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米尔打了一个响指,清脆的声音在实验室内回荡。
随着他的动作,原本昏暗的光线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孩子,眼瞳突然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随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样子,这一次我们貌似成功了。”
米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渡说道,“果然,这次的配比是对的。他们开始慢慢接受污秽,而不是被污秽吞噬了。”
他说完,快步走到玻璃窗前,双手背在身后,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跪倒在地、拽着头发僵住的小孩子。
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挣扎,但并没有像之前的实验体那样彻底崩溃。
“不过,这还需要时间观察。”
米尔的声音冷静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我们必须确保他们后面也能一直活下去,而不是在短时间内被污秽彻底侵蚀。”
渡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那这个意思是成功了?那快给我进行实验吧!”
米尔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微侧过头,余光瞥向了依旧趴在地上、死死抵抗污秽侵蚀的特蕾西娅。
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身体,尽管痛苦让她的面容扭曲,但她依然没有放弃抵抗。
“这个......不太好说。”
米尔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那孩子好像抵制住了污秽的力量。虽然我可以为她的惊人意志感到震惊,但这代表我们这次的实验还是有问题的。”
渡顺着米尔的目光看向特蕾西娅,眉头微微皱起。
“那又怎样?她只是个例,不能代表整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前线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解决方案!”
米尔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特蕾西娅。
“那你自己解决吧,你只要让她从痛苦里走出来,我就答应给你做实验。我在多提一嘴,你就算现在把她弄死,那说明我们的实验直接失败了,我会让每个人的生命发挥到极致。”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己来解决。”
渡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的拳头猛地砸向面前的玻璃,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玻璃瞬间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一地,鲜红的血珠顺着指节滴落。
“他们不是奄奄一息地被那个白发丫头救起来了吗?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
渡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一把拽起地上蜷缩着的特蕾西娅,像拎着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一样,粗暴地将她拖了起来。
米尔站在原地,目送着渡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周围的守卫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轻易招惹她。当一个人有能力随时逃出去的时候,一定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在那条弥漫着阴森寒气的悠长走廊里,渡紧紧地提着特蕾西娅,他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一般,狠狠地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回响。
渡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庞此刻被不甘和愤怒所扭曲,所有的负面情绪毫无保留地展露无遗。
那些污秽变得愈发残暴和强大,仅凭他们现有的这点微薄战力,实在难以与之抗衡。
更糟糕的是,这些可怕的污秽正缓慢却坚定地朝着他们所在的国家方向蠕动而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与其,靠其他教会的支撑还如靠自己努力。
“喂!整天躲在这个房间里有意思吗?我们也没指望你能亲自出马去解决问题,但至少能不能帮我们一把啊!”
渡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略带恼怒地冲着房间内的那位白发少女喊道。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恳求,希望对方能够听到他的呼声并给予回应。
可是,那位白发少女依旧如往常一样,对外面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始终保持着冷漠与沉默。
“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愿意搭理我们,我也不强求。”
渡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你把那三个奄奄一息的小孩救回来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能否试试看,对于那些已经与污秽融合在一起的人,是否还有拯救的可能呢?”
听到这话,向日葵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目光如炬地直视着渡。
“呵呵......被审判女神亲自设下罪言的人,只要一出手就会被盯上吧?”
渡却似乎对向日葵的愤怒视而不见,他一手紧紧提着特蕾西娅,另一手则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匕首狠狠地刺入了特蕾西娅的身体。
特蕾西娅原本就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此刻更是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她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她知道,自己不能叫出声,不能哭泣,否则就会彻底崩溃。
“我怕黑......”
就在特蕾西娅无意义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再次感受到了光芒的存在。
这一次所绽放出的光芒,与以往截然不同。
那不再是令人心生暖意、如春风拂面般柔和的光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灼灼逼人、仿佛能将人灼伤的强烈刺痛感。
它宛如高挂天际、遥不可及却又威严无比的烈日,当你静静地安于其下时,或许并不会察觉到那股耀眼的光芒有多么刺目。
一旦你心存好奇或是执拗地想要去直视它,那么它将会毫不留情地给予你无法抹去的深刻反馈。
“哈......哈......”
沉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还有烧焦的味道。
是血吗?
特蕾西娅不敢确定,也不敢去想。
“咚......咚......”
心跳声在她耳边轰鸣。
那是谁的心跳?
是她自己的吗?
还是......别人的?
特蕾西娅紧闭着双眼,仿佛只要不睁开眼,一切就还能保持原状。
她害怕,害怕一旦睁开眼,眼前的世界会变得面目全非。
姐姐不是总在本子上写道。
“向阳而生者,站在盛阳下。”
眼睛都睁不开,怎么能看见太阳呢。
嗯......睁开眼吧。
万一什么都没变呢?
