不过越没有消息,可能越是大人物。

所以在沈知秋一行人还忙碌着烧水洗漱的时候,已经成了对面那群人的话题中心。

最后得到的结论是,甭管什么原因,不得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