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祖庭,仙金碑,信仰之力汇聚,瑞气蒸腾,霞彩万千,当中天仙盘坐,俯瞰世间,镇压万域。
当中有人影绰绰,那是逝去的人族先烈,现在被唤醒了真灵,要完全复苏,来到现世之中。
这是一种神迹,超脱世人呢想象,却真实存在了,就摆在陈落的眼前。
信仰如海,好似汪洋倒灌,逆转苍天,当中的神秘物质艳艳,好似拥有重塑乾坤的无上伟力。
五百年,春去冬来,人世更迭,陈落酒静静的坐在仙金碑前,在参悟信仰一道的法门,他的眼神满是疲惫。
满头的白发,不再年轻,双眸之中满是沧桑,好似看惯了世间所有一切。
“我是否能以信仰之力将他们唤醒?”
陈落盘坐在地,哪怕在祖庭之中,五百年的风霜也让他的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尘埃,他轻声说道,眼神之中曾经的亲人,朋友,学生一一闪过。
“不行,唯有对人族有大功绩之人才行。”
下一刻,陈落苦涩的摇了摇头,只觉得嘴中发苦,平静的面色有些难看。
“哎”
幽幽的叹息,回荡在大殿之中,仿佛叹尽了人世荒凉,叹尽了修行彷徨。
“连我天仙之能现在都有些看不清他的境界了。”
仙金碑中,聂亚睁眼,五百年前陈落来此,参悟信仰之力,那时他还能够看清陈落的境界。
现在却怎么也看不清了。
五百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很多东西,宛若一个轮回,让世间万物都在更迭。
星空下,光华洒落,撒在陈落的身躯之上,蒙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远处,一位生灵,浑身淌血,疯疯癫癫,生机在流逝,嘴中不断喃喃,有人成仙了,有人成仙了。
他瞳孔涣散,披头散发,污血遮挡了面庞,让人看不清真容。
这一位从万界战场逃出来的年轻至尊,竟然在那一战之后,无敌心破碎,神魂之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彻底疯了!
“醒来。”
陈落轻声说道,落入年轻至尊耳中,如同惊雷在脑海之中炸开,让他涣散的神识在瞬间凝聚。
没有神光的眼神之中不再黯淡,带有一丝光亮。
“你是?”
年轻至尊悠悠开口,强大如他,恢复神智之后,第一时间都知道最近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
“枉我觉得自身无敌,千年迈入承道,踏入万界战场寻求机缘,想与万古以来最强的一批人征战,证明自己。却如同落水狗一般,仓皇逃窜,还被吓得疯傻,可悲可叹。”
年轻至尊话语凄凉,整个人的精神萎靡不振,脸上带着自嘲般的笑容,认为当初的自己狂妄自大,极其可笑。
“可在战场之中,见过小大圣和白白大王?”
陈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询问小猴子和小黑的动向,两人千年都未曾有消息传出,他很担心。
“没见过,但是听过他们的名号。如雷贯耳,在承道混沌大世界之中,可以说是恶名昭彰。喜欢在背后敲棍子。”
年轻至尊很坦率,没有弯弯道道,这两人为他留下的印象很深。
初入万界战场,就听到有人颂其名,带着愤怒和不甘。
“千年成尊,天资已是绝世。切莫气馁,当中都是存世亿万年都不止的老怪物,你还年轻。”
陈落轻轻点头,手掌在虚空之中划过,一片灿烂的符文,落在年轻至尊身躯之上,转身离开,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陈仙没有废掉,不比传闻中的极道生灵弱了。”
年轻至尊自语看着陈落离去的方向,眼神有些迷茫,随后消失的战意,如同发芽的种子一般,重新在心灵上成长。
陈落这些年变化太大,满头白发,脸上也有了皱纹,眼神带着倦意,透着疲惫。
让他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之后提及小大圣,白白大王时分,才和记忆中他对陈落的模样相吻合。
随着陈落撒下的光辉没入身体,神魂之上密密麻麻的创伤被修复,就连弥漫在身上二十多个大窟窿的道痕和规则之力都被抹除,在自身生机之下,修复了正常。
“不比渡劫成为地仙之人差,甚至更强。”
他笃定的说道,体会到了这股神光之中的玄妙,比之前所见的渡劫成为地仙之人感觉还要强横!
陈落行走星空,身披白发,一个人孤独前行。
他走到了埋葬古栩的古星,沧海变桑田,时间千载改变山川地貌,抚平了宽广山脊。
坟堆早已不在,唯有地下的仙金棺椁依旧闪亮,被陈落曾经刻下的神秘符文所包裹。
“地仙都能被世人记起,从死寂之中复苏。我还记得你,你真的能够归来吗?”
世间没有两朵相同的雪花,万事万物都在轮回,再相见却已不是故人,只是灵魂印记相同而已。
唯有成就地仙,被人记起,长生永存。
永寂之后都能够被唤醒,这也是为何人族不惜举全族之力,甚至违抗天命,也要铸造仙金碑。
只是希望量劫之下,能够保存一缕生机,最后被后人翻出,被记起,不至于断绝了传承。
陈落一直在路上,在自己的路上迈步向前,没有停留。
到了如今,他涉及宽广,甚至想要参悟,地仙境界被人忆起就能永生的奥妙。
稻子黄了,挂满了麦穗。
棺椁依旧,坟堆再起。
陈落望着自己耕种的麦子,金光鲜亮,扛着锄头,向着搭建的小屋而去。
路过新坟,他轻声念道:“古栩之墓,人族陈落留。”
清风徐徐,划过麦田,卷起一层的风浪,风吹稻花香。
陈落走了,等待五百年,每日都在观察,却发现并没有将古栩唤醒。
或许时间太短,不足以将一位永寂的仙人复苏,来到现世。
但是他对于此道的参悟,在现在的境界也走到了极致,难以继续。
临走前,他将近几年的收成也都赠予了附近的贫困人家。
现在的他,身穿布衣上面还沾染泥土,手持烟袋,满头白发,脸上也尽是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