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太后抬手将娴妃召到自己身旁,亲昵地拍了拍她的手。
娴妃谦逊地低下头:“太后谬赞了,臣妾不敢居功。只是看到皇后娘娘和您在为这件事烦恼,便想尽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太后笑了笑,对娴妃说:“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让难民们感受到朝廷的关怀。”
娴妃恭敬地应道:“臣妾遵旨,定不负太后所托。”说完,她起身告辞,准备着手办理此事。
钟粹宫内,被禁足的纯妃却不想闲着。
纯妃坐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神却不时飘向一旁的玉壶。
因为方才纯妃心情不佳,便又给自己的婢女玉壶和白芷扎了针。
而玉壶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细心地为纯妃的手指涂抹着香膏,动作轻柔而熟练。
纯妃思来想去,对皇后下手行不通,对高妃下手也没有用,不如对娴妃下手试试看。
毕竟,如今的娴妃俨然代替了曾经纯妃的位置,日日前往长春宫,不仅是处理宫务,还与皇后共同品画、喝茶,好不热闹。
纯妃心中膈应极了,她可不想让她们如此好过。
她忽然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玉壶,眼中闪过一丝纠结,然后缓缓垂下眼去,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玉壶察觉到纯妃的异样,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地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告诉奴才,也许奴才可以帮到您。”
纯妃抬起头,看着玉壶,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她微微皱眉,语气带着些许不满:“本宫费了那么多心思,却落得如此境地。更可气的是那个娴妃,竟占了本宫协理宫务的位置。
她在重阳宴上救了太后,一下子就成为了宫中的红人。而且明日她还要在地安门赈济灾民,这可如何是好?”
玉壶低头思索片刻,然后抬起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娘娘不必担心,娴妃想要赈济灾民,还得靠咱们这些下人呢!奴才定会想办法让她知道,这后宫可不是她能轻易玩转的。”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地安门的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群宫女太监匆匆赶往地安门,他们将为娴妃的赈济活动提供帮助。
清云也奉皇后的命令,带着长春宫的宫女太监们,到了地安门外
袁春望则跟着承乾宫之人,他默默地走在最后面,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的人群。
到达地安门后,袁春望迅速加入了工作队伍。
他帮忙架起大锅,煮起了热腾腾的清粥,同时与其他仆役一起,将馒头分发给难民们。
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难民人数不断增加,场面逐渐变得混乱起来。
人们开始插队,争夺食物,甚至发生了斗殴事件。
袁春望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场混乱是否会影响到娴妃的赈济计划。
但他并没有出手干预,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
娴妃立在粥棚内,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她用目光扫视着外面混乱不堪的场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之情。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吴总管,语气略带责备地说道:“吴总管,怎么会搞得如此之乱?”
吴书来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急忙用袖子擦拭,神色惶恐不安。
他焦急地解释道:“娴妃娘娘,不知道从何处突然涌来了这么多难民,一下子就将整个场面搅得乱七八糟,简直像一锅沸腾的粥!您看,是否需要暂时停止发放呢?”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黝黑、衣衫褴褛的难民愤怒地将手中的一碗清粥重重地摔在地上,碗中的稀粥溅得到处都是。
他瞪大双眼,怒气冲冲地喊道:“不是说宫里的娘娘施恩散粥吗?这算哪门子的粥啊?明明就是水,都能清晰地照见人影儿!你们自己看看!”
说着,他快步冲向一名宫女,从她手中夺过一个馒头,用力掰开。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掰开的馒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沙粒。
那名难民满脸愤怒,大声吼道:“这是糙米做的,而且里面还夹杂着沙子,吃一口就能把人的牙齿给崩掉!”
吴书来见状,顿时恼羞成怒,呵斥道:“你这刁民,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我们的馒头怎会有沙子?”
然而,难民们对他的话并不相信,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毕竟,眼前这位衣着华贵、面容白净的官员与他们这些脏兮兮、疲惫不堪的难民相比,实在太过遥远。
对于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来说,他们更愿意相信身边那些同样狼狈不堪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