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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像沈呦呦他们,就没这些烦恼,原因无他,经济条件不允许。

就古代外公留下的钱,那是不到生死关头,迫不得已绝对不会动用的,这是一家三口的默契。

毕竟想着那钱要留给以后姓李的小娃娃。

至于沈知秋原身教书挣的钱,也就不到二百来两,用这钱买五十两一头的牛,怕是疯了。

即便就是从土匪身上搜来的钱,或者刚刚卖杜仲树皮的钱,沈家村就没一个人想过买牛。

那得多不会过日子,只因为想省点力气,花那老些钱买牛啊!

他们就是一帮泥腿子,就算侥幸混进了有钱人的队伍,那也改变不了农家一个铜钱掰成两半花的观念。

大伙重新启程,周头也骑上了马,一边招呼着众人跟着走,一边回头瞅沈知秋他们有没有跟上队伍。

一个小衙役就出声问了:“周头,那伙拉板车的是啥意思?”

周头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叫队伍赶路慢点,他们拉着板车脚程慢,再说距离驿站也没多远了。”

没错,同行的这些人家,都买了牲口和车,有买牛车的,也有买骡子车的,甚至还有两家买了马车。

在古代,那车就相当于现代的跑车了,价值可见一斑,就听牲口棚的小二们招呼,只马匹不算车都一百五十两一匹。

还是最最普通的那种,这价钱沈知秋原身开了十来年的私塾,买完一匹都剩不下多少。

所以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沈家村众人,仍然是腿着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那小衙役也向后看了一眼,忍不住抱怨:

“这些人真是一毛不拔啊,药药不买,牲口牲口不买,还要拖慢咱们的速度,要是没有他们,想必咱一来一回能快不少,备不住还能多护送一伙人呢。”

领头人周志皱眉:“别抱怨了,都不容易,如果有钱怎能真不买?”

其实不只这位小衙役抱怨,就是这群衙役中,大多数也是有怨言的。

本来摊上护送的差事就辛苦,又挣不到外快难免心里不舒服。

且买了牲口赶路的人家,也有那么一两户不高兴,都逃一路荒了,谁愿意在路上浪费时间。

花钱买这么贵的牲口,不就是为了早点到达驿站,也能早点休息吗?

可眼下那些人,是一个牛马都不买,即便自己等人买了高价的牲口,还是要迁就他们慢行。

倒是孟员外,故意落到后面,招呼沈知秋,让把小娃子们放牛车上来,

此地一早一晚的还是有些寒凉,可别真给小娃子们冻坏了。

虽然没有真的把小娃子放进牛车,给人家添麻烦,但老员外说的话确实也暖了这一群人的心。

事实上,沈家村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一行人会拖慢队伍的速度,赶路的时候,那真是走的很急了。

再加上终于要安稳了,心里高兴,总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

即便是落在队伍的后面,却真没拖慢太多行进的速度。

其实真没走多久,也就有二里地吧,就看到了管道旁两家灯火通明的客栈。

此时一家客栈旁也站着一个和周志穿着相同服饰的人,看样子也是个领头,貌似在等他们,

看到周志带队伍来了,二人打了声招呼,那位领队就挥动手中的大红色小旗子,高声大喊:

“今天就夜宿在这里,悦来客栈,上等五两,中等三两,下等二两,大通铺一两,都定什么房,上我这里交钱,”

终于到了地方,马车上的众人也纷纷下车,开始询问情况:“官爷,这是一宿的价格?”

“对啊,明日天亮咱们就启程!”

孟员外咋舌:“这银钱是管饭?”

那位领队显得比较没有耐心,皱眉道:“不管,想要吃啥自己交钱点菜,至于洗漱热水,也要给小二跑腿钱和柴火钱,都是单独的交银子。”

这句话刚落,就被沈知秋一行人听的一清二楚,唉哟!咋能嫩贵呢?

啥样子的房子,一宿能五两银子,那是金屋还是银屋?

可是他们已经不是刚开始逃荒时的他们,不会上来就喳喳呼呼的,啥话都往外说,有啥不懂的,想吐槽的,也会自己人私下议论。

但这住宿的价钱一出,那些买马车的人家也给气笑了,真是给他们当冤大头宰了。

买药是逼不得已,谁也不想这个时候身体上出个啥状况,得不偿失。

买马车也是为了少遭罪,快点到幽州。

能早日安顿下来,他们也能心安。

可你这住宿,还是一宿的价钱,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不但吃喝另算,就是热水都得另给跑腿钱。

再说就他们这些人,估计也就那一群推车的没住过上等房,往日顶天了也就三两银。

家家身边也都还带着小厮的,更是清楚一般客栈的房间价格,因为以前也常负责打点这些嘛。

就大庆朝客栈普遍的价格就是上等房三两,中等一两,下等五钱银,大通铺更是便宜。

但这价格比起在药店买的天价药,以及牛马车真不算贵了。

且为嘛那领队早早的在外面等他们,真当人家是出来迎接的啊?

他们得有多大的面子?明摆着人家是出来收钱的。

出来随便站站,那就有大把的银钱进账,哪个傻子能不干?

就这也没算,大批难民进城,物价注定要上涨,粮食肯定也是比往年贵了不少。

全是聪明人,一个个心里都清楚,也很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时候你能说啥?住不住看你自己,虽然冬日已经过去,但夜间依然寒凉,你还真能不住,打算露宿不成?

而沈家村的众人,俺们是没住过上等房,但俺们去原来的县城办事儿,一间大通铺一宿也就200文钱。

甚至有些专门给赶脚力人住的客栈,大通铺才100文,好多人一起住,只要你不嫌挤,多塞进两个,一人还不到十文钱呢。

俺们还是感觉这客栈是真心住不起,也不是感觉,那是真真实实的住不起。

沈太爷急的不停看沈知秋,心想:

“小三子,咱咋整啊,那大通铺一间能睡开几人?咱们人多,估计得定不少间,再加上一宿就花这老些银钱,那去幽州这一路,光住驿站就得给咱们住穷。”

沈老爹也感觉口干舌燥,价钱听的太吓人,实在不行和领队的商量商量,俺们一路上就露宿来着,这不还带着棕榈垫子,不知道俺们就在院子里打地铺人家能不能让。

花老太张了张嘴,应该说,老太太们都想大喊一声,你咋那么黑呢?

这都啥点了,俺们就住半宿了吧,就要收那么多钱。

可惜这次面对的是官爷,还是和他们领队穿一样衣服的人,实在是没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