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曾玉爱出风头,想在人多百众面前露露脸,可没想到杜月娇提出的问题这么刁钻,最后无奈的他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好在杜月娇并没有再难为他,而是向其他的众人高声问道:
“在座的各位,可有人知晓这纸张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不妨出来解答一下,哪怕说个大概也行。凡能解答者,我必有重赏!
此言一出,下边一片哗然。人们相互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却无一人出来解答。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想得到杜月娇的赏赐,可无奈谁也答不出来。当然,徐金婷是知道一些的,这些天她常往公孙毅那里跑,看到了很多东西,公孙毅又没有特意背着她,凭借她那聪明的头脑是能看明白一些事情的。不过她是不会说的,公孙毅就更不可能说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时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搭话。虽然杜月娇对这些人并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可当她见到众人如此的表情时,脸上多少还是露出一丝失望之色。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发现徐金婷正站在一群衣着艳丽的小姐当中,连忙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徐金婷见杜月娇叫自己,急忙向身边的几名女子打了声招呼,然后快步来到前面。还没等她开口,杜月娇便率先发了话:“徐妹妹,你这两日生意如此火爆,一定挣了不少银子吧?我在这里给你道喜了!”
徐金婷听杜月娇话中有话,害怕她追问纸张的来源。连忙一笑,敷衍的说道:“做生意好一天坏一天的,整日里忙忙碌碌,挣得都是些辛苦钱,怎比得杜姐姐这般的悠闲自在。今日杜姐姐既然是请大家来探讨诗词书画的,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就开始吧!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英才都是城里不凡之辈,正好借大小姐的光,也让我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徐妹妹切莫着急,那日你答应我介绍那位画艺非凡的表哥给我认识,方才听丫鬟讲今日他已来了,可否为我引荐引荐?”杜月娇一脸含笑的看着徐金婷说道。
徐金婷自知躲不过去,索性便不再推脱,在人群中巡视一圈儿,半晌后目光落在黄色亭阁里角落处的公孙毅身上。看着他那毫无形象的吃法,徐金婷顿时面色一红,慌忙走过浮桥,将公孙毅拉了过来。
此时的公孙毅手里的鸭梨刚好吃了一半。丢了又觉得可惜,边走边吃又不合适,索性直接拿在手里,跟着徐金婷来到了杜月娇的面前。
若不是先前的那幅画,徐金婷说是这位表哥所画。杜月娇一定会认为面前的这个人是个来混吃混喝的骗子,别人家的公子少爷,不管是装模作样也好,德才兼备也罢,哪一个不是衣着楚楚,风度翩翩?唯独这位倒好,来到此处只顾着吃,就像几天没吃饭一样。不过虽然形象差点儿,人长得却挺精神,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说不上华丽,却透露出一身儒雅,挺拔的身姿,消瘦的脸庞,棱角分明的五官,英俊中透着一丝刚毅。杜月娇这些年接触的人不少,什么富贵家的公子,官宦家的少爷,其中不乏出类拔萃之人,而每个人在她面前都让她感觉有些作作,不像眼前这个人,眼前之人给她一种十分真实的感觉,丝毫没有刻意装相的样子,凭空让杜月娇产生了很大的好感。
公孙毅见面前这位高贵的府尹千金,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身体微微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终究不是常人,稍稍挺了挺腰板儿,双手对搭,(当然,那半个鸭梨还在手掌中握着)对着面前的女子开口说道:“在下孙毅,乃是徐金婷的表哥,见过杜大小姐!”
在这句既洪亮又略带磁性的嗓音传入杜月娇耳朵的瞬间,这位见过大世面的杜府大小姐,身体猛的一颤,不知为何,脸蛋刷的一下红了个遍,心脏也瞬间加快了跳动,就像胸口有只小鹿一般,跳动个不停。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回礼。一旁的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多数人认为一定是这个陌生的野小子得罪了杜大小姐。所以大小姐被气得面色通红,不但没给他回礼,而且还没让他起身,这明显就是在惩罚他,更有嘴快者直接出言训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难不成把这里当成免费的善堂不成?我看你是吃了雄心豹胆,敢来此地骗吃骗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是活腻了。来人,这里有坏人!快把这个坏人拿下。”
公孙毅回头看去,见说话之人个子不高,长相也不英俊,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八字儿窄胡。看其长相就知道此人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公孙毅对此人多少有些印象,隐约记得他好像叫黄齐,进门时他在自己的前面。见他站在人群中大喊大叫,公孙毅并未多加理会,正所谓清者自清,多说无益,待会儿必然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黄齐的声音很大,再加上他那尖细的嗓音,所以传得很远,不光是亭子里的人都听得见,就连站在岸边的杜碧云也听个真切。这杜碧云就是刚才在门口查看玉牌的女执事。只见她纵身一跃,脚踏湖面,顿时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轻似燕子点水,快似离弦之箭,转眼间便跃上亭台。她右手紧握背后的剑柄,但并未出鞘。不过一对如鹰隼般的眼神,盯着亭子里的众人,只等自家小姐发话。
亭子里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得罪眼前这位武林高手。
徐金婷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慌忙开口解释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这位是我的表哥,也是大小姐请来的客人,碧云姐姐,切莫听黄公子乱说。”
那名叫黄齐的公子乃至本地一县令之子,虽然他爹爹官级不大,却与杜义关系匪浅,又仗着自己家资万贯,一向骄横惯了。听徐金婷反驳自己,当时就生了气,怒声吼道:“我乱说?这里来的这么多人,除了你谁还认得此人?他说他叫孙毅,在这长安城里就没听过此号人物,你若说我认识的人少,孤陋寡闻,不妨报上他府上的名讳,看看在座的各位可否有人认识他。”
听他说要自己报出表哥府上的名讳,徐金婷顿时哑口无言。因为这府上的确报不出来,真实身份不能提,胡乱编造一个明显又行不通,一时间徐金婷竟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