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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听说你曾是并州边军一员?五岁就开始从军?”

“回禀陛下,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卑职现在只是精卫司百户,专职为陛下效力而已。”

“军中生活,一定很苦,很艰辛吧。”

“习惯了也就那样,没什么苦不苦,艰不艰险的。”

沈浪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姜梦璇对他又莫名升起一股好感。

她本想继续追问,但看了眼时辰,还是强忍下来。

这时,舒悦带着叶墨一起进入了水暖殿。

叶墨双手一张,直接说道:“陛下,吉时已到,可否继续开始甄选?”

“继续。”

得到姜梦璇确切回复,叶墨立马回身拍了拍手。

很快,一张张四方由轻纱覆盖的隔间被推进了水暖殿。

在沈浪不解的目光中,顺利晋级的帝婿人选陆续进入了水暖阁。

而此刻,这些被选中的男人身上只有一身长衫披在身上。

“这是做什么?”

沈浪忍不住问了一声。

舒悦闻听,立马解释道:“你真不懂么?

帝婿甄选最基础的三关,第一点就是身心必须保持忠贞,婚前行周公之礼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第二点就是检查身体状况,是否有什么疾病傍身,

最后就是检查男子是否有繁育能力,天阉之人和过于尔小也会被淘汰的。”

沈浪闻言,点了点头:“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啊。”

这不由让他想到了前世的婚前检查,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咦,你手上?”

“刚打死只蚊子来不及清理,没啥好大惊小怪的。”

沈浪一把捂住手腕,遮住上面的守阳砂,若无其事地看着现场。

此时,这群晋级的男子在叶墨的命令下,进入了布满幔纱的封闭单间。

姜梦璇全程没有关注眼前景象,只是优雅的拿起一本古籍,静静翻阅起来。

单间内,所有男子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赤条条等着太医前来检验。

这个过程大概需要持续一个时辰,沈浪是百无聊赖开始在水暖殿内来回走动。

叶墨脸色一沉:“沈百户,你做什么?”

沈浪:“没什么,就是站累了活动活动筋骨而已。”

“沈百户,这里可是皇宫,由不得你胡来。”

“叶相既然知道这里是皇宫,那就应该清楚此地当是陛下说了算,陛下都没发话,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叶墨瞳孔一缩,竟是无言以对。

他忙转头看向姜梦璇,刚要开口,就听姜梦璇幽幽说道:“叶相不必多问,朕准许沈百户随意走动。”

“陛下,这不合规矩……”

“叶相不必多言,朕心里有数。”

“是,老臣知晓。”

叶墨无奈,同时对沈浪也开始留意起来。

姜梦璇则是心中一阵暗爽。

即便沈浪心不在大楚,但至少刚才可是真真切切为自己说话。

一时间对他好感再度升温。

在得到姜梦璇支持后,沈浪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只见他掀开其中一张帘子一角,悄悄瞄了一眼,不由惊呼道:“这蚯蚓一样的玩意儿可真是稀罕之物啊。”

此话一出,顿时让里面正在验身的太医和选婿一阵面红耳赤,尤其那公子哥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然后,沈浪又拉开另一个房间纱幔,不由惊呼道:“谁家的蚕虫挂上面了,这都快吐丝了吧,呦呵……”

里面检验的男子顿面红耳赤,立马捂住了自己的蚕宝宝。

就再沈浪拉开另一处纱幔,准备大呼小叫时,叶墨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上前一把拉住沈浪:“沈百户,你这成何体统!”

“叶相何必大惊小怪,卑职身为精卫司百户,又是奉命保护陛下安危,

自当有责任检查入内才俊身上有没有携带不法之器,这也是在情理之中。”

“胡说什么?这些才俊进宫前,可是经过层层检验,怎么可能会带有不法之器?”

“你又没告诉卑职,卑职如何知道?”

“你……”

叶墨被沈浪的无耻给震惊到了,指着他的鼻子气笑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么?那解释下之前太极殿那傻叉忽然发疯又是怎么回事?”

“我……”

一句话,直接呛的叶墨再度无言以对。

这时,姜梦璇的声音再度传来:“沈浪,不得对丞相无礼,还不给丞相道歉?”

她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但呼唤沈浪开始直呼其名,可见他在姜梦璇的心目中,地位有了微妙转变。

“是。”

沈浪只得应了一声,然后随意向叶墨拱手:“叶相,您是干大事的人,不会跟我这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一番见识吧?”

“小人物?哼……”

叶墨凑到沈浪身边,小声说道:“沈百户啊,本相可是对你知根知底,

你入精卫司前在并州军营的表现,本相是一清二楚。”

沈浪一脸无所谓:“然后呢?叶相想说什么?”

叶墨微微一笑:“你还年轻,这京师不比军营,很多事必须得悠着点,不要因为一时气盛而耽误了自己前程。”

沈浪点点头:“多谢叶相提醒,不过卑职也有句话要告诉叶相。”

“哦?沈百户想说什么?”

沈浪将脑袋俯在叶墨耳边:“两年前江南织造局损失了一批制作金缕丝衣的原料,这件事不知道叶相可还有印象?”

叶墨不解:“怎么,莫非沈百户也知道这个案子,知道谁是主谋?”

沈浪摇摇头:“这个倒是没有,只是我调查其中案宗时,发现令郎当时就是负责监造金缕丝衣的郎官。”

叶墨脸色一沉:“你想把罪名扣到我儿身上,可惜当时我儿因为染上风寒,已经回京养病了。”

沈浪眼一睁:“那就太巧合了,令郎一走,金缕丝衣原料就丢失了,这可是价值十万两黄金的货物,

如此重要的原料丢失,真要追查起来,令郎怕也是难逃其咎。”

叶墨一听,语气顿时严肃了起来:“我叶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

但十万两黄金,还真不会放在眼里,我儿断不可能干那种事。”

“叶相莫要激动,卑职自然知道叶家家大业大,不在乎那些钱,但……”

沈浪忽然话锋一转。

“谁又会在乎钱少呢?据我所知,令郎平日的开销可不低,

而叶相每月给令郎的钱是定额的,远远不够他的开销,

其他不说,光两个月前,金陵拍卖行一把吴钩灵剑,他就花费了足足二万两黄金的天价拍下,

敢问叶相,你能告诉卑职,令郎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么?”

叶墨眼神一冷,再次认真审视起这个小小的百户。

“不用这么看我,卑职也只是怀疑而已,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也不好下定论。”

“那你想怎么样?”

“卑职能怎么样?不过求个太平而已,还望叶相能成全。”

叶墨点点头:“好,好一个沈浪,陛下果然没找错人,很好。”

说着他索性退到一旁,不再阻拦沈浪胡来。

二人方才针锋相对的一幕,姜梦璇全程看在眼中。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墨这么憋屈,心中感到舒畅同时,也默默为沈浪开始担忧。

相国府势力遍布朝野,真要针对一个沈浪,自己现在根本没能力保住他 该怎么办。

殊不知,沈浪心中想的却是——

混不下去,大不了开润就是了,慌个毛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