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格外冷。
谢回只随手穿了件风衣,从车上下来,扑面而来的冷风袭来。
车门关上,谢回伸手感受着飘落的细雨,有些愣神。
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
冷静下来时,才觉得他和沈辞越走越远了。
好像从来都只有他在努力维护着这段没有人看好的感情,好像只有他在努力争取结婚。
也不对,沈辞也是想跟他结婚的,沈辞向他求过婚。
两年前和现在都是沈辞向他求的婚。
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每次的结果都是两个人抱在一起痛哭,以为终于可以结束无尽的苦难了。
现在才发现苦难是经历不完的。
不过只要能跟沈辞在一起,哪怕是吃苦,谢回也很开心。
希望沈辞也能这样认为。
确定了一眼饭店的名字,谢回刚准备进去,忽然瞥到了门口蹲着的一个人。
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头埋在西装外套里,痛哭。
“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听了一两句,谢回以为他是被分手痛苦欲绝,结果发现这个傻逼在哭诉他坏掉的西装。
“你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再也买不起第二件西装了。”
这声音越听越熟悉……
靠!傻逼是沈辞!
谢回手忙脚乱跑过去,脱下外套给他穿着,抱着哭到不成样的沈辞。
谢回说不出的心疼。
怎么突然哭成这样了?
指尖小心翼翼擦着脸颊上的眼泪,谢回轻声唤他,“辞哥。”
沈辞愣了片刻,隔着泪水看不清谢回的脸,可是他能认出这熟悉的声音。
被谢回抱着,沈辞瞬间又委屈,“谢回,我的西装坏了,我以后再也没有西装了……”
不知道说的是西装,还是人。
眼泪落在谢回的颈间,有些烫人,谢回抱着他,不停哄着,“是我弄坏的,我赔你一件新的,好不好?”
谢回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在乎那件西装。
被谢回安抚着,沈辞的情绪才终于缓了些许,终于哭声停止。
沈辞哽咽着,“没有钱了,我、我买不起……”
好贵的一件西装,好贵的谢回。
他买不起西装,也养活不了小少爷。
以前他想的是离开了沈家,绝对要有一番作为,幻想着他能够靠自己在港城立足。
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那个实力,他谈下的那些合同都是谢回送给他的。
其实他什么都做不成。
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去怪沈家,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废物。
谢回不想听他谈钱,不想听他责怪自己,亲着他,安抚,“我有钱,多少钱我都有。”
“我有好多好多钱,都是你的,沈辞,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再也不装穷了,他不应该给沈辞这么多压力。
或许是以前穷怕了,沈辞把钱看得比命都重。
“不行。”沈辞摇了摇头。
用手抚着谢回的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爱人,“我一定要很有钱,一定要很成功。”
“谢回,我想要让你的家人接受我。”
而不是谢回用离家出走来胁迫自己的家人,谢回不应该为了他跟家里闹掰。
他希望以后谈起他和谢回,不是质疑和嘲讽。
谢回从来就不知道原来沈辞在乎的是这些,他以为沈辞只是单纯的喜欢钱。
原来做的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能跟他结婚。
以前谢回引以为傲的家世,现在成了他走向幸福最大的束缚。
谢回大脑有些空白,只是将沈辞紧紧搂在怀里,“会接受的,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沈辞已经做了足够多了,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他。
谢回知道该怎么做。
或许是哭累了,沈辞在他怀里蹭着,格外乖。
谢回帮他拉紧了衣服,哄着,“辞哥,过几天你去参加综艺玩一玩,公司交给我来管。”
公司里那群不做事的高层也该管管了,他才不像沈辞那么心软,全都给开了!
不对,他也要陪沈辞去综艺里谈恋爱,不能留他一个人打工。
他要找一个有点威望有点实力的人来管一管,等沈辞谈恋爱回来,发现自己的公司变成了百强!
谢回做着美梦,抱着哭到缺氧快要昏睡的沈辞,细声问道:“去医院还是去家里?”
他还记得沈辞有胃病,大概就是以前谈合作喝坏的。
沈辞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蹭着撒娇,“去我们的家。”
谢回刚准备应声,随后便听见沈辞小声哼哼:
“不要去找顾裴安,我陪着你……”
不想让谢回去找别的男人,他现在好难受,只想要谢回陪着他。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有些痒痒的。
谢回被他逗笑,“好,我只陪着你。”
其实沈辞也挺粘人的,谢回喜欢这样粘人的沈辞。
好想每天都把老婆灌醉……
拎着沈辞心爱的西装,谢回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起身便看到不远处带着代驾走过来的徐钰。
对视一眼,谢回的目光实在不算和善,一双无尽的黑眸透着冷冽。
完全不是网上传的那样娇娇媚媚。
谢回身型高挑,一张钓系的脸冷下来时压迫感十足,有种天然的强势与不可侵犯。
特别是面对情敌的时候。
徐钰不敢往前走,咽了下口水,又乖乖带着代驾离开。
忍不住去看谢回那张好看的脸,可他又太害怕了,果然美人都是带刺的。
他为了沈辞操碎了心,结果好兄弟的男朋友居然把他当情敌?
等参加了综艺,单独在一起时,徐钰一定要跟沈辞哭诉,求帅哥安慰。
公寓离市中心不是很远,停好车,谢回将他熟睡的老婆一路抱到床上。
盖上被子后,谢回轻轻抚摸着沈辞的额头,还好没有任何不适。
乖乖去给老婆熬醒酒汤,正想打个电话问问顾裴安怎么醒酒时,忽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爸?
刚好,谢回有件事要说,“爸,帮你儿子管一下公司。”
这是什么命令的语气?
谢昭没反应过来,“什么公司?你的公司不是我在管吗?”
谢回点头,叼着一根烟,冷漠道:
“你儿媳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