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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外出一事,是秘密所为,故而他回到谢府时,并无人知晓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外边,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

洗漱更衣之后,谢凛简单吃了些,便站起身道:“不知红绮姑娘在府中可适应。”

说着,人已经抬脚往外走,望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便带上两个丫鬟一起跟上去。

青然居很安静,并不见红绮出来迎接,望山对着丫鬟道:“三爷来探望红绮姑娘,不知红绮姑娘可睡下了?”

丫鬟慌得跪下:“家主饶命,午后红绮姑娘便出门了,至今未归。倒是托人捎了口信回来,她姐妹生病了,今夜她得在姐妹家中照顾着。”

谢凛淡淡地“嗯”了声,便转身走了。

众人都摸不准,他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不过次日一早,红绮并不是从姐妹家中归来,而是从成济家中归来的。

出来之时,她小心查看四周,见无人,才放下心来。

昨晚她确实已经睡下了,结果被成济那厮用了迷药,等她醒来人已经在成济家中。

她自然呵斥成济一番,结果成济说对她情难自禁,确定谢凛不知,才敢做出如此行为。

红绮给了他一个耳光,趁着天不亮,就从成济家中离开了。

她自以为无人知晓,实际上她走之后没多久,外间就有人悄悄地传:“宫中谢贵人送给谢家家主的姑娘,和谢家家主的兄弟好友,关系不清不楚呢。”

“我早上出门,就瞧见她从成公子的宅邸出来了。可怜谢家家主,身子不好,如今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呢。”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都知晓了,但都是私底下小声说着,没敢放到台面上来讲。

红绮回府之后,立即听小丫鬟说,昨晚上谢凛来过她的院子,她心头一惊。

“不过我和家主说,您去照顾生病的姊妹了,故而无法回府。”

红绮松了口气,立即梳洗更衣,去谢凛的院子给他请安。

谢凛让她沏茶,又让她铺纸研墨,红绮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谢凛对她昨夜未归的事情,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甚至还说:“夏季马上到了,你回头去库房选几匹你喜欢的布,做几身夏天的衣裳。”

“多谢三爷。”红绮立即福身行礼,心里总算彻底放心了,她总害怕昨晚的意外,会毁掉她整个计划,让她无法完成杀死谢凛的任务。

现在看来,谢贵人当真是摸准了谢凛对女人的喜好,他身边没有一个女子,但是她来了,却能叫他另眼相待。

甚至不计较她昨晚一夜未归。

若说她不是谢凛喜欢的类型,红绮都不相信。

她顿时觉得,这个任务并不是那么难以完成。

红绮被嬷嬷带去库房选布匹,而谢凛则让望山把全家老小全部召集到正厅来。

此时此刻,正厅气氛严肃,谢凛与老夫人坐在主位之上,其他人围着圈坐着,此时在小声议论着他们家主要说什么事。

谢凛面容冷肃,清冷的目光扫过所有人,大家都下意识闭上嘴巴,屏住呼吸。

“从去年到现在,不到一年时间,谢家就已经面临两场危机,两次危机都是差点抄家灭族的大罪。”谢凛开口道。

“虽然这两次危机现在看来,已经躲过去了,但是十分凶险,若昔日不够幸运和小心,此刻谢家已经彻底倒下,谢家所有家财也已经成为旁人的囊中之物。”

大多数人听了,觉得后怕。

但也有一些人听了,不甚在意,因为事情没发生,所以想象不到若是发生了,该是怎样的可怕,也就没有畏惧之心。

谢凛的视线落在那几个人脸上,声音比之前还要冷还要沉:“所以我决定,在南境之战结束之前,我谢家任何人不许出门,参与任何的宴会或者活动,哪怕逛街也不行。”

若是红绮杀不死他,谢贵人肯定还有其他招数,从谢家其他人身上下手,用谢家人的手来弄死他。

有胆子大的侄子说:“三叔,这和禁足有什么区别?难道怕被人算计,我们此生都不出门了吗?这不就是缩头乌龟吗?

“总不能因为怕被噎住,此生都不吃饭了吧?或者害怕出门被车撞死,此生都不出门了?”

谢凛冷然道:“你们若是愿意将其理解为禁足,那就是禁足。若谁人胆敢违反我的规定,逐出家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冷,给人一种冰雪无声过境的感觉,谁也不敢忤逆。

这场家族大会,就是这么简单,谢凛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而他先前叫望山传出去的消息,在望山砸了大笔银子之后,那消息就传遍了盛京城。

就连楚合意都知晓了,她整个人大吃一惊,立即叫人往谢府送了拜帖。

拜帖送到谢凛手上,他沉默了好久,才道:“明日黄昏,让她来。”

又交代:“莫要让老太太知晓。”

望山叹息,即便被镇北侯府辜负,他家主子还是护着楚合意,怕老太太知晓楚合意登门,找她麻烦。

次日黄昏,楚合意准时上门,她被望山带到谢凛的书房里,进门时谢凛正坐在书桌前写字。

楚合意把一盆君子兰送给他:“我们家院子里开得最好的一盆,我特意送来给你。”

谢凛停下笔,看向她:“合意姑娘登门,找我有何要事?”

“我听到了‘大启危矣,得谢凛,才可救’的说法,不知是何人所为,这对你来说很不利。我会调查出背后之人的,但是你也要防备着,小心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害你性命。”

谢凛定定地看着她,见她双眸澄澈而诚恳,一番话仿佛发自肺腑,全是真心为他。

谢凛道:“此话是我传出去的。”

楚合意惊讶:“为何如此?为何要将自己推入如此险境!”

谢凛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窗边,背对着她而站立:“确实危险,但若非如此,皇帝便不会召见我。”

他回头,看楚合意。

“我要入仕。”

楚合意讶然:“上次我四哥给你送书信入宫之后,皇上一直未曾召见你吗?”

那天楚轫出宫之后,便直接去军营,因军营出了点小麻烦,至今未曾回来。

她以为谢凛被皇上召见,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因为谢凛足够出众,而且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在等谢凛的好消息。

谢凛眸光紧锁她的容颜:“不曾。我倒是得到消息,丞相举荐原本为七品御史的路开,成为吏部尚书,此时已经去往西戎。”

恰好他所献计策就是与西戎有关。

楚合意愣了下,才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四哥把你的计策献给丞相,助丞相手底下的人高升?”

谢凛:“合意姑娘正在与丞相的侄子世安侯谈婚论嫁,让人很难不这样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