“柔风。”
鹤望兰轻声低语,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
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心跳也随之放缓。
这是她独创的招式之一,名为柔风。
她的大哥曾多次告诫她:“战斗并非只有硬碰硬,刚猛固然有力,但柔韧亦能克刚。”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她终于领悟到了“柔风”的真谛。
鹤望兰心如止水,原本藏于身旁的青风开始外显出来。
风,已起。
“是啊,姐姐。外面的世界确实被你拯救了,我真的很开心,因为只有你能够做到这样伟大的事情。”
说着,黑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仰望着那令人作呕的天空。
原本应该高悬天际、散发着温暖与光明的太阳,此刻却被层层乌云所遮蔽,连一丝光芒都无法穿透出来。
“但是,姐姐......”
黑手紧咬着牙关,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你拯救这个世界所付出的代价,不让他们再次亲身经历那种绝望的滋味,我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话音未落,黑手猛地握紧了手中那把名为向日葵的镰刀,目标正是远处的鹤望兰。
被烈焰灼伤的面庞,被罪言针对流出的血迹。
既然命运已经让她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那么再次选择污秽的道路,又会怎么样呢?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鹤望兰稳稳站立,手臂轻抬。
那把漆黑的镰刀带着凌厉的杀意劈砍而来,却在即将触及她身体的瞬间,陷入了无形的风墙之中。
镰刀的刀刃被风的流速牢牢锁住,越是挣扎,越是深陷。
“逆转。”
随着鹤望兰的话语落下,周围的风流骤然改变方向,开始以逆时针的轨迹急速旋转。
镰刀被风的力量裹挟,连带着黑手,也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顺势推了出去。
“点墨。”
黑手在空中稳住身形,手中的镰刀猛然一挥,地面顿时裂开数道缝隙。
漆黑的触手如同墨汁般从地底钻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逼鹤望兰而去。
鹤望兰依旧神色淡然,她轻轻抬起手掌,指尖微微颤动。
周围的风流再次凝聚,化作一道道柔韧的风索,将飞射而来的触手缠绕。
触手在风的束缚下挣扎扭动,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散。”
鹤望兰手掌轻轻一握,那些被风裹挟的触手顿时如同被捏碎的枯枝,瞬间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随风飘散。
“既然这么喜欢防守的话,那给我防防看啊!”
黑手随即抬手将一个黑团抛向空中,镰刀的刀尖猛然颤动起来,张开一道漆黑的裂口,一口将那黑团吞噬。
镰刀的刀刃上开始冒出浓稠的黑烟。
“渐变!”
黑手低吼一声,手中的镰刀猛然挥出,刀锋划过空气的瞬间,黑烟如同泼墨般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漆黑的弧光。
鹤望兰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坦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说实话,她的战斗方式并不适合以静制动。
她擅长就是拳对拳的对碰,只不过她现在有更好的选择。
周围的风流再次凝聚,形成一道坚固的风墙。
那道漆黑的弧光撞击在风墙之上,但并没有听到对碰的声音。
相反,那弧光如同水墨般渗透进来,与风墙交织在一起,仿佛两种颜色在画布上交融,形成一种诡异的渐变。
“嗞嗞嗞......”
黑色逐渐渗透进来,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中,迅速扩散。
鹤望兰的青风被黑色侵蚀,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清澈与灵动。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巨大的黑色触手破土而出,将鹤望兰举到半空之中,化作更多细小触手把她全身包裹了起来。
“这就让你追求自由。”
黑手冷冷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她猛然挥动镰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直指被触手包裹的鹤望兰。
就在镰刀即将斩下的瞬间,她的镰刀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啧。”
黑手不屑地瞥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臂。
那家伙真是麻烦。
鹤望兰从破碎的触手中猛然弹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影。
她一把掐住黑手的脖子,将他狠狠地摁在地面上,拖行着滑向远处的岩石。
巨大的撞击声响起,岩石瞬间崩裂,尘土飞扬。
“真是失策啊,我完全动不了呢。”
黑手依旧不以为然地笑着,目光冷冷地扫过鹤望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好像一开始,姐姐就把神光棒全部融入到了体内呢。”
鹤望兰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
面对现在的黑手,她完全可以引爆每一处风。
“而且,体内的那个拥有审判女神力量的项链还在不断发挥作用。这让我怎么打呢?真是让人头疼啊。”
黑手的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看你完全没想用全力的样子,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鹤望兰死死的盯着黑手。
黑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顽皮的笑容,甚至还故作轻松地吐了吐舌头,“被你发现了呀。”
鹤望兰的眉头微微皱起,她曾经在小结巴的体内打入过风的力量,因此对她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
当她借助神光棒中的风之力再次探查时,却发现了令人震惊的真相。
这具身体,从始至终就是小结巴的,只是思想覆盖了上去。
她想借助自己的风摆脱什么,神光棒吗?
可是她的身体不是可以重组的。
自己现在的风,完全就是女神力量的具象化,也就是附带战争女神的力量。
她想借助战争女神的力量,冲破什么东西。
“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谁知道呢?或许女神的审判,只有女神们之间才能解决喽。”
黑手化为一摊黑色液体,从鹤望兰手中脱离,阴森森的说道。
“那么再开始第二场吧?那么我把你吃掉,要么你把我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