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朔州交界处横贯燕山山脉,高耸叠嶂的燕山隔断了来自西北高原的风沙。
下半夜的明月,照的大地一片惨白,犹如人间冥界一般。
三十万大军分批次跟随各自的将领消失在亮如白昼的夜幕中,一张密集的战争大网张开铺展向皋落府南境的这群草原人。
今夜的天色并不适合夜袭,但军令以下,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得坚决地执行。
大军布局绕行离中部草原蛮族营地近十里,在这高原沟壑之间快行进,而五万骑兵则绕行更远,为的就是不惊动这群一生都生活在草原上的蛮族。
风沙迷人眼,士兵们低着头眯起眼顶风而行,任务远些的唐军行军要走五十里,才能完成对草原人的包围合击。
东方露出鱼肚白前,各部兵马都已经按照约定抵达了预定位置,即使有没到达预定位置的,计划也不可能更改。
蛮族营地中,狗吠不止,一些睡觉被吵醒的值夜草原骑兵,呵斥着乱吠牧羊犬。
李耘阳与李春统领一万精骑,悄悄地逼近蛮族最南侧营地,战马的四蹄被包裹了兽皮麻布,口中衔着根木棍。
“你们是什么人?”
尽管尽力的靠近营地,可还是被起夜的草原士兵发现,不做犹豫,当即所有唐军都翻身上马,“锵锵”拔刀举矛。
“杀!”李耘阳举槊暴喝一声,一马当先得冲了出去。
混乱的马蹄声,瞬时炸起,冲进敌营。
“纵火!”
“不准停留,随陛下向前杀!”一级级军官传达命令道。
“敌袭!敌袭!”
“嘭嘭!”
接连的撞击,自南向北火势蔓延,袅袅黑烟就是各方行动的讯号。
“杀!杀!”
“该死的中原人!可恶!”
“卑鄙的计量!”
“锵锵!哧哧!”
“快上马!”
“我的马呢?”
营地一时混乱一片。
唐军遇帐烧帐,遇牛羊则放火烧羊,遇马群则驱马冲营。
李耘阳如锋矢一般冲锋在前,大槊挥砍乱砸,一支支袭来的羽箭皆被其甲胄格挡。
“喝!”
“嘭!”李耘阳大喝一声,长槊砸翻了马前围拢来的七八名草原士兵。
一盆盆火盆,被挑向两侧的军帐。
李耘阳这一队人马来如影去如风,留下满地狼藉,和燃烧的帐篷牛羊群。
“轰轰轰轰······”
震天山响的声音传来,大地仿若在震颤般。
一排排重甲骑兵组成的铁浮图,横冲而来,他们高举大刀急速接近。
“长生天!这都是什么?”一名被吓破胆的草原士兵颤抖着双腿,绝望地呐喊道。
一股股尿骚味很快席卷,最前方的士兵阵营。
“长生天”
“哧!”一道寒光闪过,人就变成两半。
骑马迎战者,人马俱碎。
“杀!杀!杀”
四方黑压压的唐军组阵压迫而来。
明明人数很多的草原骑兵,却被四面八方结阵而来唐军吓破了胆。
于此同时,四队万骑骑兵,缝针式的穿插在敌阵中。
“什么人?”终于这滚滚而来的夜袭,还是惊动了高层。
“哪来的喊杀声?”忽秃史光溜着精壮的上半身,冲出帐外大声询问。
“是哪个部族在叛乱!”
“回禀大首领,小的不知!”亲兵惊慌失措道。
“那我要你有何用?”忽秃史一把拔出亲兵腰间的刀,“哧!”一声,砍死了亲兵。
“速速集结本部骑兵,随本首领绞杀来犯之敌!”忽秃史根本就没想到会是唐军来袭,说白了,他打心底不相信中原人换了个皇帝就能变强。
“杀!杀!杀!”
四周的喊杀声不绝,牛羊马匹被驱赶着乱窜,停下观察局势间,李耘阳见敌营里马匹牛羊乱的还不够彻底,连忙吩咐隐藏在骑兵中的火枪兵。
“给朕把手榴弹扔进牧群里,尤其是战马群,不要让这群生活在马背上的敌人骑上战马。”李耘阳目光泛着冷芒,大声吩咐道。
“是,陛下!”
“轰,轰!”命令一下,火光就在敌营中不断炸起。
“随朕冲不要停!杀!”
乌骓马一骑绝尘的向北冲杀。
战场各处,已经集结起一批批骑上马的精锐骑兵,有部族首领见四处战火冲天看不清局势,也不管带来的牛羊马匹,带领一帮子精锐向北窜逃而去。
“混蛋!他们怎么敢?”得知是唐军袭来,忽秃史愣神了很久,咬牙气急组织冲锋。
而草原部族都是一群有利则聚,无利则散的主。
看似强大的草原诸部联军,实则是一盘散沙。
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牛羊满营地乱窜。
唐军的步兵阵营,都无奈的放弃了进营混战的打算,直接在外围组成枪盾阵,指挥后排的弓箭兵向营地内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