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上课钟响起那一刻，嘈杂地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金禹祺了眼身后空出来的位置，暗自鄙视。
他真鄙夷她。
在钟声将要停止那一刻，一个身影迅速地闪过刚要走近学堂的古沉祜，闪身走进学堂。
所有人见到来人，眼睛瞪得极大，视线一直追随着那人。
好美！
只见那人稍微站住脚，环顾四周，锁定空位置后，将抱在怀里的笔砚丢在桌上，快速坐下。
公孙纤灵坐下后，用布条随意地将乱糟糟地头发束起，旁若无人地撑着脸，慵懒地看着桌面。
她已经跟公孙府那群老家伙达成协议，只要她安分地上半年学，她可以随时退学。
既然如此，为了不去上学，她挺乐意再待个半年。
在公孙纤灵进来那一刻，沐以晴已经认出她。
“她依旧如此光彩照人啊。”沐以晴嫉妒地收紧拳头，目光闪过凶狠，面容也随之变冷。
她扫视一圈，发现学堂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公孙纤灵身上，心中对公孙纤灵的厌恶愈深。
只要公孙纤灵在，她都会被忽视。
论才情，一直以来她高于公孙纤灵。
论样貌，她与公孙纤灵不相上下。
为何是所有人不厌恶公孙纤灵。
公孙纤灵微微抬眼，见到沐以晴的背影后，怔在原地。
看到沐以晴那一刻，她眼中的火苗也随之燃起。
要说她名声为什么这么差，也有沐以晴一份功劳。
曾经她与沐以晴是很要好的朋友。
她会将所有好玩的、好吃的都分享给沐以晴。
连带着她兄长，她也一并视为朋友。
当然，她也很感激沐泽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出手帮忙。
但在她四岁的冬天，沐以晴将一个小乞丐推入冰湖中起，她们决裂了。
然而，明明不是她所为，她却成为人人唾弃的对象，沐以晴则被称赞。
以至于，她被所有人孤立。
古沉祜站在门外，观察了一会公孙纤灵。
她还是太嫩了。
他越来越期待沐以晴将她耍得团团转的模样了。
“夫子好。”古沉祜站在讲台上时，在场的学子都站了起来，向他行礼，但公孙纤灵却没有。
公孙纤灵泰然地坐在位置上，厌恶地朝古沉祜翻了个白眼。
古沉祜也不气，平静道：“公孙纤灵，这里是学堂，不是市井。”
公孙纤灵！
所有人听到名字，下意识吸了口凉气。
公孙纤灵洗去脸上的药水是这副模样！
但她皮囊虽好，但她可不是良善之人。
想到这，所有人向总被公孙纤灵针对的沐以晴投以同情和担忧。
金禹祺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眼公孙纤灵。
她终于来了，要不他真瞧不起她。
“随你。”公孙纤灵趴在桌上，假装睡觉，不想理他。
她同样不喜古沉祜。
她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他，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古沉祜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从一摞文章中随意抽出一篇文章，道：“藐视师长，下课留下，抄写这篇文章三遍。”
公孙纤灵依旧趴在桌上，不理他。
罚就罚，她无所谓。
“国师大人，纤灵妹妹或许是无意冒犯，可不可以罚轻点。”沐以晴站起身，担忧地看了眼公孙纤灵，紧张地祈求道。
说完，她痛苦地咬着下嘴唇，泪眼婆娑。
古沉祜知道沐以晴的心思，他挺乐意帮她整公孙纤灵的。
只见古沉祜冷下脸，“你既然为她说话，你也留下来抄。”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公孙纤灵，希望她能为沐以晴推脱。
等了好一会，公孙纤灵依旧在趴着，明显没有帮忙的迹象。
好心当成狼肝肺。
渐渐地，他们看公孙纤灵的目光逐渐寒冷。
金禹祺对公孙纤灵感到失望。
他本以为公孙纤灵正在变好。
他看了眼故作坚强的沐以晴，心中刺痛，刹地起身，指责公孙纤灵道：“祸害，你又没有良心啊，以晴为你说话被罚，你没有点反应吗？”
公孙纤灵暗自咬牙，心底郁闷又愤怒。
她都不需要帮忙，沐以晴自作主张干嘛！
金胖子太可恶……看来金员外打得太轻了。
公孙纤灵本想发作，但有想到公孙府那帮老家伙，心底的火被硬生生压下来。
她隐忍地握拳，暗自记住金禹祺的话。
金胖子你给我等着！
“祸害，你倒是说话啊！”
公孙纤灵再也忍不住，“啪”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迎上金禹祺鄙夷的目光，“金胖子，我这几个月没跟你打架，你真以为我好欺负？”
“有本事下课别走啊，我们打一架！”
金禹祺也不服软，握紧拳头，接受“战帖”，“打就打，谁怕谁。”
他不怕她，上次被她打输了，他还盼着跟她打一架。
紧接着金禹祺继续道：“但在这之前，你得跟沐以晴道歉。”
公孙纤灵抱着手，翻了个白眼，微微仰头，“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其他学子看不得公孙纤灵嚣张的模样，都站起身，七嘴八舌为沐以晴打抱不平。
“祸害，你有没有心，以晴对你这么好，你怎能这么对她。“
“本少爷真看不起你，恶心！”
“我们原想着原谅你之前的错事，跟你做朋友……就凭你的态度，怪不得所有人都不想理你。”
……
公孙纤灵也没想到事情发展成如今地步，她环顾将她围着水泄不通、满口谩骂的人，只能干气得浑身发抖。
原本伶牙俐齿的她几次张口，心中的自卑和恐惧让她久久发不出声。
古沉祜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隐身不打算为公孙纤灵解围。
沐以晴感觉得痛快，在手帕的遮掩下唇角微微勾起。
“国师大人。”一声虚弱却具有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愣，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墨衣少年。
二皇子！他怎么会来这里。
皇初宴向古沉祜行礼，“大人，这里是学堂，不是集市，请您维持秩序，保证课堂继续进行。”
古沉祜无所谓道：“这只是小打小闹，在讨论罢了。”
皇初宴看向被围在中间，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公孙纤灵，随后收回目光，继续道：“据本王所知，课堂不允许讨论吧，更何况这可不是讨论。”
古沉祜目光锐利，盯着皇初宴道：“哦，二皇子认为是什么。”
皇初宴则看向公孙纤灵，反问道：“国师难道要让本王说直白点吗？”
“哈哈哈。”古沉祜突然笑了起来，有意无意道：“二皇子真是个有趣的人。”
说罢，他转身让所有人安静坐下。
公孙纤灵发觉人群散去，眼睛恢复星星光芒，懵懂地抬眸看向古沉祜。
“多谢国师配合。”皇初宴嘴角含着丝丝笑意。
公孙纤灵循着声音看去，猛然对上皇初宴含平静的眸子，心下一震，暗自思忖：“二皇子帮我解的围吗？”
想到这，她心下的感激愈盛，眸子愈发明亮。
皇初宴收回目光，身影逐渐消失在公孙纤灵的目光之中。
直到走得足够远，皇初宴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很美。
美得勾人心魂。
他忆起公孙纤灵看向他的眼睛，心神一颤。
她眼睛也很漂亮。